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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有一件事,姑娘想去东江,我便送姑娘去东江,姑娘带着我游山玩水,好不好?” 在洛城耽搁了这几日,方眠已是紧张已极,因为她抱头鼠窜这四个月,十分清楚隋戬的手段,他若是真动了心思要找什么人,连十八层地狱都能翻出来,她眼下不过仗着隋戬不知道她活着罢了——那个人天纵英才,本该万人朝拜,不该被她拉下神坛,何况她连自己能活多久都不能知晓。 故而阿玉这么一说,她当即松了口气,简单收拾了,提起裙子便摸索着上车。阿玉十分细心,在她肘弯轻轻一托,她借力上了马车,坐下等了一阵,叫道:“阿玉?” 阿玉在外头喊:“我不曾出过远门,想看看景致,姑娘有事便叫我?” 车子缓慢地行进,车帘上大约加了机巧,并无寒风扑进,座下也安置了炭盆,烧得暖烘烘,再一摸,原来是一张小榻。 方眠坐着腰困,加之眼前黑蒙蒙,实在有些无聊,不多时便扯了锦被躺下去,随着车轮的颠簸一下下点着手指。指尖点在小腹上,一下下地叩着。她不开口,心想血脉相连的小东西自然会懂,却有一只手横空刺来,覆住了她稍微隆起的小腹,挡住她的手指。 方眠噗嗤一笑,“阿玉姑娘,别拦着我,我跟孩子说话呢。” 那只手犹犹豫豫地移开了,大约是不信她的话,立刻又移了回来。方眠也不在意,隔着她的手又点了一下小腹,清了清嗓子,“小东西,不知道你是男是女,可在你这个年纪,旁人都调皮好动,怎么偏偏你特别?” 大约她说得好笑,那手没好气地移开了。方眠便摸着肚子,打了个呵欠,声音轻下去,“别人的孩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晓得要踢一踢娘亲,来打个招呼,怎的偏你特殊?” 车内没有声音,只有两人静静的呼吸。 方眠不知为何,在陈阿玉面前毫无戒心,又点了点腹中那个小生命,“你醒了,要告诉我啊。我怎么知道我能不能等到你出生?勉力而为罢了。就算是为了……” 她话音戛然而止,手腕蓦地被一只手抓住了。阿玉似乎十分紧张,可方眠也快要哭出来了,颤着声音动了一下,“动了……” 腹中奇怪的动静十分陌生,方眠直觉头皮都要炸开,蒙着布的眼睛已湿了,反攥着阿玉的袖子不放,“你替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动了?怎么就那么一下……” 身前的人迟疑了一下,俯身将耳朵贴上了她的小腹。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方眠神飞天外地想起,隋戬的耳骨也是这样硬,听不进劝,一意孤行。随即腹中又是一阵痒痛,里头的小东西乱动一阵,踢得她一阵心慌,连忙要坐起来,却动得太猛呛了一口,弯下腰剧烈地咳起来。 阿玉一言不发地出去找茶水,半晌往她手中塞了碗温茶。方眠慢慢喝了,也不说话,往车壁上一靠,捂住脸。 阿玉问道:“姑娘怎么了?” 方眠捂着脸摇头,手指缝隙下的脸颊通红,“我喜欢它……!” ———— 看完评论我发现一个问题,真的要批评一下你们 怎么别的男主待遇都是苏苏苏帅帅帅“XX娶我” 到了我们隋大爷 就是一片嫁嫁嫁嫁嫁我了!!!! 他嫁了你们我玩谁去,hin 不 准 不 行 不 让 !否认三连 上元金歌锦绣无双 洛城到东江,路途虽不遥远,但车子走得极慢,午间又停下来,阿玉拉着方眠走进酒楼落座,“我去点菜。” 方眠听见外头隐约的笑闹声都隔着一层东西似的,便知道是雅座,没人盯着自己看,于是扯下布条来揉了揉眼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木门一响,有人在她身旁坐下,不多时便有人端进饭菜。方眠不惯人喂,抢了调羹来低头吃饭,发觉碗中堆的尽是自己往日吃得顺口的菜色,心下不禁奇怪,但阿玉扒了两口,便走出去要水要茶,她也只好不提。 坐进车中,她又问道:“到哪里了?” 阿玉笑道:“我可不认识路,总是晚间到东江就是了。姑娘,我方才听闻东江的上元夜极热闹,江水冻得璀璨冰宫一般,在里头安置无数莲花灯……” 方眠听了半晌,突道:“今年才闹过洪汛,恐怕没有热闹看了。” 阿玉“啊”的一声,有些失望,陪她坐了一阵,又到外面去了。那车夫一路上不曾说过一句话。 寒鸦声在车顶外盘旋,方眠只觉心底一团说不清道不明的疑窦,从昨夜形容想到一路行状,又觉得似乎无甚可疑,加上肚子里的小东西又闹腾起来,直到夜间抵达东江驿馆,才勉强消停。 阿玉拉她回房,方眠想了想,“阿玉,东珠换的钱还够么?” 阿玉连忙点头,随即才想起她看不见,忙道:“很够。” 方眠道:“我略通医理,那日夜里吃的药,里头有几味气性纯正,想来绝非凡品,药钱一定不菲。” 这次阿玉半晌才答:“哪里,姑娘多虑了。” 方眠揉着太阳xue想了一阵,“我夜里总要吐,恐怕扰你睡眠,多开一间房好了。” 阿玉见她面色淡淡,不由心里打突,忙应了,另开一间房去住,又说:“我就在隔壁,姑娘,你有事便要叫我。” 方眠在榻边坐下,隔着布条,已能看见室内昏昏黄黄一片迷茫灯光,就这么呆呆坐了许久,末了困倦地往榻上一倒,扯起被子蒙住脸。 她本是孑然一身,来便来去便去,无意拖累旁人——哪怕是隋戬。可离开北宁后,斩朱砂的毒非但不曾再发作,被蚀空了的身子竟一点点复原。她典当了东珠去看大夫,大夫笑道:“恭喜夫人。” 她那时才知道自己有孕。 这孩子来得又巧又不巧,不巧在隋戬恐怕永远见不到这个九死一生的骨rou,巧在倘若方眠命大,能生下这个孩子,她今后便不算孤家寡人。 一个稚嫩新鲜的盼头,对方眠而言,陌生得让人手忙脚乱。她花了四个月,把什么都准备好了,托人在东海之滨赁了田地,又找了经商的书籍读下去,只待过完这个年,开春运河解冻,便一径启程往东去。凌霄殿中的天子沉稳开明,将亲手托举出辉赫万代的盛世,将在千万卷史书中留下他沉郁的姓名。 他们本该就此相安两不知—— 一只手轻轻握住她的脚踝,将羊皮小靴脱了下去,极小心地放在地上。 随后是极其寂静的一段时间,他仿佛在榻边低头注视了她许久,转而又轻将她的被子向下拨了拨,似乎是想露出她的口鼻,叫她顺畅呼吸。方眠没来由地胸口一酸,蓦地推开那只手,“放开。” 那只手被她一碰就被烫似的移开,榻边的人站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