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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天日,长长地呼吸一口。 倜夜错也不错地盯着他,神色透出紧张,还有一点那种羞赧和懊恼的颜色,他巴巴地问凌危云:“你哪里不舒服,是,是那里吗?” 凌危云躺在床上,见倜夜真有些着慌的模样,不由得反思,自己是不是玩笑过火了,心下有点儿愧疚。 他连忙摇了摇头,道:“现在好像好了。” “是吗?” 倜夜蹙着眉头,还是不大放心的样子,还想找人来看看。 被凌危云赶紧拉住了,再三强调自己没有不舒服,才将蠢蠢欲动的倜夜按住。 凌危云决定转移话题:“刚才你和那个二殿下说的,都是真的吗?” 倜夜听他提到风澜,脸上显出不太好看的颜色,道:“什么真的假的?” 凌危云一顿,略微迟疑,道:“……我曾经真的,追杀你到魔界来,还差点真的杀了你?” 他之前也已经从别人口中听到了一点来龙去脉,但毕竟不太敢相信,倜夜曾经真的差点死在自己手里。 倜夜沉默下去,一时没有吭声,不知道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脸上的肌rou不自觉地绷紧了。 显然是真的了。 凌危云一时也没有说话。 之前他以为自己从前是太过心狠,为了修仙得道,对着情谊深厚的师弟也不惜下手,但是从倜夜幻境里的情况来看,那时的自己,与他想象中的形象,显然是有出入的。 至少那时的自己,待倜夜实在称得上是很好,而且有一点让凌危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时的自己,虽然也很冷漠,但并不缺少一种人情味。可能是因为年轻,还是会不经意地漏出一些属于少年人的情绪来,对易修的反感是这样,对倜夜的爱护也是这样,感觉那并不完全是出于公义正道之心,而是带着自己的一些私念的。 只是这其中差别毕竟太过细微,很难让人察觉。而且对现在的凌危云来说,这些情绪对他而言也十分地陌生,好像在他现有的记忆中,他一直就是这样,无论是偏爱或者厌恶,高兴还是生气,这些比较个人化的情绪都很难出现在他身上。 没有感受过,自然也就难以理解,过去自己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种种微妙情绪,到底是因为怀着什么样的私念。 这种无动于衷,凌危云从前会觉得自己这是道心坚定,心如止水的表现,现在却略微为这种心如止水感到了困扰。 就像倜夜要自己爱他,他却无从下手,只感到一种茫然。 第56章 你没有和别人拉拉扯扯,那很好。 凌危云一时思潮起伏,想了很多,但内心里还是没有一丝波澜,他知道自己只是单纯地为此感到疑问和困惑。 一时想不通,凌危云也没再想下去,继续提出自己的疑问:“还有他说,魔尊曾经将我身消神灭,照理说我该灰飞烟灭了。” 可是他现在活得好好的,并没有死。 “那是他瞎说的。”倜夜似乎对他说自己灰飞烟灭很不满,皱紧眉头,道,“你别跟着瞎说。” 凌危云看看他,哦了一声。 倜夜道:“明极从来没说过将你……” 仿佛是对那几个字非常忌讳,倜夜直接省略了过去,道:“但你的确就此消失了,再也没出现过。” 所以一来二去,就传成他灰飞烟灭了。 凌危云恍然地点点头,知道这就是谣言的力量。 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凌危云又想起来什么,道:“所以你才觉得我没有死,那两百年里,你到处游荡,其实是在找我?” 倜夜抿了抿唇,没有看他,算是默认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倜夜又突然莫名其妙地补充了一句,道:“我以为你可能是神魂散落,不能显形,暂时依附到了别人身上,所以一直想找到容纳你的壳子。” 凌危云附和地哦了一声,但其实不太明白对方突然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 倜夜见他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又是一阵发恼,觉得自己媚眼都抛给了瞎子看,声音忍不住冲起来,道:“所以我根本没有想和他们拉拉扯扯!” 凌危云一愣,花费了一点时间,才明白过来,倜夜这是在向他解释的意思。 毕竟关于倜夜浪荡不羁,拈花惹草的传闻实在是太多,凌危云自己也见过不少来找倜夜要说法的人,其中就包括那个玉罗君。 也不知道那个玉罗君现今如何了。 凌危云思绪一不小心飘远了些,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倜夜正对自己怒目而视。 凌危云:“?” 倜夜道:“你就没什么想法吗?” 凌危云茫然:什么想法? 但见倜夜横眉怒目,一副自己给不出感想,就不罢休的姿态,顿觉道侣难为。 思索片刻,凌危云道:“你没有和别人拉拉扯扯,拈花惹草,那很好。” 倜夜似是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能说出一个标准答案,意外之余,眉目略松,脸色略有缓和。 便又听凌危云继续道:“毕竟你我这样的修者,需得修心养性,不可沉迷色相。” 倜夜:“……” 还一副欣慰的语气,对倜夜道:“我就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倜夜眉毛抽抽,咬牙道:“我看你脑子里除了修仙修仙,就装不下别的东西了。” 凌危云对此并不认同,反驳道:“怎么会。” 凌危云一脸认真的神情,看着倜夜,道:“我脑子里还装了你的。” 苍天作证,最近他想的事情里面,简直没有一件不是关于倜夜的。 倜夜:“……” 他眉毛又抽抽起来,不过这次不是因为怒气了。 虽然明知对方说的话百分百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但终究难免为之心动,倜夜哼了一声,作出很勉强的样子,道:“最好是这样。” “你可别忘了,”倜夜又挑剔看了他一眼,“你说要爱我的。” 凌危云严肃点头,道:“我没有忘。” “行,”倜夜道,“那我来考考你。” 凌危云一脸茫然:“这要怎么考?” 倜夜理所当然道:“不考怎么知道你有没有爱上我,又爱我到哪种程度了。” 凌危云一想,也是,如果将“爱上倜夜”类比成一项任务,或者一次考核的话,那理应是要有进度表的。 而作为这场考核的唯一考官,自然是倜夜最有资格来出题的。 凌危云想通之后,不免又对倜夜生出了一点敬佩之情。 在他连爱这玩意儿是什么都还搞不清楚的时候,倜夜居然已经能够作为考官给他出题了。 果然是三人行,必有我师。 凌危云觉得自己还要努力学习。 遂虚心道:“好的,那你考吧。” 倜夜咳了一声,作出严肃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