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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头来却对自己有养育教养之恩的人,侵犯侮辱。 师父必然对他失望透顶了…… 目色越发晦暗无光,姜十七想不到任何能让对方原谅自己的理由。 冲动是魔鬼,连日来的嫉妒,已然让他失去了理智。 他承认自己做错了,却不曾后悔,这才是让他痛苦煎熬的。 从被师父捡回去的那天,他的眼中就只瞧得见师父一人。 师父尚在教中的十年,师父偏爱他,照料他,尽心尽力地教导他。 这世上除了师父,再也没有一人值得让他如此钟情。 正因为如此美好,所以不容失去,看见有人站在师父身侧,以那般平等亲和光明正大的立场…… 他嫉妒得发疯。 胸中的野兽,吞噬了理智、吞噬了德行。 于是,臣服于妄念的他,终于忍不住出手,满足了野兽的同时,也亲手斩断了师徒之间的脉脉温情。 会被记恨吧? 更会被赶走吧? 一想到这样的结局,他就觉得窒息,痛彻心扉。 如果让他离了师父…… 他会死。 “以往不是最爱干净的,今日怎的喜欢顶着鸡窝头出来了?”踮起脚尖,殊漠吃力地为面前这人高马大的徒弟理着发,“先这样吧,待会儿我让婢女来为你梳洗一番。” 温和如昔,关怀依旧。 姜十七难以置信…… 昨夜明明…… 见姜十七愣着不动,殊漠推了推,“怎的,睡迷怔了?” 凝神,仔细盯着面前这人,想要从对方眼神之中看出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他师父是真的平静若水,毫无波澜。 他做了那般错事,师父就…… “师父,昨夜……我……” 话头一起。 殊漠温和的面容沉凝了。 果然。 姜十七心道。 板着面容不过一瞬,殊漠终于忍不住破功笑了,“东施教了你三年,你就这么照顾我的?你在那里哭得梨花带雨的,还要让我来费心安慰,跟个大姑娘似的。” “?”姜十七愣住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龙凤和鸣还有龙阳神功?东施都教过你吧?”殊漠反问。 “徒儿……只……只学了龙阳神功。”姜十七根本理解不了如今事态的发展了。 “运功调和,抱元守一,昨天你都没做到,一个劲儿就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做师父的禽兽到家虐待亲徒弟。”殊漠摇了摇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您把昨夜看作是练功?”内心熊熊的火焰仿佛被一盆冰水浇灭,比之先前担忧对方记恨失望的悔恨不安,对方这种不当一回事的随意,才更让他痛心。 什么都写在脸上,殊漠一眼看穿了姜十七的担忧。 这傻孩子一天不钻牛角尖就不自在! 豁出一张老脸,殊漠攥着对方衣襟往下拉,仰首吻了上去。 并不是浅尝辄止,而是深入交缠缠绵悱恻。 唇分,殊漠湛蓝的眸子里氤氲着迷离的情|色,戏谑反问,“都这样了,你还认为是练功?” “我……”姜十七彻底没法思考了。 握拳抵在下唇,殊漠作严肃状,徐徐道来:“为师自认为尽心尽力从不曾带歪过你一分一毫啊……”这话说着很有几分失落,但紧接着就话锋一转,“如今说这些都没甚作用,情之一事若是能用常理解释,这世间哪还来那么多的痴男怨女。” 直接上手,捏了捏姜十七俊俏的侧脸,满含包容,“我自问是个薄情人,终其一生怕是都不会对任何人上心……” 脑海中,闪现过一些上个世界的片段。 夜空……河岸……仰望着星空,并排躺着的人…… 【我是你遭逢大难后唯一一个肯信你、对你好的人……你心里是该有我的位置。】 【小子,你若是不觉得我这老妖怪无趣就成。】 眼前又闪现过两人身影,红衣红袍,相对叩首,结契为媒。 殊漠觉得面前的人很熟悉,凭靠着这些回忆,莫名将两个世界的不同个体作比…… 他这真是魔怔了。 此时此刻不是该在意这些东西的时候。 安抚住这个爱瞎想的毛孩子,才是当务之急。 碧蓝的眼眸倒映出对方的身影,用惯了发号施令的威严,如今说起情话来,竟是这般力不从心,酝酿了许久。 憋不住喷笑,殊漠也不难为自己强做情圣硬撩,坦言相告:“我不会爱一个人,但不代表我不会去接受一个人的爱。” “十七,你若执意如此,为师也不会劝阻你……” “你莫觉着我这人无聊透顶就成。” 世间最幸福之事,除了两情相悦,亦可以是,我将你放在心间,你珍重万分,不曾糟蹋这份心意…… 殊漠做不到两情相悦,但他可以做到坦然受之,用心感念。 即便是联盟人天性凉薄无法回应,他也可以用另一种方式,珍藏这份感情。 在说出这些话时,殊漠忽然有种错觉,向来如磐石不曾触动的心,柔软了几分。 “师父……你这是……应了?”方才身处地狱,骤然升入天堂。 这般落差,让姜十七觉得很不真实。 五感回归,姜十七耳畔一句句回响着师父方才的话语。 最后得出的结论:师父不但没有记恨他,反倒应了他!给了他留在其身边的机会! 他忽然明白为何自己没来由地掏心掏肺,没来由地患得患失愁断肝肠。 便是因为这样的师父,如此温柔、如此心善的师父。 当他被抛弃被放逐时,师父接纳了他,给了他容身之处。 当他沉沦私欲一意孤行时,师父原谅了他,甚至选择理解他。 师父不会喜欢任何人,但却默许他的放肆,容忍了他这不容于世的叛逆情感。 就算不会被回应又如何? 人的一生那般漫长,他不介意用余生来教会师父。 如何去爱。 泪不受控制,滴落成线。 姜十七将殊漠拥抱入怀,话语哽咽,“师父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十七喜爱你,尊敬你都来不及,哪会多嘴埋怨半分……” 轻拍着这大孩子的背脊,殊漠叹息,“昨儿还没哭够呢?先去洗漱罢,等会儿一道出去用早膳。” 哭…… 理智回笼,姜十七回想昨日自己的状态,以及今日这般模样…… 很是羞窘。 殊漠不再为难这傻徒儿,嘱咐了几句,自己先去前院候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大家都懂,不多说,反正我只写了小攻各种哭唧唧。 小剧场: 东施:徒孙真的是逊爆了……身为XX当事人,被XX的没哭,他自个儿倒哭上了……忒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