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7
但有时候,某些极偶尔的时候,谢问的一些做法会让老毛产生一种错觉,就好像……他与他的打算会有一瞬间的背道而驰。 不过只是一瞬间而已,很快就会归于正轨。 就像此时此刻,老毛面露担心的时候,闻时留在窗框夹缝间的那道傀线忽然动了起来。 它在窗沿扫了一圈,精准地找到了沈曼怡的位置。它循着主人的意思,先在沈曼怡额心点了一下,然后缠绕上了沈曼怡的手腕。 这是一套完整的定灵法,跟谢问想到了一起去。 这说明闻时虽然隔着黑暗等在楼下,却并没有落下这个不能下楼的小姑娘。 谢问看着沈曼怡手腕上的傀线说:“我以为他把这小姑娘给忘了,没想到记性还可以。” 闻时自己定了灵,老毛便松了一口气。 也许是他放松的动作太明显,谢问抬眸看了他一眼:“现在不用担心我露馅了。” 老毛点头:“是啊。” 谢问收回目光看着窗外,不知想到什么失笑了一下。他拍了拍老毛,转身没入了黑暗里。 *** 沈家一楼的构造跟二楼很像,只是正前方少了一个房间,多了一扇大门,后面也少了一个房间,多了一块客厅和一扇通往后院的门。 客厅里有一组富丽堂皇的会客沙发和一张雕花茶几,茶几上方悬着不中不洋的吊灯,红棕色的木架和水晶吊饰相结合,是民国时期富商间流行过的装饰。只是现在看来,有些死气沉沉。 沙发边也有一盏落地灯,同样是红棕色的木架,四面蒙着绣花绢布,照得地上人影绰绰。 闻时手里拿着茶几上的一张纸,就站在这块等人。 其实刚下来的时候,他已经独自把一楼转过一遍了。 据以往经验,像这种区域与区域之间存在缝隙的笼,每跨一个区域,都类似于重新入一次笼。 照理说,他应该会在下落的过程中碰到一些麻烦东西——比如当初入沈桥那个笼时,在大巴车上碰到的假夏樵。或是西屏园外那条街上,与他并肩同行的两个假人。 在缝隙里碰到那些其实很危险,因为周围一片虚无,没着没落。如果因为干扰不小心错了方向,或是误以为已经落地,结果跟着那些东西去了别处。很可能就进死地了。 闻时一路都很警惕,但很奇怪,整个下落过程清净极了,没有任何东西来sao扰他。 这让他有点意外。所以到了一楼之后,他又独自呆了一会儿,确认真的没有污秽东西来找麻烦,才给楼上的人传了信,告诉他们可以下来了。 没过一会儿,楼梯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闻时转头看过去,夏樵最先从那边拐过来,一见他就叫了声“哥”,小跑过来。第二个出现的是周煦。然后是孙思奇、大东,最后是沈曼怡、老毛。 闻时一路数过去,目光落到老毛身后的空白:“谢问呢,还没跳?” 老毛也愣了:“老板不在这?不应该啊,他比我先下来。” 大东他们面面相觑:“那他人呢?!” 闻时拧着眉,心头一跳。 就在这时,柜子上的留声机忽然动了一下,针尖在黑胶面上滋滋刮着,老式音乐在屋子里响了起来,偶尔几个音走歪了,带着一种诡异的变调感。 接着孙思奇手里的对讲机沙沙几下,亮了灯,他们在楼上听过的那个女声又开了口。 她在变调的音乐声中,温声说:“沈曼怡失踪数天后,沈家教书先生忽然留书说家中有事,暂归。管家给天津卫那边发了电报,也给李先生老家发了一封,均未收到回音。” “沈家这几天没人睡得好,二楼已经空了,大家都搬到了楼下。两个小姐跟着奶妈睡,少爷跟奶妈儿子挤一屋,管家和李先生挤一屋,现如今空了一张床出来。” “有天夜里,管家翻来覆去睡不着,打算第二天天一亮去警署。他翻着衣柜,打算把明天要穿的衣服和鞋摆放好,忽然发现李先生的几双鞋都在柜子里,一双都没少……” “那他穿了什么回家?” “那天之后,沈家便频繁闹起了脏东西。只要大家一入睡,李先生就回来了……” 那个女声说完留声机也没有停,咿咿呀呀继续放着古怪的歌,角落一片死寂。 周煦忽然轻声说了一句:“我懂了,我们每个都对应一个沈家人,故事里失踪一个,我们就少一个。之前说沈曼怡失踪了,耗子就至今没出现。现在教书的李先生也失踪了,所以……” “所以最后我们都会消失?” 所以笼主可以炸了。 闻时冷了脸。 第41章 分房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动了手指。数十根傀线游蛇般直窜出去, 钉在一楼每一扇门上。 吱呀—— 十多道令人牙酸的开门声交叠在一起, 然后“砰”地一声,重重地撞到墙上。 众人猝不及防, 吓了一跳! 胆小如孙思奇、夏樵, rou眼可见在开门声中抖了一下。 一楼所有空间都被强行打开了。 黑漆漆的门洞像一只只眼睛, 带着尘封的气息,幽幽地盯着所有人。三个男生同时往闻时身边缩了缩, 不安地回头看向身后, 总觉得某一扇门里会窜出个什么东西。 结果窜出东西的是闻时本人。 就听金属锁链一阵铿锵作响,那条足够盘下整栋房子的黑蟒又出现了。 这次距离极近, 经过众人身边时, 锁链间迸溅的火星贴着头皮飞过。那并不是真的火, 但大家还是护住了脸。 黑蟒甩尾而过,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它就已经巡完了所有房间。 它动作太快,回来的瞬间掀起了罡风, 扑得大家一个踉跄。如果傀能反应傀师的心情, 那在场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闻时此刻心情不爽……除了闻时自己。 他所有的反应都是惯性的。 黑蟒吐着信子盘踞起来, 散发着冷冷的肃杀感。大东的鸟远远扑腾了好久,才敢靠近一些。 夏樵试探着叫了一声:“哥?” 闻时拽着傀线抬起头,看到了周煦他们惊疑不定、小心翼翼的目光,又从走廊的镜面里看到了自己紧蹙的眉心。 直到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是真的很不高兴。 不是那种遭受挑衅的、纯粹的不爽,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不舒服…… 就像走着楼梯忽然一脚踏空, 或是弄丢了东西。 就因为谢问不见了。 这种感觉其实很奇怪。因为闻时进过太多次笼,有人失踪的事并不少见,而他跟谢问认识的时间也并没有很久。 也许是因为之前那条长而深的走廊。他忽然回头,谢问就站在恰到好处的地方。 也许是他们一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