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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紧闭的宿舍似乎弄出了一丝声响,那只打转的行尸就跟被定住似的,锁定了那扇门,继而之猛烈的敲打起来。 门内似乎有些惊慌,发出了几声絮语,立刻就更加安静起来了。唯留下那只行尸木然地敲打着门,这声响犹如号角,引着楼上的一只行尸咕噜咕噜滚了下来,加入了敲门行列。 毫无动静后,这两只会合的行尸又木然地原地转起圈圈。 行尸是笨拙的,现在的他们会因为响动集合在一起,腿脚僵硬,无法适应楼梯之类的结构。 也不知这样的发现是悲是喜,而自己又什么时候才能逃出,哪怕见见小鬼一面也好。 傍晚阳台处有些声响,郭钰有所警觉,抄起一根笛子准备当做棍子,小心地探进阳台。 “哈喽,你好呀!”来人张着白净的牙齿跟郭钰打了个招呼。 这是郭钰和张觉民第一次认识时的场景。多年以后,午夜梦回,张都仍旧记得郭钰那被包得跟个粽子似的脑袋——非常滑稽和引人注目。 “你,你是谁?”郭钰手持笛子不放手。 “哦,有话好好说。喏,你看我快抱不住这个下水管道了,能不能先搭把手,我可不想变成下面东西的口粮。”来人的笑容灿烂地出奇,意外地让人心生好感。 郭钰犹豫了会儿对他伸出了手,另一只略大的手搭了上去,这是二人友谊的初次建立。 “喂,我说你把自己包得这么密不透风,不热么?”自觉与郭钰有了救命之情的张,调侃着问道,“嘛,算了,既然你救了我,以后你的终身大事救让小弟我包览了。管你是木乃伊还是粽子头。” 这番言语还不如不说,郭钰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给了他一包妙脆角和小面包堵住他的嘴。 顺便,从水瓶里倒了杯温水递给他。 “喏,别说了,你看你的嘴角都有些起皮了,喝点水润润吧。” 张觉民的声音就堵在了喉咙里,“嗯”地轻轻应了一声,安静地喝着水,吃着食物。 日常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这天临近傍晚时候,听见对面楼层啪得一声钝响,楼下响起了一群行尸的吼声。 郭钰和张觉民透过妖怪向下看,一个血rou模糊还在抽搐的身体,被越来越多的行尸围住了,它们要开始自己的宴会了。 “别看了。”张觉民敏锐地察觉到了郭钰情绪的不对劲,用单手盖住了他的眼睛,自己也无法忍受地转过了头。 “他跳楼了,估计想不开以至于太绝望吧,又或者是太寂寞了么?”郭钰跟自语又如同与张觉民说话似的絮叨着。 张觉民感觉自己的掌心有些湿润了。 他有些诧异地侧过头来,余光却瞟到那跳楼的尸体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加入这行尸的行列。 啊,生命此刻显得如此卑微和廉价。 “天快黑了,我们还是洗漱洗漱早点睡吧?”张没话找话似的提起了这茬话。 “嗯。”随着郭钰的这一声应答,他感觉掌心被睫毛微微撩动了一下。 心脏的频率有些微微的加快。 郭钰侧着身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避开了张的正面。张自己倒也不好意思地侧过视线。 掌心微微用力,攒紧这份湿润。 趁着郭钰去舆洗的间隙,张悄悄张开掌心凑近唇边——嗯,有点咸,这片湿。 “小民,停水了,刚刚。”郭钰带着匆忙间结束的水汽进来。 “好的,我会赶紧也洗漱的。幸好钰哥你备的水充足。”张觉民有些不自然的将右手背在身后。 “嗯。”郭钰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 夜里,宿舍中点着通明的灯火,郭钰透过那夜晚的灯火,在细数有多少人,如自己一般,仍旧幸存下来。 夜里,也可通过这些灯火寻求心灵上的一丝安慰。 至少,至少我还不是一个人。 两人头对头地都睡在上铺,在睡之前总会确认下门鞘是否关牢,然后心照不宣地睡在上铺。 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二道防线了。 啪得一声,灯火全灭,不知是哪出传来惊慌的尖叫。 这夜晚除了一轮红月,只剩下一望无际的黑暗,连那声尖叫都如梦似的远离了。 “太安静了。” “是啊。” 安静得小心翼翼,让人头脑紧崩到要疯了。 “钰哥,能陪我聊聊天么?” “怎么了?” “收留我这么多天,我除了叫你声钰哥,其他都不知道。如今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可以深入了解下了。”张的声音带着一丝调笑。 “怎么深入呢?”比起闭眼时面对的那些梦境,这般聊聊也是不错的。 “譬如说,你有没有女朋友?为什么来这里读书?喜欢的食物之类的等等” “这些呀?”郭钰顿了会儿,“喜欢的食物是面条,两辈子都没吃腻;读书呢则是因为近吧——” 张觉民的心吊了起来。 “恋人呢有一个,”郭钰的声音轻渺了起来,“我知道他在等着我……” 后面的话,张已经听不大清楚了。 满心里都是那句“有个恋人了”,没有开始就结束了——无疾而终。 “你呢,小民?” “哦,我啊?”张觉民这才些微反应过来,“我呢,爱好一切rou食,来到则是这里呢离家够远,现在啊,还是条快乐的单身狗,不过已经有暗恋的对象了……钰哥?” “嗯?” 咕噜咕噜,肚子偏在煞风景地叫了起来。 “饿了?” “哈哈,还好。” “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夜渐深,是该睡觉了。 第76章 Chapter 76 比起让你胆颤心惊又行将就木的日常,不知名的变数更加能让人被困到发疯。 食物逐渐告罄,水源也所剩不多。更加让人感到可怕的是,有个别行尸似乎进化了,它们的速度在那些木讷的行尸,明显要灵活很多。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借助灵活的手指,进行一些高难度的攀爬模仿。 这是让郭钰和张觉民都胆颤心惊的。 夜晚,一些凄厉的声响刺穿了睡梦人的耳朵,继而转向细弱,那些久远黏稠的梦魇似乎借机又造访了郭钰的梦境。 “唔,唔,呜呜……” “钰哥,钰哥,你怎么了” 张觉民发觉不对,从对侧翻过来,捧起郭钰的脸颊,轻轻地拍打着他裹着绷带的脸颊,试图通过这个声响叫醒他。 那双眼睛,许久才轻轻睁开。 “小鬼,小鬼,你回来啦……” 小鬼,那是谁?钰哥的恋人?张觉民猜测着这种可能心头有些苦涩。又转而一想,说不定只是个要好的亲戚呢?然而心底深处的感知告诉他,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