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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真是道要命的手谕,派了个混世魔王来,我这两日一忍再忍,却也渐渐没了耐性,”他说到这长出了口气,“幸好将军回来,现下咱们可不必担心了,将军折腾人的功夫,在这灵州城里若是称第二,还有人敢称第一么?” 他说完自己就笑了,曲舜愣了愣,也跟着他笑了两声。 白凡却突然收了笑,阴沉了脸,道:“说曹cao,曹cao就到,你看,那小子怎么上这来了。” 曲舜忙跟着他的视线往身后望去,果然看到个穿着淡紫长袍的年轻人,昂着头向这边走来,身后还跟了几个人。待走近些,才看清他的长相,肤色是贵胄子弟特有的白净,眼神里带着股不可一世的傲然。 那人瞥了曲舜一眼,便不在意地调转了视线道:“白凡,原来你在这里?我让你办的事呢?” 白凡拱了拱手:“岳公子,那件事……”他暗暗推了曲舜一把,示意他先走。 岳宁不耐烦地看过来,用手挡在唇边咳了一声,问道:“这位是?” “这是曲舜曲副将,刚跟随大将军出征归来,正要去州牧府,”白凡忙不迭地说完,又转向曲舜佯道,“曲副将还是快些去吧,怕是其他人等得急了。” 曲舜看他一个劲地对自己使眼色,只得低低应了一声,又对岳宁拱了拱手,这才转身去了。 白凡看着他的背影,偷偷吁了一口气,这才挤出笑脸对岳宁道:“今日大将军凯旋而归,摆了几百桌的庆功宴,小公爷不去凑个热闹?” 岳宁皱眉看了看他,露出厌恶的神色:“一群人臭烘烘地挤在杜昇府上,小爷还怕倒了胃口,”他说完又道,“你别跟我打岔,这城里闷透了,连听曲儿的地方都没有,我让你接的人呢?” 白凡横下心答道:“灵州城乃边陲重地,历来百姓都很少,没有将军的手令,闲杂人等不能出入城中。” 岳宁一脸被冒犯的惊讶:“你,你这是在跟谁说话?” 白凡还没来得及答话,岳宁下一句话已经硬邦邦地扔了过来:“你们将军不就是那个好男色的百里什么来着,他难道不会三不五时的让你们弄几个小倌来玩玩么?” 白凡气得眼前发黑,咬牙道:“岳公子请慎言!” 岳宁怎会乖乖住口,反而继续说道:“你紧张什么,莫非这位将军是喜欢在你们营里挑顺眼的玩么?我看刚刚那个曲副将就很好……” “你!”白凡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给这公子哥一个嘴巴,却还是忍耐着吞下喉头翻涌的血气,“岳公子,将军接了手谕后已经下令,命你午后与其他军士一同去修城墙。” “什么?”岳宁诧异地挑起眉,“让我去监工么?我可没这功夫,这鬼地方气候干燥风又大……” “不是监工,”白凡打断了他,“是同其他军士一起修城墙,现下午时已过,还请岳公子和我一起去大柳营。” “你,你,你说什么?”岳宁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还有,将军已下令暂将岳公子编入大柳营,今日开始入营食宿,断然不许另开特例。岳公子的随身衣物以及仆从一概不必带入营,待到回京之前自会归还。” “编入大柳营?”岳宁拔高声音问道,“什么职务?” 白凡看着他,吐出两个字:“小卒。” “你好大的胆子!”岳宁气得脸通红,刷地扬起手来。 “岳公子,我提醒你一句,你如今军阶在我之下,若是敢随意冒犯,可是要受军法的。”白凡冷冷说道。 岳宁恼火得连连跺脚,怒道:“我,我去问杜昇!” 白凡看他气成这样,顿时觉得几天的恶气都一并出了,施施然道:“我不妨再提醒你一句,这灵州城中我们将军说一不二,任你找谁都没用。”他说到这还笑了笑,“将军说,若是岳公子不服,大可以去将军府找他理论。” 岳宁两眼都要冒出火来:“你以为我不敢么?你一个小小的副将也敢这么对我说话,等我回建墨告诉父亲,让你们统统吃不了兜着走!”他连连叫嚣,像是一只拔了利爪的猫,乱叫了一番以后又气冲冲地问道,“那个姓百里的住在哪里!” 这时候的将军府是安静的,看门的老头坐在门槛上看了看天色,终于还是闲不住,从门后取出把扫帚,在门前慢慢地扫了起来。门前到庭院的这块地方其实不大,早晨为了迎接将军回府也是扫过一遍了,但是灵州秋后干燥,风沙又大,不一会就又扫了一摞厚厚的积尘。老头慢吞吞地扫着,还没来得及收到藤萝里,冷不防就被大力推到了一边,随即藤萝也被踢翻了。 “哎……”他趔趄了两步才站稳,却只看见个年轻的公子哥儿带着几个人大步跨进门去的背影。 岳宁一路横冲直撞穿过正堂,向后面内室走去,却显然是被气昏了头,连身后的仆从什么时候不见的都不知道。 将军府没有州牧府大,家丁也远远不如杜昇那里多,故而岳宁穿过花厅就转到了后苑里,连个阻拦的人都没遇见。远远地只看见长廊下站着一个人,在深秋的天气里松松地披了件素色的袍子,没有束冠,满面悠哉地看着湖里鲤鱼嬉戏。再走近些,才发现此人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身后,像是刚沐浴过的样子。 岳宁暗骂道:这百里霂果然不是什么好鸟,公然在府里豢养男宠,还如此风sao地站在这。他按捺不住好奇仔细打量了那人一番,不由得又嘀咕了起来,好此道的朋友也不是没有,但大都喜欢些娇媚如女子般的小倌,年龄以十四五岁为佳。而面前这个人虽然长相够俊美,却是英气十足,而且似乎年纪太大,身量也太高了些。 正想着,这人已抬起头,两人视线恰好相对,被那锐利如鹰般的眼神一扫,他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了,但还是鼓足了底气,走上前去,提高嗓门道:“叫那个百里霂给爷滚出来!” 此人笑了笑:“请问,阁下是?” 岳宁整了整衣襟,却因为比这人矮上半个头,失了些气势,他昂着头:“你这种人也配问小爷的名讳。” “哦?”这人失笑,“我是哪种人?” 岳宁用眼角觑了他一眼,鄙夷地说道:“在男人身下婉转承欢的禁脔,比娼妓还不如,我不与你废话,把百里霂给我叫出来!” 他本以为这人会大怒,却不想此人反而向他逼近了两步,仍是一脸笑意:“请教岳公子,在男人身下的,当真就比娼妓还不如?” 岳宁嗤笑一声,心道这人简直自取其辱,他冷笑一声道:“堂堂七尺男儿竟屈身于人下,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