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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歇会再写,先吃糖。” 郭巧飞快抓了麻糖杆装进棉袄的小荷包内,脆声道:“我们吃糖。没吵嘴。” 郭俭也跟着用力点头。 三小竭力做无事人一样,一齐望着郭大有和清哑笑。 他们自以为装得很像,其实破绽百出:郭俭是呵呵地傻笑;郭巧是弯着眼睛巧笑;郭勤装模作样地问“好吃吧,巧儿?又脆又甜,还不黏牙。”郭巧和郭俭异口同声道“好吃!” 清哑两辈子加在一块,也不了解小孩子,故此不在意。 郭大有虽然纳闷,但见郭勤吃东西能让弟妹,便也不在意了。 于是他又和清哑说起之前的安排。 后面,郭巧凑在郭勤耳边嘀咕两句,郭勤恍然,接着便埋头写字。 郭巧轻快地跑到清哑跟前,求道:“小姑,我写完了。再教。” 说完,还得意地瞟了一眼郭勤。 郭勤鼓嘴,恼怒地瞪了她一眼。 侄女上进,清哑不好拒绝,因道:“吃了饭再教。” 郭巧用力点头,靠到郭大有怀里,十分开心。 郭大有觉得小闺女很不对劲,只不知何故。 等到晚饭后,因天寒不便做别的事,也为了省灯油,一家人都聚集在堂间,围着一只火盆烤火,顺便说些闲话,吴氏婆媳手上都做着针线活。 那郭巧便缠着清哑教她背诗,十分勤恳。 长辈们见状,都夸她好学、聪明。 郭大全便笑问他兄妹认了多少字。 结果,郭俭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道出一个秘密。 这秘密是关于郭勤的。他虽决心要好好上进,然顽皮浮躁的性子一时半会儿哪改得过来,免不了还是学了后面忘了前面。他又想争气又要赌气又惧怕,所以不肯去问清哑,因此便问郭巧和郭俭。 才问了两次,那郭巧便觉得“免费”告诉他太吃亏。 小女娃眼珠一转,提出要收费,用吃的和玩的抵账。 正好今日郭大有买了好些吃的回来,三人都分了,于是双方商定以麻糖抵账。 然郭俭容易哄,郭巧却不好说话,在为一个字算多少麻糖的问题上,兄妹俩产生分歧,争了起来。就要翻脸的时候,惊动了郭大有和清哑。 郭勤怕说开来丢人,急忙妥协,按堂妹的主意,以一个字一根麻糖的价格支付了“教育费”,郭巧才没将这事嚷出来,反代为遮掩,以图下回交易。 经过此事,郭巧觉得这门“生意”很有前景,因此定下努力学习的目标:先跟小姑学,然后转教郭勤,以赚取吃食。 所以,她才急切要清哑教她。 第36章 不忿 得知原委后,一家人笑得前仰后合。 郭勤羞愤欲绝,扫视众人,鼓着嘴不语。 其中,他尤其痛恨清哑:明明张嘴就能告诉他,却偏不说话,害得他跟堂妹讨教出丑。他实在想不通,用嘴说话一不要钱,二不费力,小姑做什么舍不得开口?然这话也只在心里想想,经过上次罚跪后,他可是“敢怒不敢言”,再不敢骂小姑了。 郭巧却洋洋得意,笑得跟什么似的。 连郭俭都受到爷爷夸赞。 郭大全就骂郭勤:“不如弟弟meimei,你把爹的老脸都丢光了!” 吴氏瞅着郭巧笑道:“照这么算,你们要给小姑多少东西?” 郭巧甜甜道:“我长大了孝顺小姑。” 阮氏白了她一眼,嗔道:“就会哄人!” 但她神情却是很喜欢的。 蔡氏自然恼怒,因笑道:“巧儿就是讨人喜欢。你哥哥弟弟要是有你一半乖巧,我睡着了也笑醒了。” 阮氏便低头纳鞋底,不说话了。 说笑一阵,火盆里没了热气,她婆媳就起身,带娃们去厨房烧水洗漱。 这里,郭大有便告诉爹、大哥和弟弟之前对清哑说的事,并要郭大贵帮清哑做样品。 郭守业点头道:“老二想的周全。往后我跟大贵都学。” 原来,他并未明白清哑用意,只当她要自家人学会编竹丝画。 如果编制出来的东西真能卖那么高价,那他就该下苦功才是。 女婿再好,挣了钱也是江家的,不如自己会的好。 自此后,他和郭大贵便趁着冬日闲的时候,整天用竹篾编织,还去向本家族叔讨教,冻得手都僵了,也不肯松劲,这且不说。 腊月的时候,张家透出一则消息:李红枣和张福田都进城去了。 红娘子得意地逢人便显摆:红枣去了她娘家亲戚那织锦。那家是大锦商,见红枣手艺好,一月给七八两银子的工钱,额外还有四季衣裳,若能织出特别出色的锦缎来,另外还有赏钱呢。又体恤她刚成亲,新媳妇一人在外不方便,连张福田也收留了,做些跑腿打杂的活计,一月也有一两银子的月钱。如今他小两口不但不用在家啃老本,反能额外挣钱,不几年就能在城里挣下一份家当了,从此可是过好日子了。 绿湾村的人听了艳羡不已。 张家人自张福田夏天出事以来,首次在村人面前昂起了头,见了红娘子称“亲家”,算是正式认可了这门亲戚。 郭守业两口子听了心里当然不痛快。 害了他闺女还过得这样滋润,没天理了! 吴氏对两个儿媳冷笑道:“吹得上了天!当城里银子随便人捡呢。她(指红枣)织锦赶不上我清哑一半好,要是能挣那么多,清哑要是去了,还不叫人供起来了?哼,还没去了三天,就作兴得不知姓什么了!” 阮氏劝道:“娘别理她。日子是过的,不是吹出来的。” 蔡氏恶意道:“等将来他两个在城里混不下去了,再回来跟老张家讨饭吃,那时看她还吹不吹了!” 阮氏道:“就算她混下去了,也就是给人跑腿帮工的。咱小妹就不一样了,等明辉进了城,把铺子开起来,小妹嫁过去就是掌柜娘子,自己支一摊子家业,她能比得了?” 这话听得吴氏心怀大畅,连连点头。 自此她日夜盼望女婿尽早发达,好争一口气。 坐在太阳下编竹篾的郭守业耳听着她婆媳说话,手下一点没闲着,格外用心。郭大贵也在旁对着图纸编织,眼睛都盯花了,觉得这行饭实在不好吃。 腊月底,各商铺都纷纷关门,只剩有限的铺子做生意。 江明辉去了一趟霞照县城,趁机租下一处铺面。 安排妥后回到乌油镇,只等年后去城里开新铺子。 至二十七日,他再无心做生意,等不及天晚,一早就关了铺子赶来绿湾村。 “又画了多少了?” 见面,他迫不及待问清哑。 并非他惦记图稿,而是大过年的,他不回家却跑来郭家,似乎不大说的过去,于是,他为自己找了个堂皇的理由——拿图稿! 清哑摇头道:“没有。” 江明辉听了一愣,道:“没有?” 清哑点点头。 郭大有在旁抢着道:“小妹天天忙织锦、做衣裳做鞋,这几天又要帮忙打年货,没一天歇的,哪有空!怎么,你有那些还不够用?” 江明辉一听这样忙,急忙道:“够用,够!” 心里不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