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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怀里掏出一个腰牌,往她面前一晃,“很不幸。我方才在景仁宫,已经得了陛下嘉许。升迁两级,现如今是朝廷新辟的司农监监正。从三品。” “……” 一阵死寂中,她微微俯身,笑眯眯看闻近纯浓厚脂粉下的脸色,“近纯妹子。你这个正四品,还不赶紧来与本官行礼?否则你身为太子侍妾,竟然不通礼仪,就不怕东宫洗马因此劝导太子休了你吗?” 短暂震惊过的夫人们,此刻终于活了过来,攀谈的结束话题,靠近的借故走开,还有人笑道:“是这个理。闻良媛,你该给文大人行礼的。” 之前担心文臻即将失宠,又要受到唐家报复,因此都冷漠以待。如今确认文臻荣宠如常甚至更上层楼,自然又要隐晦地表个态。 闻近纯笔直地坐着,迎着文臻平静的眸光,某一时刻,她的眼神竟然是凶狠的,然而文臻什么时候怕过她,她越凶狠,文臻笑得越开心,伸手一拈她下巴,娇声道:“meimei今日这妆真是华丽。猴子屁股似的。”完了还拈拈手指,弹掉沾染上的脂粉。 闻近纯定定地盯着她,深褐色的眸瞳里似藏着整个漩涡,吸进了一切人间憎恶。 文臻竟然没有在她眼底看见被羞辱的难堪神色,心中叹了一口气。 香宫的香薰多了,脑子熏坏了。 妥妥的反社会人格了。 她向来不爱多事,喜欢以柔克刚,并不爱怼人。但是和闻近纯已经是不死不休,好态度也换不来好结果,那便放手干。 她尖锐的态度,并不是因为闻近纯,而是警告那些墙头草,少掺和。 好半晌,闻近纯一偏头,站起身,给她盈盈行了个礼。动作流畅自然,没有半分的勉强。 文臻也便笑着受了。 单看这场景还挺美妙,日光下浓妆华服的丽人和甜美糯软的少女相视而笑,气氛静好。 所有人却都激灵灵打个寒战。 闻近纯行完礼,仿佛之前的龃龉都不存在一般,自然而然笑道:“jiejie,给我的贺礼呢?”说完伸手一摊,便如和亲姐妹索要礼物一般俏皮。 众人又打个寒战。 心想这攻击来得猝不及防。 任谁都看出文臻根本不知道太子纳妾的事情,完全无意中被引进来的,身上一定不可能有贺礼,这是顺手又给个难堪了。 文臻却笑得十分自然,从怀中摸出一个东西,诚恳地放到闻近纯手上,闪耀着星星眼道:“就等meimei问这句呢。哪,你瞧,我把世上最好的东西,给你送来了。” ------题外话------ 燕绥:闻近纯成为太子的妾了。 文臻:嗯(一声)哼(一声)。 燕绥:你什么时候成为我的…… 文臻:嗯(一声)哼(二声)? 燕绥:妃? 文臻:嗯(二声)? 燕绥:妻! 文臻:哼(一声)。 第一百二十八章 凶悍臻VS坑爹甜 闻近纯一怔,低头一瞧。 手上是一个脏兮兮的泥巴块子。虽然用一张纸包着,但纸已经松开了,干泥巴簌簌落在她的华丽袍服上。 闻近纯一声尖叫,像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甩手便把那泥巴块子给扔了,“什么恶心东西!” 闻夫人也急忙躲避,一脸嫌恶,“扔出去!扔出去!” 那东西骨碌碌滚到墙角,所经之处,众人都忙不迭躲避,生怕被弄脏了自己的华丽衣裳。 文臻笑眯眯看着。 “文大人!你什么意思!”闻夫人怒喝,“太子的喜事,你竟然送上土块,你这是在诅咒太子吗!” 闻近纯忽然侧了侧头,看了一眼身边两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嬷嬷。 那两个嬷嬷一直面无表情看着,此刻对视一眼,一人便冷声道:“文姑娘,今日你来得正好,我等奉太后懿旨,正要寻你。” 众人听见这句,都凛然,齐齐又不动声色后退。 文臻缓缓转头,凝视那两个嬷嬷,“哦?太后娘娘有何懿旨?” 嬷嬷道:“跪听。” 文臻默然。 嬷嬷道:“论身份,太后是天下之母。论族中辈分,太后也算你的姑祖母。太后娘娘懿旨,你也打算大喇喇站这听吗?” 文臻立即笑了。 “当然不,太后懿旨,臣自然要大礼以对。不仅臣,这里所有人都要以行动表示对太后的尊敬。”她顺手一拉闻近纯,闻近纯根本无法抗拒,被她拉得踉跄站起,文臻抬脚对她膝弯一踢,笑道,“跪听!”闻近纯噗通一声跪在落了泥巴沙石的青砖地上,文臻这才撩起衣裙,恭恭敬敬跪在了旁边的蒲团上。 嬷嬷:“……” 众人:“……” 众人被这saocao作给震得脑子一空,下意识竟然也跟着跪了。连闻夫人左右张望一阵,也铁青着脸跪了。 闻近纯肩膀挣动,想要起身,但文臻手搁在她肩膀上,哪容她起身。她挣扎越狠,文臻手劲越大,一副你再用力我就把你按到地上的架势,闻近纯只得不动了。 那两个嬷嬷脸皮抽了抽,给了闻近纯一个安抚的眼神,才冷声道:“太后有旨意。文氏女臻,生而不祥,新婚丧夫,当是德行不修之故。着令即日留在宫中,以心血虔诚抄写无碍经三十二卷十遍,以赎前愆。抄完便可出宫。” 无碍经…… 文臻没听过这卷经书,据说太后信奉的也不是正宗佛家教义。虽然不知道这卷经书有多长,但是方才说到经书的时候她听见有人抽了口气,显然这卷经字数可观。 大部头书用血抄十遍,这是想她流血至死吗? 文臻虽然没有见过太后,却一向对她抱持十分警惕。选择最苦的修行却让别人代苦的所谓“慈悲”,比真小人还要可怕。瞧这一出手,就如此的酷厉恶毒。 唐慕之是遗传了她吧? “文大人是去香宫写,还是在这里写?”那嬷嬷一挥手,便有人端上桌案,案上有竹简,还有小刀,那笔是特制的,中空,大概是方便血流下来写字的,笔头就是针,所谓抄经,是用这针笔蘸自己血一字字刻在竹简上。 文臻发现身边的闻近纯一看那笔就浑身一颤,想来也这样“虔诚地”抄过经。 “文大人,请吧。”嬷嬷催促。 文臻跪坐在那里,不动,问:“我犯了什么错,要受这样的惩罚?” “文大人慎言!这不是惩罚,这是太后予你的慈悲!”嬷嬷厉喝,“你生来便有罪孽,却不思修行,以至于贻误自身并牵连他人!太后这是予你机会自省自救,切勿辜负她老人家恩德!” “换句话便是有错咯。”文臻道,“嬷嬷还请明示。我这人认死理,不是我的错我不认,不是我的错我也不接受惩罚。少不得要去廷前辩上一辩。” “自然算你的错。如果你再拖延狡辩,罪加一等,多抄十遍!” “哦,有错便当接受惩罚,明白了。”文臻点点头,接过嬷嬷硬塞过来的针笔。 闻近纯趁机直起身,眼底掠过喜色。 她不怕文臻不写,也不怕文臻写,写,文臻要吃苦头,不写,文臻要吃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