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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露在外面的千丝蛊没有留给这些血液落在被褥上的机会,在半空中就被吸食地一丝不剩,就连内脏的碎片,落在地上的时候也变成了一块苍白的死rou。 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 冉苍不可置信地挣扎坐起来,就看见那些侍卫一个个地倒了下去。 躺了一地。 最后站在地上的,只有洛书、冉星辰、二零八八三人。 冉星辰脚边躺着一条千丝蛊,苍白的千丝蛊,它体内的血已经被完全放干了。 红柚爬回洛书肩上,撒娇似的蹭着他的面颊。 半截蛊王,还敢冲我凶?哼~ 洛书笑着看向冉苍,“很惊讶?” 冉苍的眼皮又是一跳,接着头昏脑涨了起来,眼前一片漆黑,耳中嗡嗡作响,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千丝蛊在血管中疯狂地逃窜,吸食他的血液,将他的身体钻得千疮百孔,它细小却尖锐的口器咬住他的经脉,撕开。 等眼前再次清明,洛书已经站在了他的窗前,肩上的蛊王在他的肩上玩闹着,钻进了绒绒的雪白衣领中。 红色的……虫? 记忆开始浮现,画面开始重叠。洛书披着青色的披风,雪白的毛领将他的面颊遮了大半,露出的眼睛黑亮如水。 肌肤细嫩如玉如雪,露在外面的脸颊带着淡淡的粉红,分明是孩子的模样,却有着这样的一双眼睛。 像是蕴含了一个世界的荣枯。 洛书? 书洛…… 书洛、书洛! 书洛是懂蛊的! 书洛是懂蛊的! 他本身就是蛊师! 冉苍终于想起了被他忽略的究竟是什么。 他只想到洛书是冉星辰的师父,冉星辰学的是骑射,却忘了当时初见,洛书扮做的小少爷书洛一身桀骜,手里托着一只金色的蛊,笑容不屑。 “少爷我天资聪颖,早已是蛊师。” 洛书坐在床榻旁,笑眯眯地看着冉苍,他衣领中的红柚大概是玩累了,又钻了出来,爬到洛书指尖蹭来蹭去地撒娇,随着红柚的动作,冉苍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四经八脉一并跟着疼。 “终于怕了?” 洛书蹭了蹭红柚,“这千丝蛊是施己教给你的?皇帝陛下,您倒是心大,他们给的还敢用。” “千丝蛊,遇血成丝,以人血为食,顺血而生,扎根于血液经脉,直至吸干方可脱身。” 洛书戳了戳冉苍,孩子细嫩的手指与苍老松垮的皮肤形成对比,刺的冉苍双目生疼。 “他们是怎么哄着你把这东西下在自己身上的?是换血?还是转移蛊?” “这小东西胃口大得很,可以分裂千份,若是要解蛊,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它已经把人吸干了。” 洛书歪着头看他,“你怪老宁取了你一身武功,那你怎么还死命地把自己的命往死里作呢?” 冉苍浑身一颤,“阿恒……” 冉星辰目光微沉,别过了头。 洛书心中越是生气,笑得越发灿烂,他笑得仿若夏日的阳光,“这称呼,你怎么还叫得出口呢?” “冉苍啊冉苍,我真想挖出你的心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 “你说什么狼啊,眼睛最白的那一只,不就是你吗?” 冉苍想说什么,洛书摆了摆手,不耐道:“你也别说什么死不死的,我不会让你死,既然你这么想往别人体内下千丝蛊,这千丝蛊就放在你身体里别离开了,这样既能留着你一口气,还不至于在明天给小三子整什么幺蛾子,你说呢?” 洛书说完,再也不想看冉苍的那张脸,他怕自己气头一起,把冉苍给一巴掌拍死,这样未免他便宜了他。 动了老宁,还想动小三子,真当自己是苍天之子了吗? 洛书站在外殿深深地吸气,又缓缓吐出,竭力平稳着情绪,他不止一次对冉苍起了杀意,但是他知道,最恨他的绝不是自己。 二零八八蹲在洛书身边,突然张开手将洛书抱在了怀里。 洛书靠在二零八八身上,脸颊埋在他的颈窝里,用力地蹭了蹭。 不知过了多久,内殿门被推开,冉星辰正撞见洛书从二零八八怀里出来,整个人一跳,边关门边往里缩,“打扰师父了,我什么都没看见!” 洛书被气笑了,跳起来拧冉星辰的耳朵,二零八八顺势将洛书抱住,把人抱高了,洛书拧完冉星辰的耳朵又去揉他脸,好好的太子殿下被揉成一团。 “师父!师父!我刚梳的头发!” “为师揉够了再说!” 终于等洛书“揉够了”,冉星辰的头发也白梳理了,可怜巴巴地把发髻散开重新梳理。 洛书在二零八八怀里,晃了晃脚,静静地看着冉星辰,突然问道,“小三子,好了吗?” 阳光斜落,冉星辰正站在阳光里。 “好了,师父。” 他回头笑得灿烂,却没发现有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那是他碎裂的执念。 作者有话要说: 小时候的冉星辰,练武的执念是回到爹娘身边。以后的目标,就变成了给师父师兄弟做衣服……??? 好像哪里不对 ☆、292、第二百九十章 顾离被国师护在怀中, 国师道袍广袖, 像毯子似的一盖, 盖得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听得见外面的喧嚣, 是利器刺破空气的声音,也是凌乱的脚步声。 顾离抱住国师, 几乎要把牙齿咬碎。若不是他一时不察, 也不至于断了腿, 作为攻击老师的靶子, 老师也不用带着他这个大累赘。 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 只是紧紧抱住国师的腰身, 不必让他分出精力来照顾自己。 顾离攥紧了手心的衣襟, 忽然感觉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在了耳尖, 顺着滑到了脖颈上。 心跳突然跳停了一拍。 国师左手护住怀里的顾离, 右手衣襟挡住口鼻,月白的衣袖已经染上了斑斑的红。他竭力挡住自口中喷出的血,可是还有些许溅了开来。怀里的人开始挣扎起来, 显然是察觉到了什么, 国师苦笑,微微低头,嗓音不复之前的清冽, 微微的沙哑像是初春碎裂冰面的摩擦。 “阿离,别怕。” 国师确实有点撑不住了。 以一对多,隐门弟子本就不擅正面对战, 更不要说在天地玄黄军那边,还有他……曾倾尽心血的弟子们,一刻不停地破阵。 他只觉眼前阵阵发黑,如同仙鹤似灵动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已经有些分不清是身上更疼,还是心里更疼些。 周围的喧嚣声吵得他头脑嗡嗡作响,过度的失血让他脸色发白,手脚冰凉,动作越来越慢。 恍惚间看见有一点冷光袭来,直刺向他的丹田。 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