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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重……只是从今往后,再也回不去了……从今往后,地府人间,再不复相见……了。” 所有人都静静看着这一幕,看着婧瑶死去,看着数万魔军丧生,看着魔宗化为尸海。 玄灵道君扶着宿修宁,想去看婧瑶,可他动不了。 宿修宁似乎猜出了他的想法,缓缓推开了他,以剑撑着身子,转过身面对其他赶到的仙门正宗。他慢慢走到他们面前,众人唏嘘不已地回望他,看他狼狈却强大,看他苍白却不容置疑。哪怕是早前因为他搞师徒不伦恋而对他非议众多的各位掌门,此刻内心对他也只有敬佩。 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剿灭魔宗,手刃魔尊,荡平魔界,这世上可还有第二人能如他一般? 没有了,再也没有这样的人了。 他们对他肃然起敬,眼神敬畏,尤其是蒋门主,她忍不住在心里想,这样的男人,谁能不爱呢?她想到自己的女儿,想到陆沉音,再想到自己,她也是个女人,饶是她,也有些扛不住眼前这一幕。 宿修宁停在所有人面前,手握太微,身形笔直,哪怕白衣脏污,却依旧冰洁神圣。 “我不欠你们了。” 他缓缓开口,哑着嗓子说:“从今往后,不论我要做什么,你们都没资格再干涉。”他一个个看过他们的脸,“谁再干涉,就和她一个下场。”他就剑尖指向已经死去的婧瑶,她靠在玄灵道君怀里,毫无生气。 宿修宁回头看了一眼,疲惫席卷了他全身,他握紧剑柄飞身而起,很快消失不见。 玄灵道君不看其他人,只看着怀里的婧瑶道:“不管怎么说,她也曾是本君的小师妹。如今她人都死了,各位应该不介意让本君为她修一座坟吧。” 其实按理说,像婧瑶这样罪大恶极的人,便是挫骨扬灰都不为过。 但看玄灵道君的反应,想到他的地位,大家都还是愿意给他个面子。 反正人都死了,留个全尸就留个全尸吧。 这样想着,众人都默不作声,表示允许了。 归一大师念了声佛号,转身对其他人道:“事已至此,一切尘埃落定,诸位可率领弟子打扫战场,找回曾被魔宗掠夺的宝物,顺便探查一下是否有漏网的魔修。” 他说完就吩咐弟子们:“藏鸿,瞻星,你们带人过去吧。” 两位年轻的佛修带着众弟子离开,归一大师本人则直接席地而坐,双手合十,开始为遍地亡魂超度。 青玄峰上,宿修宁连正殿都没力气回,直接倒在了洞府之外。 他呼吸微弱,看起来像是快死了。 意识恍惚间,他好像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在温柔地唤他—— “师父,你回来了?” 他仿佛看见了她笑靥如花的模样,闭了闭眼,勾了勾嘴角低声道—— “音音,师父回来了。” 江雪衣从一棵树后现身,若是以前,宿修宁该早就发现他了。 可他现在自身难保,别说发现他了,还活不活的下去都是问题。 江雪衣一步步走到他身边,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位传说中天下无敌的前辈,想到陆沉音就死在他手下,他心中愤恨难消。 君子风度告诉他不能乘人之危,可宿修宁这样的人,若不乘人之危,他此生恐怕都难以为陆沉音报仇。 想到这里,他阖了阖眼,想要动手,但动手的前一秒,终是扛不住心中的大道和正义。 他深吸一口气,拿了从赤月道君那儿偷来的小竹笛,他记得,它可以直接联系到嘉容楼主。 同悲楼里,嘉容楼主猛地睁开眼,意外地看着数百年前,那个男人送她的东西。 那里传来江雪衣冷清的话语,他将宿修宁的情况说得清清楚楚,请她来为他疗伤。 嘉容楼主惊讶于赤月道君的弟子竟然主动联系她,更惊讶于宿修宁居然一个人跑到魔界,剿了魔宗,杀了魔尊。 她站起来,皱了皱眉,查探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叹息道:“也罢,我即刻便到。” 青玄峰上,江雪衣将宿修宁送进了正殿。 看着床上紧闭双眸的男人,想到他的身份,他做过的事,他既敬佩,又不齿。 离开之前,他一字字道:“等你伤愈,我会光明正大杀了你,为沉音报仇。” 语毕,他再不停留,转身便走。 他走后,宿修宁依旧没睁开眼。 太微躺在他身侧,上面还残留着血迹。 宿修宁唇瓣动了动,发不出声音,但太微听得见他的心音。 到了这个时候,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却还在念着她。 念着他的音音。 三月之后。 距青玄宗万里之外的一片树林里,躺在竹屋中的陆沉音倏地睁开了眼。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陆沉音醒来之后脑子昏昏沉沉的。 她记忆有点模糊, 坐起来使劲按了按额角, 才一点点回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 记起发生了什么之后,她飞快地下了床,打开竹屋的门跑到外面,并不意外地发现,她早就不在青玄宗了。 看不到边际的茂林里就这一间竹屋,她心跳得快要飞出嗓子眼,她不知道自己到这里多久了,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她能做的只是在醒来的第一时间赶回去。 可等她下了台阶,想要离开竹屋的时候,却发现栅栏外布满了结界。 陆沉音几次硬闯,都被结界巨大的力量挡了回来,她心口气血翻涌,使劲闭了闭眼, 无措到了极点,竟然笑了。 “师父……” 跌坐到地上,看着这双手,陆沉音无力极了。 身边有些动静,她愣愣地望过去, 看见了迟疑着飘过来的朝露。 “你……”她想说什么, 朝露先开了口。 “你别骂我啊, 我也没办法, 我拦不住他们。”朝露小心翼翼道。 陆沉音苍白地笑了笑说:“我都拦不住, 你又哪里拦得住,我怎么会怪你。” 朝露叹息一声,靠到她身边道:“你都睡了好久了,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陆沉音怔了怔,问它:“我睡了多久?” 朝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