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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狠狠将谢九玄甩开,几个纵身间便消失在房中。 以她如今功力,哪怕内力在流失,但是消失得干干净净之前,没有人拦得住她。 她迅速离开了。 至于谢九玄最后那句话,她只当为了一剑之仇。 想起那一剑,她思绪杂乱不堪,根本理不清当时的情绪,没有缘由地不想想起,将它压到心底。 屋中,谢九玄看着阮宁离开的方向,脸色苍白,眸色漆黑。 他耳边似乎还漂浮着阮宁身上的气息,温暖的,柔软的,好像还停在他怀里,像春风一样拂过。 他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动,鲜血从伤口流出,染红白衣,他却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谢九玄脑海里闪过无数方案,有无数种办法将阮宁抓回来。 他一遍一遍想着,千万种计谋,无论哪一个,都能达到目的。 这些向来是他最擅长的。 不论是人心还是利益,他算无遗策。 当年得知宁国公非但不是亲生父亲,还是害他失去父母的仇敌,他冷静得让管叔心惊。 他常常看穿别人眼中看怪物一般的惊惧。 那又如何? 他谢九玄行事,何曾惧怕别人目光。 不过三年时间,宁国公一辈子机关算尽,最终一无所有。 宁国公死的时候,眼睛里红血丝遍布,狰狞地看着他,死不瞑目。 谢九玄冷静地想着这一切,冷静地分析阮宁。 胸口仿佛被人挖空,冷风呼啸,冰雪淹没了荒原,他有些茫然,伸手摸了摸,不疼。 分明不疼。 那股几欲将人淹没的窒息感从哪里来? 九幽冲进来时,被宁国公脸上表情惊住了。 谢九玄像是一座冰雕,脸色比雪还白,眼睛呆呆地望着窗户方向,里面一片茫然。 他的表情让人觉得,觉得……他很伤心。 好像失去了重要东西的幼童。 九幽心口一滞,看着他胸口血迹,嘴唇颤抖:“主,主子。” 谢九玄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睛里荒芜一片,死寂如深渊。 九幽“砰”一声跪在地上:“主子一定要保重身体,皇上还在京中等您回去!” “拿药来。”谢九玄垂眸,声音冷静。 仿佛刚才那一幕只是错觉。 九幽忙将药递了上去。 他注意到谢九玄白玉一般的手有一道道痂痕,深深破坏了那双完美的手。 待到看见剑伤,九幽心里松了口气。 方才没有看清,剑伤避开了要害,不会有危险。 即使如此,九幽心情还是很沉重。 包好伤口,谢九玄漫不经心道了一声:“滚吧。” 说完,人已经躺进了被褥,眼睛闭上了。 脸色在月光下莹白如玉。 九幽今日受够了惊吓,他目光复杂,看了眼四处漏风的门窗,一声不吭将窗户堵上,关门出去了。 谢九玄闻着被褥里温暖的气息,感觉身体渐渐暖和,仿佛有一双手轻轻拍着背,哼着歌,他眼皮越来越重,抱着满怀柔软,意识坠落深渊。 ☆、064 064 阮宁下了山, 脑子里一片混沌。 冰冷的雪打在脸上,她的手这才开始颤抖,神志仿佛才回到身体。 她脸色白得厉害, 眼前一遍又一遍闪过殷红的血,刺疼了她的眼睛。 血腥味挥之不去,她浑身发冷,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雪越来越大, 荒野中阴风怒号。 阮宁没有方向,只是源源不断消耗内力, 远远看去,如同一阵风般轻盈。 等她停下时, 丹田里一丝内力都没有了。 经脉中空空如也,无论她用什么法子,再也没有办法使用内力。 她精疲力尽, 意识不受控制, 眼睑越来越重…… * “施主总算是醒了。这么大雪, 施主发着烧还到处乱跑, 幸好我们路过,不然在雪地里埋一宿, 铁打的人也受不住!” 阮宁眼睑无力地眨了眨, 认出这是明月庵主持。她们迁往灵岳寺了。 她想起什么,猛地坐起来,在自己丹田里检查了一番。 主持看着她脸色一瞬间白了下去,整个人呆呆的, 眼睛里的压抑让人心惊。 “施主?”她从怡秋手里接过药碗,“你身体还虚,好好养两日,烧退了就好了,不要担心。对了,你正好晕在灵岳寺山脚下,我们如今就在灵岳寺,施主安心养病便是。” 怡静小尼姑揪着阮宁衣角:“施主,你怎么了?很伤心么?” 阮宁静静躺下,脸上很平静:“主持,我想一个人待着。” 老尼姑看出她情绪不对,她们才走了没多久,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她到了这个岁数,红尘之事早已堪破。 她叹了口气,摸了摸怡静的头。 “走吧,施主需要静养,我们不要吵她。” 一阵衣摆摩挲声后,“吱呀——” 门关上了。 屋里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阮宁浑身无力,蜷在被褥中,整个人裹得密不透风。 狂风呼啸,吹打着窗棂,好像刀刃,刮在她心上。 她心里一片荒芜,脑子里全是空白,不知道以后的路要如何走。 就这样,她将自己关在房中,整整三日,不吃不喝,不见人。 怡秋和怡静急坏了,围着主持团团转。 “师父,都三日了!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要,要不,师父,我做一桌好菜,阮施主闻见香味,说不定就饿了?” 主持闻言,睁开眼睛,叹了口气:“怡秋,去做点吃的,怡静,去叫阮施主。时间该差不多了。” 两人闻言,眼睛亮了。 * “施主开开门好不好?”怡静踮着脚尖努力往屋子里看。 只是有屏风挡着,她什么也看不见。 敲了许久的门,屋子里一丝声响都没有。 她皱着小脸,不知想到什么,眼睛里骇然闪过,双手使劲开始拍门:“施主,你再不出来,我就叫人撬门了!快出来吃饭!快——” 声音戛然而止。 门从里边打开,阮宁脸颊瘦削,面色惨白,眼睛里平平淡淡,看着她:“小尼姑。” “施主你终于想通了!”她已把阮宁看成大好人,不怕她,一点也看不出初见时的羞涩,抓了阮宁衣袖,“怡秋做了吃的给你,你是不是饿坏了?” 阮宁倒没有觉得饿。 她只是使不上力气,只得由着小尼姑拉着走。 也是时候吃东西补充体力了。再饿下去,她这条小命怕是要没了,她冷漠地想着。 主持见怡静拉了人来,视线从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