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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景将他救走,扔到山里一处茅屋中,每日给他带吃的。 有次他发火要喝粥,宁景竟然一声不吭给他煮,不会生火,将自己弄得很狼狈,脸上沾满了黑炭。 结果他将那碗粥打得稀碎,还烫伤了自己的手。 宁景没生气,耐心地给他敷药。 他怔了怔,想起来,宁景脾气一直很好。不管他怎么闹,怎么千方百计杀他,他都没有生过气。 除了督促他练武时非常严格,常打得他满山乱窜。 他为此没少挨揍。 他明明很有天赋,宁景却说他笨。 该死的还老是拿他弟弟比较,说什么他弟弟很聪明,很乖。 呵。 想到这儿,花无痕又笑了一声,笑得复杂。 七年不见,宁景变了。 * 宁景眸色泛着寒意,往阮宁消失的方向追去。那个方向……他眉头拧了起来。 花无痕的话从背后传来,他垂眸,眼前闪过花无痕四岁的时候。 白嫩的脸,乌黑的眼珠,很小一只,眼睛呆滞,茫然无措,张嘴就要哭喊。 像极了谢宁思闯祸的时候。 他随手便将人捡了回去。 又蠢又笨,天天藏着匕首要杀他。 爬个门槛都能挂上去。 他敛了眸子,将其挥之脑后。 阮宁去了太师府。 他脸色凝重起来。 * 阮宁藏在太师府后巷一棵树上,她一袭黑衣,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就算站在阿娘面前,也认不出她来。 小红蛇顺着树干爬到她手腕。 “太师院里没人?” 小红蛇闪着黑豆眼脑袋在她掌心蹭了蹭。 阮宁抿唇。跃了进去。 宁景说过,太师府,有一位皇家赏赐的武者,目的在于保护太师,功力在她之上。 而林太师,今日并不在府中。 难得的机会。 她面无表情,身形如一阵风滑过屋宇,落在林怃然房中。 床帐里一道人影,呼吸轻轻起伏。 她缓缓走近,看着林怃然,抽出袖中匕首。 她给过她机会,林怃然不是善类,她也没有任人宰割的习惯。 今日是花无痕,改日就会变成司马剑。 她一挥手,匕刃寒光映着她冰冷无情的眸子,在空中滑过一道弧度,稳稳扎进了林怃然左胸。 正中要害。 她面无表情转身离开,忽然,一柄剑从背后刺来! 寒意刺骨,速度快得没有躲闪的余地! 阮宁咬牙旋身,尽量躲开要害,剑尖刺进她的肩膀,以千钧之势穿透血rou向后钉去! 她挥出一掌,另一只手握住剑刃,将其从肩膀抽出,趁着对方躲避,立即飞身而退,夺窗而出! 血液顺着衣襟洒落满地,身后那人一声不吭,剑却如同魂灵紧追不舍。 阮宁面色惨白,满手鲜血,一掌挥退长剑攻击,加快速度向外飞出。 “何人在太师府撒野!”一道老者的声音响起,震得阮宁吐出一口血来。 她抿唇,鼻尖汗水聚成水滴落下。 林太师回来了。 听到这道声音,身后紧追之人突然消失不见。 然而阮宁并没有松一口气。 方才那个武者若不是找的时机太好,背后偷袭,未必伤得了她。 林太师的武者,她若没受伤,或可一试。 她捂着汩汩流血的肩膀,迅速挥出两掌,打得瓦片如同漫天冰雹砸落。 “怃然!你怎么了!” “他伤了怃然!给我抓住他!” 林怃然院落里一片慌乱,哭喊声如同沸腾的热水一般喧嚣起来。 阮宁望着堵在身前的老者,眉目冰冷,浑身肌rou紧绷。 ☆、034 034 花无痕从大街上回来后, 躺在院中藤椅上喝酒赏月。 宁景抱着阮宁飞跃进来时,他吃了一惊。 此刻的宁景有些像七年前最后一次见面,浑身气势深不可测, 整个人笼着一层压抑的浓雾,令人望而生畏。 “你怎么——”他诧异,宁景从来不让人近身的啊。 当他看见宁景怀中阮宁发白的脸,目光移到她的肩头, “她受伤了?!” 阮宁肩膀上流下的血染红了宁景白色袖袍,像是白雪上朵朵梅花盛开。 刺目而耀眼。 宁景抱着阮宁, 身形化为一道幻影,消失在原地。 花无痕跟了上去。 宁景将人放到榻上, 拧着眉头,抿唇一言不语,转身从药屉中一样一样拿药材。 白玉一般的手指上沾染了血色, 他却注意不到似的。 花无痕可是知道, 这人最讨厌血了。 阮宁脸色苍白, 眉眼更淡了, 脑袋陷入软枕,乌黑柔软的头发披散在脑后, 衬得脸色更白, 雪一样近乎透明,冷汗浸湿鬓发,额角不断有汗渗出,眼睑无力地翕合着, 睫毛轻轻颤动,像是有些不安。 这可真难得,小姑娘跟他打架也毫不示弱,说是修练多年的老怪物也有人信。 这会看上去才像个十八岁的小姑娘了。 之前冷冰冰的,太冷了,一点也不活泼。 花无痕细细看了看伤口,松了口气,宁景这般吓人,搞得他以为没救了:“没有伤到要害,避开了心脉,就是看起来严重,这点伤——” 话没说完,宁景将他拂到一边,嗓音低哑发冷:“去拿热水。” 花无痕被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睛一扫,心提到嗓子眼,什么话都咽进了肚子里,乖乖去拿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 宁景垂眸,看着阮宁。 他面无表情,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慢条斯理打开,将药涂在阮宁伤口上。 月光从窗棂洒入,落在他身上,侧脸线条干净利落,下颌紧绷,眼睛里的情绪看不分明。 阮宁眉头蹙了起来,眉间紧紧拧着,似乎是觉得疼了,眼睑颤动得厉害,额头上细汗汇聚成滴沿着鬓角滑入耳测,有一缕从眼角滑过,像是一滴泪水。 “热水来了——”花无痕第一次用轻功给人打水,他抹了把头上的汗,看见宁景慢条斯理的动作,视线挪到他手里的药瓶时,火烧眉毛一般,“夭寿啦!” 他狂奔过去一看,阮宁伤口的血早已止住,而宁景手中药瓶里已经空了一截。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花无痕心疼得脸都皱了起来,当初他被人砍得半死宁景才舍得给他用,“这点伤还用什么药啊,随便撒点金疮药就好了啊!嘶,暴殄天物!” 宁景漆黑的眸子无波无澜地看着他,直把花无痕看得心底发毛。 他拿过热水,将人挥了出去,连带药材扔进花无痕怀里,“去院里熬药,大火,两个时辰,煎成一碗。” 花无痕抱着药材,咕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