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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怀疑。 卢省说,“您放心吧,都安排好了。” 乾清宫中,两盏灯里的烛火,不安地跳动着。 卢省说,“娘娘起来,快走吧,今晚风大,路上可得仔细些。” 说着拉尚妙蝉起来,就往外边带。 朱凌锶心头,总有点放不下,便“嗳”了一声。 卢省没理,仍旧把尚妙蝉送了出去,宫室之中,只剩皇帝一人,狂风呼啸,才入了秋,就萧瑟极了。 过了一会儿,卢省回来,神色一片轻松。 “皇上,这回好了。” 朱凌锶点点头,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真的“好”。 第46章 卜道 皇后急病而亡, 最伤心的人中, 潘彬应该算一个。他来上朝,满脸戚容,人都老了好几岁。朱凌锶感觉特别过意不去。 礼部让三品以上的命妇, 都来坤宁宫给皇后守灵三日, 皇帝看大家跪了一个上午, 就让她们都回去了,说皇后心软, 看不得诸位夫人劳苦。 到了晚上, 皇帝带着卢省,又到了坤宁宫,皇帝挥挥手,一个宫女也不留, 偌大的宫室中,除了精美的棺椁, 就只剩皇帝和卢省两个人。 粗麻制作的灵幡轻轻招摇, 惨白的烛火一跳一跳, 在卢省脸上投下几道阴影。 皇帝问, “皇后真走了吗?” 卢省一听,赶紧凑近了, “嘘, ”做出噤声的姿势,“隔墙有耳,今儿人多, 都没走远呢。” 朱凌锶手一摆,推了他一把,“回朕的话。” 卢省苦着脸,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嘴型做得很夸张, “自然是出宫了啊。” “那怎么……怎么……”朱凌锶有点乱。 先时他在偏殿休息,无意中听到两个宫女,说着“皇后的遗容,端庄宁静,宛若生时。” 他惊出一身冷汗。 莫非被卢省骗了。 于是趁着入夜,屏退众人,找卢省问个究竟。 “皇上,我办的事,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卢省一副牙痛的样子。 话是这么说,皇帝从小到大,卢省一直待在身边,让他去办的事,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卢省不仅了解他的心意,还比他有社会经验,往往能在他的处理方法之外,锦上添花。 他也一直以为,卢省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伙伴。无论欢喜还是忧愁,总有卢省陪伴在一起。 谢靖走的那三年,如果卢省不在身边,他真的不知道,还有谁会懂自己的心情。卢省的照顾和安慰,陪伴他度过了许多难熬的时光。 可皇后的事情,是卢省一手cao办的,后来也只说,尚妙蝉和那侍卫,远远地离开了。 因为本意就是不想让人找到,后面自然也不会再上报他们的行踪。可朱凌锶总有些隐隐的不安。 他的确怀疑卢省,又觉得是自己多心。可今天听到的话,让他不得不狠下心来,质问卢省。 “皇后她、真的不在这里面?” 皇帝指着棺材,声音有些发抖。 卢省露出特别委屈的表情,“皇上,您这说的是什么话?” 尚妙蝉早就离开宫中,他是叫人散布了些关于皇后的假消息,莫非皇帝信了那个,却不信自己? 朱凌锶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就把这棺材盖给朕推开?” 卢省一脸碰到鬼的表情。 “卢省!” 皇帝又叫了一遍。 “你不推,朕自己来。” 说着就去推那厚重的紫檀木盖板。这木头不用靠近,就有一股清香,敲击则声音清脆,如今要推开,却不那么容易。 实在是皇后最后的家具,做工考究,严丝合缝,真材实料。 卢省看着,叹了口气。 “皇上,仔细指甲,”看着皇帝推半天纹丝不动,卢省摇摇头,过来帮忙。 这样就推开了一条窄缝。 卢省说,“您让开些,”等皇帝退后几步,就把手伸进去,使力一推,露出来的空当足够了。 便又起身去拿了一盏灯,走近了照着,说, “您看看吧。” 朱凌锶初时还有些不敢上前,可想着尚妙蝉的性命究竟如何了,还是鼓起勇气朝里一看, 真就只有一套皇后的龙凤冠和礼服。 大石落地,朱凌锶心下一松,才发觉背上冷飕飕的。 卢省赶紧把棺材恢复原样,又说,“您赶快回去歇着吧,这地方虽不是……可也挺瘆人。” 朱凌锶这才感到有些后怕,这种宛如恐怖片现场的布景,让他后知后觉猛点了几下脑袋,和卢省逃一般跑回去。 路上想着自己错怪了卢省,他有点儿不好意思。 “卢省,朕……”道歉的话,也有点儿不好意思说出口。 “您早点儿睡吧,”卢省语气带着讥诮,或许是察觉到皇帝的欲言又止。 北边的战事,渐渐变得严峻起来。 李显达自己似乎没什么感觉,百忙之中,还给皇帝上了一封慰问丧偶的折子。这仗从初夏打到初冬,脱目罕那终于打算和李显达硬碰硬了。 他是个狠人,却不是个莽夫,在书里能打到北京城,折了六任大同总兵的人,确实不容小觑。 由于后明发兵早,打乱了他的战略部署,脱目罕那的人躲了起来。 但是他们的战术素养,实在是了不得。北项人悍勇,轻易不服管束,居然能一声令下,就藏得严严实实,龟缩不出,真的做到了令行禁止。 这段时间,李显达和他们,小股小股的兵力,间歇性遭遇战,李显达又断了他们的水源,烧了粮草,采用封锁的办法,围困了几座城池。 有一城的人,被李显达断水断粮三个月,居然就这么活活饿死了。 朱凌锶想,原以为脱目罕那是个狠人,原来李显达更是个狠人呐。 而后明的军队,依靠着大后方,一直有源源不断的补给,实力保存完好。 李显达又算准了,北项会来抢后明的补给,便在运输的路线上,设下了埋伏。 这一来二去,北项能用的兵,居然活生生少了一半。 可是这么一弄,也大大激发了他们的血性和斗志。 李显达把他们逼急了。 北项人开始不要命起来。 这一个冬天,皇帝原以为会有几场血腥的大战,没想到不光是后明将士怕冷,北项人也是。 其实北项的马,在冻得结冰的路上跑,也会打滑,自然不利于开战。 到了二月,春寒料峭,皇帝心中烦闷,卢省便建议他出门走走。 自从谢靖几个月前,在文华殿与皇帝说了那样一番话后,两个人再也没有单独说过话。 偶尔的对话,都是在朝堂上,公事公办的语气。 卢省早已看开,这两个人,但凡有一个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