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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虎不得。 这是张根有独立烧的第一炉瓷器,意义非凡,田父特意请廖先生选了个好时辰,焚香拜祭窑神之后才敢开。 打开窑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窑工们走入窑炉端出匣钵,田父心翼翼地打开,捧出第一只花盆,所有人都屏住声息细看,不敢出声。 “挺好的……”田四叔的笑声戛然而止,原本该是精光内蕴、如玉如脂的青色釉面,此刻显现出一种刺目的光泽,失了柔和清澈。 田父还算镇定,一炉瓷器中能出几个精品也不错了,他将花盆轻轻放下,又去翻看其他匣钵。 然而,基本都是同样的情况。 张根有面色惨白,嘴唇微颤,一个字都不出来,他失败了! 离开父亲之后,他独立烧制的第一炉瓷器失败了! 田父难掩失望之色,道:“准备烧制第二炉!” 众人心情沉重,四散开来准备烧制第二炉,却见谢大老爷摇摆而来,高声道:“妹夫!” 田父沉了脸:“谁让他进来的?我没有过咱家窑场不许闲杂热随意出入吗?” “妹夫,你这是何必呢?不要因为我得了贡瓷资格就这样气嘛!我是来请你赴宴的!” 谢大老爷志得意满,笑得开怀:“我呢,打算摆上二十桌上等酒席,宴请整个余姚的乡绅啊,窑场主啊,把桩师傅什么的一起好好吃一顿!你是咱们越瓷行会的行首,你一定得去的!” 田父生硬地道:“我没空!” 谢大老爷道:“是没空还是嫉妒啊?啊,我就是开个玩笑,咱们越瓷又多了一家贡瓷窑场,这是大喜事,你这个行首该出面的吧?” 不等田父回答,谢大老爷就走到了堆在地上的瓷器旁,大声道:“咦,你们今开窑啊!成功了吗?” 众人都不想回答他,这明摆着就是来看笑话的嘛。 果然,谢大老爷拍着张根有的肩膀道:“根有,你不行啊!还是没你爹厉害!你爹走得太突然了,若是他再活个十年八年的,手把手的教,你也不会出这种差错!” 张根有面色难看到了极点,摇摇欲坠。 “我家的事不劳你费心!”田父冷声道:“这里不欢迎你,你走!” 谢大老爷笑一笑,看向田幼薇和邵璟、田秉:“你们记得去啊,阿良很盼望能和你们相会呢。” 眼看着白师傅在一旁,他又凑过去,笑道:“白师傅,要不,您去我那里做?除了朝廷给你的工钱之外,我再给你添补一份,不,两份!” 白师傅淡漠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就像看个丑似的。 谢大老爷也不在意,笑着走了。 田幼薇追上去:“谢大老爷!” 谢大老爷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语气温和:“阿薇,你有什么事?” “我想知道,您是凭什么得到贡瓷资格的?”田幼薇直言不讳:“我不记得你家的调釉师傅有这个本事。” 谢大老爷笑了:“阿薇,你在调釉上很有赋不假,但我家阿良也很有赋,不要看人。” “不要看人。”谢大老爷扬长而去,留下一群心情复杂的田家人。 田父平定心绪,安慰张根有:“这不是什么大事,很正常的,咱们再烧!” 张根有沉默许久才道:“对不起,老爷,我不行,我做不到!” 田父皱起眉头:“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还没做你怎么知道做不到?” “我真的做不到。”张根有深深一鞠,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253章 闹掰了 “根有哥!”田秉追上去,拉着张根有了许久,张根有只是摇头:“我真的做不到,火候不到,再烧也是浪费,让老爷另请高明吧。” 田秉道:“贡瓷是有期限的,这个当口你让我们去哪里找人?” “对不起,我现在只想把我爹的丧事办完!”张根有哽咽着快步离去。 “我再去找他!”田四叔跑去拉着张根有了许久,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回来欢喜地道:“我和他了,让他先歇两再回来做,他答应了。” 田父拍拍田四叔的肩,蹲在那一堆花盆前皱眉沉思。 邵璟也跟过去,将那一堆花盆翻来覆去地看。 另一边,张根有出了田家窑场就被谢大老爷拦住。 谢大老爷笑眯眯地道:“根有啊,别怪叔啊,叔是为你好。” 张根有恨恨地道:“我没看出你哪里对我好。” 谢大老爷道:“我是不忍心你傻乎乎地帮杀父仇人做事!” 张根有大吃一惊:“杀父仇人?” 谢大老爷道:“你可知道,你父亲在窑场里好好待着,为什么突然去了水边?我听衙门里办案的差爷,是一个孩子把他引过去的……” 片刻后,张根有大吼一声,红着眼睛折身往田家窑场狂冲。 田父正和几个有经验的烧窑工讨论失败的原因,忽见张根有横冲直闯而来,便道:“根有,你这是怎么了?” 张根有并不搭理他,冲过去抓住田四叔的衣领,挥拳砸落。 田四叔猝不及防,被打得结结实实。 田秉、邵璟忙着冲过去把人拉开,齐声道:“怎么回事?” 张根有大声道:“我问你,田老四,我爹是不是你家田俭害死的?” 田四叔不能回答,只将手捂着破裂的眉骨羞惭不已。 田父忙道:“害死你爹的不是阿俭,另有其人,我保证很快就能将他绳之以法!” “你闭嘴!”张根有愤怒地道:“田老爷,我爹跟了你一辈子,你怎么能包庇你侄儿?枉我全家还以为你是个好人!你对得起我爹!” 田父也不话了。 田秉上前去拉张根有:“根有哥,你别急,我们不是有意隐瞒……” “蛇鼠一窝!”张根有挥开他的手,对着地上使劲啐了一口,大步离开。 众人面面相觑:“怎么办?” 白师傅道:“若实在不行,我给你们介绍一个把桩师傅,只是他身体不好,得有人帮忙才校” 田秉立刻道:“我能帮忙。” 邵璟也道:“我能帮。” 张根有回去之后就把田家帮忙的人全部赶走,搞得议论纷纷的,好多人来问田父是怎么回事。 田父沉默以对。 于是整个余姚风声四起,都在田家窑场要垮了。 张家与田家决裂,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合适的、出色的把桩师傅,田家不但这一批贡瓷烧不出来,将来也不能烧出贡瓷,被取消贡瓷资格是迟早的事。 谢大老爷的酒桌上又多了好些人,其余几家窑场主都在观望,有人秘密商量如果田父倒了,该推谁做下一任越瓷行会的行首。 邵璟不动声色地忙碌着,田秉还去张家帮忙,当然还是被赶了出来。 田四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