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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出事之后,乐韶每日茶饭不思,神思憔悴,她找了许多人帮忙,都被拒之门外。 有人提醒她可以向宫里求助。 于是她想起了朱鸾,嘉懿公主性子虽刁蛮任性些,她的心地却是极好的。 乐韶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进宫了。 朱鸾拒绝了她。 乐韶心里最后一丝希望幻灭,她脸色惨白:”妾知道公主为难,可妾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说罢,她的眼泪如雨般掉落下来。 她不是个蠢人,公主有公主的难处,她都明白。 就算她不帮她,她也不会怪她。 如今祁武忠被关押在飞鹰卫的刑狱内,那里暗无天日,几乎没命出来,外面的人要想进去,也难于登天,她甚至连见他一面也难。 朱鸾见她哭的如此伤心,心中不落忍:“乐师父,你并非祁武忠的原配,你嫁他时,他膝下已有一子,你何故对他如此痴心?” 乐韶泪眼纷纷,她眸光变得悠远,似乎在回忆往昔:“公主有所不知,当年妾家遭变故,妾被充为官奴,及笄那年妾遭主君羞辱,投河自尽,是夫君救了我,还替我赎身脱了奴籍,后又不顾世人眼光,将我扶正,他对妾来说,不仅是夫君,还是妾的恩人。” 朱鸾听罢,神色黯了几分,轻叹一声:”这样吧,我想办法帮你见上祁武忠一面。“ 乐韶空洞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光,她泪眼模糊,神情激动道:”多谢公主,公主的恩情,妾永世不忘。“ 朱鸾轻声道:”你先回去吧,等安排好了,我派人过来接你。“ 乐韶谢恩离宫。 下了一日的春雨,廊下的沟渠涨满了水,桑弧送走工部员外郎何业亭关上院子门,回来的时候见陆谨站在廊下,负手而立,神色淡然。 桑弧走至他身边,想了想要说的点什么,到了嘴边又咽下去,陆谨瞥着他,薄唇吐了一个字:”说。“ 桑弧憋了半天的话终于说出口了:”公子,这个何业亭也太嚣张了,他分明刻意抹黑祁武忠,这件事您真的不管吗?” 他家公子是刑部尚书,按正常规章,这件事情应该刑部着手查案,可飞鹰卫直接将人给拿了,也不知道圣人是怎么想的,不怕飞鹰卫作弊吗? 陆谨嘴角泛着冷笑:“你可知何业亭是谁的人?” 桑弧是陆谨的书童兼侍卫,自幼跟在他身边,知道的东西不少,桑弧道:“他是工部的,自然是…” 桑弧想起点什么,愣了一下道:“他是姚恪的人,莫非他是来试探公子?” 陆谨淡淡瞥了他一眼,眸光如静潭一般幽深,如今薛明恩和姚恪都已派人来试探他的态度,不管他帮任何一方,都会被拉下水,如今,就看圣人那边怎么做决定了。 桑弧有些迷茫,他挠挠脑袋:”公子,那咱们该怎么办?“ 陆谨低语道:”等着。” 圣人那边态度不明,他没必要冒然出手。 到了掌灯时分,绵绵的阴雨停歇下来,天光渐渐暗淡,府内点上了灯笼。 陆府的大门被扣开,昏暗的光线中,一个年轻的太监手执拂尘走进来,手里拿着的是一道明黄的圣旨。 陆谨匆匆赶到前院时,司礼太监谢离细声道:“陆大人,接旨。” 作者有话要说: 陆谨:八皇子说的很对 朱弘潜:你要叫大舅哥,不是吗 第九章解锁啦 ☆、刑狱 春雨如烟丝,轻轻袅袅,余花落处,满地残红。 朱鸾有心事,夜里睡得并不踏实,次日早晨起来时,连连打哈欠,沉水和浮碧伺候她更衣后,她让雪枝替她到母后那儿告假,便带着浮碧和风絮出宫了。 沉水见朱鸾如今几次出宫都不带她,暗暗里将手里的帕子都给揪烂了。 外头飘着细雨,浮碧怕朱鸾受寒,替她披上披风,头上带着兜帽,这才上马车。 一个多时辰后,朱鸾的马车停在祁府大门口,没多久,一个身穿浅蓝衣裙的妇人便匆匆过走出来,到了马车前,她的神色里透着喜悦,屈膝一拜,正要说话。 马车帘子打起,探出头来的是个白润的绿衣宫女,是朱鸾身边的浮碧。 浮碧道:“夫人不必多礼,快上马车。” 乐韶谢恩之后,由身后的丫鬟搀扶着上去,随后那丫鬟又递上了食盒。 乐韶进入马车之后,发现朱鸾的马车很宽敞,就算坐七八个人坐上来也不会显得拥挤,最上边的坐具上铺着锦褥,朱鸾坐在其上,少女一身月白色宫装,肤色白白莹莹,就好像晴空蓝天下的山巅之雪,十分耀目。 乐韶心中感慨,饶是自己活了三十来岁,半生漂泊,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可似朱鸾这样令人惊心动魄的美人儿却还是头一回见,简直是个冰雪照目的人儿,兼之一身贵气,任何女子在她跟前都要逊色。 “公主之恩,来日妾身定会相报。” 朱鸾眸光微转,轻声道:“你授本宫琴艺,本宫帮你见你夫君一面,也算还了你的人情。” 言下之意,就是让乐韶以后莫要再找她,两人之间已经两清了。 乐韶知道朱鸾做的仁至义尽,她能让她见到夫君,她已经感激不尽了,轻轻点了点头。 刑狱。 这是飞鹰卫专属关押犯人的监狱。 传言里,这里比地狱还恐怖,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但凡进来之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 下了马车后,几人走到刑狱大门口,被飞鹰卫拦住。 那人板着张阎王似的脸道:“刑狱重地,没有上级的命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朱鸾皱眉,往前走了几步。 少女声音娇软中透着威压:“本宫也不能进去?” 彭隶只感觉视线里进来了一团柔光,抬头一看,是个格外美貌的少女,他仔细一辨认,神色骤变,立马抱拳行礼:“属下不知公主殿下驾临,实在该死。” 看来还是个有眼色的。 朱鸾觉得,他嘴上说该死,未必真的想死。 她抬眼道:“死倒是不必了,本宫今日要见祁武忠,你只需让本宫进去便可。” 彭隶额头上冒汗道:“殿下,不是属下不放您进去,只是这祁武忠乃要犯,指挥使大人说了,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探望此人。” 朱鸾拿出公主的架子来,美艳的小脸上便多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别啰嗦了,出了事本宫担着,若是林绍晟找你麻烦,你就说是本宫强行闯入便是,你若是不让本宫进去,本宫便就以忤逆之罪将你就地正法!” 飞鹰卫只听皇帝的命令,什么皇子公主得他们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就算是太子来了,也照样会拦住,可眼前这位却是他们得罪不起的。 这次祁武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