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叠在断崖上的巨大飞岩已经被挪到了一边,石头底下显出各种蛇虫鼠蚁,骤然见了天光人群,仓惶四散而去。按说蛇吃鼠,蚁食虫,蛇虫鼠蚁怎么也不能同住一窝。卧在这块飞岩下的蛇虫都有了灵性,彼此互不干碍,共同修炼进步,也算是修行奇观。 “这是呼羊夫人的尸骨?”谢茂指着其中腐朽的白骨说。 呼羊夫人死了一千多年,就算她修为奇高,玉骨不朽,骨头架子也不该是这等模样。 梵罗仙子也懵逼了,迎着不动真人责问的目光,她满脸错愕:“我……这里真的是祖师的埋骨地,师父就是这么跟我说的,我每次进来洒扫都要来飞岩下祭奠烧纸……” 她左顾右盼转了一圈,在一块青石上找出焚烧后的痕迹,“这里,这里就是我烧纸的地方!” 眼看妙物山庄嫡系旁系马上就要为了创派祖师的尸骨打仗,衣飞石吩咐道:“你们回去清点伽罗真人的遗物。” 不动真人被噎得满脸通红,狠狠瞪了梵罗仙子一眼,羞惭地告退。 梵罗仙子也很委屈。关我什么事啊,我也不知情啊!我目前只是掌门嫡徒,还不是掌门呢! 妙物山庄的长老们与精英弟子纷纷离开,只剩下负责下苦力打扫禁地的普通弟子。衣飞石让他们去别处清扫,飞岩附近不必再管——不用来打扫,不需要你们修建住处,吃穿用度一概无须过问。 这帮弟子也懂得眼色,衣飞石只差没说“别让我看见你们”了,他们很快也退了出去。 衣飞石将飞岩下的女尸葬到了别处,就地取材驱虫聚灵,很快就平整了地面,清出一片绿地。谢茂直接把荒星上的公寓挪了过来,衣飞石捏诀画符布阵,谢茂则沿着公寓外围边走边逛,顺手种下几颗摇曳清辉树的种子,此地灵气充沛,摇曳清辉树很快就长了起来,枝繁叶茂。 公寓内部无须布置,防御阵势设置完毕,谢茂还有闲情雅致圈了前后两个小院子,就在长得高高大大的摇曳清辉树底下放上茶几躺椅。衣飞石很惬意地落座,煮茶。谢茂则燃了一炉祛疫避瘟香。 “你好些了吗?”谢茂再次关心衣飞石的伤势。 “已大好了。”衣飞石将煮好的茶奉上。 下一秒,衣飞石就眼睁睁地看着谢茂把香气四溢的茶汤泼了一地,在茶盏里放了保元丹、隐元丹、九转清瘟散、定气活络膏、一元顺气丹,将冷泉注入杯中,五种妙药皆触水即溶。 可怕的是,那杯子太小,水太少,药太多,导致杯中饮物浓度太大,变成了一种糊状药物。 ——往日谢茂和衣飞石修为皆不足,吃个保元丹就顶天了。如今衣飞石堂堂金丹期修士,谢茂喂他的药就多了许多,这五种完美级珍品药物拼在一起喝下去,也不用再担心能量太大给衣飞石撑爆。 衣飞石有点一言难尽。你都给我了,我直接吞了,也比吃糊糊好吧…… 再说,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大好了,没什么事了。这些药他又不是没带,谢茂储量极大,给他分了不少,他都装在曼珠空间里,刚才他也嗑了不少…… 谢茂也发现了杯子里的糊糊有点可怕,拿起杯子漾了漾,那糊糊纹丝不动啊! “不大好入口。”谢茂说。 衣飞石连忙点头:“要不我……” 谢茂已经掏出一只精巧的白瓷勺,在杯子里搅了搅,又往里面撒了一点儿山楂片、葡萄干,小心翼翼地捧给衣飞石:“这样就行了。” 衣飞石:“……” 大凡灵药皆气鲜味美,芬芳怡人,使人服之身心畅快愉悦。谢茂做给衣飞石的这一杯药糊糊,大体而言也是极其美味的“小点”——如果,没有加那枚又苦又酸,令人想报社的一元顺气丹的话。 衣飞石接过杯子,拿小瓷勺舀了一点儿药糊糊,放进嘴里,慢慢地咽下。 他知道谢茂是故意的。 谢茂见他小心翼翼地只用瓷勺沾了一点儿,以为他是心怀忐忑地尝味,还挺促狭地看着他的表情。 哪晓得衣飞石低着头没什么表情,沾了一点儿,吃了一点儿,又沾一点儿,又吃一点儿。 谢茂突然之间就想起修真大学校长宿舍前的院子里,也是这么一个午后,衣飞石跪在君上跟前,低声哀求说,您希望多久,我就可以多久。那时候君上威胁说要拆掉他一根肋骨。他明明知道那是折磨,还是驯服地答应下来,并且向君上保证,您希望折磨我多久,我就让那个过程持续多久。 我知道你故意让我吃这难吃的药糊糊,我可以慢慢吃,让这种饮食的惩罚延续到极致。 这和谢茂想象的不一样。他想过衣飞石一口将杯中药糊饮下,酸得眼角流泪,冲他要水漱口。他也想过衣飞石跟他闲扯撒娇,把药糊糊重新换成药丸。 衣飞石选择了一种最沉默、温顺的应对方式:我知道你想什么,我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谢茂捏紧衣飞石的手腕,控住了他端着茶盏的那只手。 衣飞石还未及说话,谢茂已经欺身上前,堵住他的嘴唇,将舌头细细地探了进去。 他很想说不行苦的,整个口腔都已经被谢茂那独有的清爽火热所填满,他所尝到的苦涩与尖酸,都在刹那间变成了过去,变成了遥不可及的回忆,他甚至连这回忆都要彻底遗忘了…… 正在沉醉之中,久久深吻之后。 谢茂转身提起冷泉壶,胡乱斟了一杯水,正想自己灌下去,又忍不住递给衣飞石,先喂给衣飞石漱了口,他直接拎起冷泉壶嘴对嘴灌自己口中,咕噜咕噜漱了好几次,呸呸吐出来。 这玩意儿苦得超乎了我的想象和记忆!谢茂rou体凡胎经受不起,两只眼睛红通通的,隐有泪光。 衣飞石将漱口水吐出来,连忙起身照顾谢茂清洗口腔,心疼之余还有点好笑。 折腾了好一阵子,谢茂才用手帕捂住嘴,仰面躺在躺椅上,生无可恋。 衣飞石忍着笑收拾残局,谢茂倏地坐了起来,盯着他:“苦成这样你还一勺一勺地吃?” “先生教我道理,我总要听的。”衣飞石将茶壶茶碗放回茶几上,耐心回话。 二人此时在院子里歇午饮茶,皆坐躺椅,位置实在不大宽敞,想要二人同坐是不可能了。衣飞石便跨坐在谢茂膝上,搂着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