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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舟的突兀出现已经惊动了妙物山庄的弟子。 以修士骨rou充作天材地宝的世界,修士就是最大的宝藏。 黄梨真人以元婴期修为陨落, 附近星域对她遗蜕虎视眈眈的势力绝不稀少。星舟倏地出现, 吓坏了在场守护的妙物山庄弟子, 纷纷放出飞剑、法宝,雨点儿般朝着星舰袭来。 这一批狂风暴雨般砸来的飞剑法宝,在瀚海星河舟的护罩下全都折戟沉沙,怎么来怎么掉回去。 妙物山庄弟子大惊失色,还有十二万分的不解。 ——能拿出星舟这等宝物的大修士、大势力,有必要撕破脸皮来抢元婴期修士的遗蜕吗? 今日黄梨真人渡劫,妙物山庄庄主、分神期大修士伽罗真人,也带着弟子在场坐纛。 黄梨真人与伽罗真人是同辈修士,分属不同支系,关系并不和睦——这一类你逼我师父兵解,我逼你师父渡劫的把戏,你来我往掐了好几回。此次黄梨真人仓促渡劫陨落,伽罗真人起码得负责八成。 伽罗真人心心念念要夺走黄梨真人的归真骨,提防着有人插手,做好了各种防范。 哪晓得星舟还是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布阵!” 伽罗真人一声喝令,人群中跃出七七四十九人,于空中迅速成形。 衣飞石还未出手,看见谢茂微微摇头,他便依在船舷站定。谢茂对这个世界的宗门修法很有兴趣,这会儿不忙动手,大约是想看看妙物山庄的阵法有何奥秘。 这七七四十九人布置的是大七星剑阵,七星是北斗剑阵,一人为太极点,大七星剑阵则是以一阵为太极点,如此往复,以大七星剑阵为太极点,组成更大的剑阵也曾有过。 不过,大凡摆阵,都是人越多越混乱,七七四十九人的大七星剑阵已经是自行阵的极限。 阵法布成之后,剑阵并未即刻进攻,而是游走在黄梨真人附近,保护着正在分尸的几个修士。 面前的大七星剑阵依斗柄而行,刻画的自然是北斗之象。新世界的天象与现实世界截然不同,前有荤粥,后有南巢,谢茂也没在星图之中找到二十八宿。妙物山庄布置出大七星剑阵,汲取的却是北斗之力,继承的自然是来自谢茂的道统——本地土著修士参悟天体星力,和世界之外的北斗能有什么关系? 一边施用着来自谢茂的传承,一边以此维系着谢茂绝对不能容忍的人伦惨行。 谢茂能有什么反应? 北斗剑倏地飞出星舟,悬停虚空之中。 气势汹汹组成大七星剑阵的四十九名修士同时僵住身躯,须发齐上,朝着北斗剑,仿佛朝拜。 悬停在虚空中的北斗剑微微颤动,与空气共鸣,竟然发出嗡嗡的颂念声:“北斗九宸,中天大神。上朝金阙,下覆昆仑。调理纲纪,统制乾坤。大周天界,细入微尘。何灾不灭,何福不臻——” 伽罗真人失声道:“北斗神剑!” 底下四十九名组成大七星剑阵的修士,瞬息间筋骨衰老,苍颜白发,衰朽得无力站稳。 北斗剑飞回星舟,乖乖伏在谢茂背后,下一秒就钻进了机械傀儡的小包包里。 妙物山庄最大的倚仗的大七星剑阵瞬息之间就被灭成渣渣,四十九名精英修士的折损更是让妙物山庄各修士神魂不附,北斗剑飞回之后,妙物山庄的战斗力已经被瓦解了七成。 “先生,”衣飞石请示如何处置。 想给安玉霖捡个热乎乎的皮囊是别指望了,黄梨真人都快被切成案板上待售的猪rou了。 “这个倒不错。”谢茂指了指黄梨真人的大徒弟。 黄梨真人总共收了六个徒弟,却也不是每个徒弟都有资格参与“收取遗蜕”,今日陪着她渡劫失败,又赶来“分师”的,是她的首徒温葙雨和幼徒梅霏。 温葙雨生得长身玉立、风度翩翩,是妙物山庄公认的美男子。男色远比女色有价值,这身皮囊让他左右逢源、修行资源远胜常人,就拿分取遗蜕此事来说,黄梨真人愿意把自己的遗蜕给他,与黄梨真人不大对付的庄主伽罗真人也愿意让他来分润这点好处——他是拿得最多的徒弟。 冷不丁地被谢茂点名说不错,温葙雨只觉得脊背发冷。 “这位前辈说笑了。”温葙雨往伽罗真人身边退了两步。他也是修士,有天人感应,本能地知道被谢茂点名不是好事。 衣飞石犹豫片刻想劝。趁着黄梨真人渡劫陨落捡个皮囊和摄取生魂强行夺舍,这是性质完全不同的两个事情。然而,看着谢茂并未显出太多情绪的侧脸,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 这当然是因为服从,也是因为信任。他必须服从君上,他也信任谢茂。 “你瞧我的样子,像是开玩笑吗?”谢茂问。 他将星舟降落在黄梨真人身边,缓缓走下来,看着被大卸八块的黄梨真人,问道:“你师父?” 温葙雨勉强笑了笑,在谢茂的气势镇压下,他很难从容开口。 反倒是站在他身边的梅霏不曾接到正面碾压,不忿地站了出来:“你这人好没道理。我师兄妹分拣恩师遗蜕,天经地义之事,与你有何干系?这一副见之不忍的圣母样儿,你修行之时,不曾吃过前辈骨血?不曾承受前辈遗泽?” “这个也不错。”谢茂说。 安玉霖缺个皮囊栖身,北斗剑器灵同样虚弱至极,用修士皮囊润养则上上大吉。只是,安玉霖可以寻找死蜕栖身,想要给北斗剑寻找活壳栖身,就必然涉及摄取生魂的恶行。 谢茂和衣飞石都不肯做摄取生魂之事,是以给北斗剑灵寻找活壳的事,从未列入计划。 现在谢茂瞄上了温葙雨和梅霏的皮囊,这俩人可都是活人…… 衣飞石点点头:“天生剑骨。”简直像是故意给北斗剑灵预备的皮囊。 得到了衣飞石的肯定,谢茂轻轻挥手,一道看不见的丝线将温葙雨与梅霏捆绑起来,钉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低头似是在看不见的包裹里寻找了片刻,下一秒,天空中飞来一面古拙的铜镜,悬挂在中天一角,仿佛将这片大地所发生的一切都倒映在镜面之中,分毫毕现。 “咱们现在谈一谈,贵派的传承来历。”谢茂在凭空出现的长桌前坐下,先安排衣飞石落座,再示意面色如土的伽罗真人,“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