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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茂微微低头,含住少年轻薄甜软的嘴唇,很轻很轻地吮了一下。 ……我就亲一下。 浑身上下的火热都在这一下被点燃,谢茂听着自己陡然间变得越发剧烈的心跳声,缓缓握住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并不理会身下渴念疯狂的叫嚣。 他就似滚入了炭盆,整个人却稳稳地站在了火炭之上,安闲从容地往外走。 衣飞石红着脸,有些受惊又恍惚、温顺地看着他,青涩又驯服。 谢茂说话时,嗓子还带着被欲|火烧疼的微哑:“天热。火大。”欲|火,却已然被他牢牢掌控在逐渐后仰的微笑中。他能吃个小豆腐,可他不会欺负衣飞石。 他已活了好几辈子,老jian巨猾。衣飞石么,……那还是个不知事的小东西。 此时和衣飞石好了,不是两小无猜,是老流氓诱拐小朋友。 他有足够的耐性等衣飞石长大。想起有了动作的淑太妃,谢茂觉得,也许,他也有足够的时间等待衣飞石长大。他开始期待和衣飞石的未来。如果,淑太妃真的是如他所想的那样? ——这就不是单纯地礼贤下士、笼络父朝重臣了。 一个皇帝对权臣忍让至此,竟没有半分脾气,说他别无所图,谁肯相信? 衣尚予又不是真傻子。只要今天|衣飞石认了勾结陈朝探子的罪名,皇帝依然保衣飞石平安无事,青梅山那边的衣尚予立马就得准备逃之夭夭。 衣尚予奉诏留京,一是不愿见谢朝大乱,不愿文帝一统天下的夙愿成为虚影,二也是因为他试图相信皇帝能够继承文帝的雄才伟略。 一旦他发现皇帝做事完全没有底线时,他也不可能真把全家老小、袍泽兄弟当炮灰。 就算不造反,带上妻儿心腹跑路不行吗?当了几十年谢朝大将军,退路衣尚予还是有准备的。 衣飞石确实很聪明。可是,他太年轻了,他不了解皇帝,也不真正了解他的父亲。 所以,他做了一件自以为正确,却让时局与自己初衷完全相反的事。 ——他求了谢茂帮忙。 ※ 闷了一天的暴雨将兴未兴,风中湿润粘腻,偶有沉重稀疏的雨点儿砸落。 圈在外围的信王府侍卫将所有闲杂人等都拦在了外边,卫戍军列队奔跑的脚步声此起彼伏,打扫战场、接管城防的呼喝声嘈杂不堪。 被谢茂握住手臂的衣飞石似是想得很艰难,他这做戏的模样看得谢茂差点想笑,故意将另一只手放在那脸色惨白的少年腰身上,就似一个搂在怀里的暧昧姿势。 衣飞石浑身一颤,分明是恼的,面上却作出几分不敢挣扎的软弱:“……殿下。” “不叫舅舅了?”谢茂在他耳边轻轻说。 被他无赖锁在怀里的少年憋了半天,才低声道:“卑职求殿下……周全。” 雨,稀稀疏疏地落下,豆大的雨点儿,砸在脸上生疼。 明知道衣飞石故意作出这样可怜、卑怯的模样,看着他汗湿的脸颊又被骤雨欺负,本就微微松开的发髻被打出一绺绺零散,谢茂还是被他这一番楚楚之态打动了心肠。 他用手慢慢拭去衣飞石脸上的汗水雨点儿,这样近在咫尺地碰触,几辈子也没有过。 谢茂心中柔情无限,口中却满是假惺惺地威逼:“周全不难。……给不给揉?” 衣飞石僵着身子被他揉搓了半天脸庞,半晌才艰难冷漠又痛苦地阖上眼:“谢殿下垂爱。” 明知道衣飞石此时的姿态都是假装的,明知道衣飞石永远都不会真的混得如此狼狈,谢茂还是乐在其中地享受了一把衣飞石的屈从与乖顺。 ——讲道理,那两辈子他就算当了皇帝,也不敢把衣飞石拉身边抱着小腰随便摸脸! 啧,小衣嘛,真好。 刚感慨了一句,不等谢茂多吃两口嫩豆腐,暴雨瓢泼而下。 谢茂略遗憾地松开了搂着衣飞石腰身的手,道:“去孤府上梳洗一番,孤带你去见杨娘娘。” 让谢茂意外的是,一直到二人各自披上卫戍军送来的蓑衣,骑上马,衣飞石也只是指挥亲卫默默跟随,并没有一点儿花言巧语推脱的意思。——他居然真的跟自己回信王府“梳洗”? 这一晚上闹出的动静可不小,宫里宫外只怕都已经被惊动了,此时进宫并不难。 谢茂故意留下话头,说要去见杨皇后,正是给衣飞石脱身的“机会”。只要衣飞石哀求先去办事求情,谢茂就会顺水推舟答应他。不答应怎么办?他难道还真的把衣飞石带回王府先吃一遍? 暴雨打着斗笠瓢泼而下,眼前都似冲出了一片水帘,几乎看不清道路。 谢茂心中发愁:这娃怎么一声不吭就真的跟来了?到了王府我是吃呢还是吃呢还是吃呢? 路过被陈朝探子刻意纵火的骡马市时,蔓延的大火已被暴雨打熄了先前的势头,附近百姓眼看能保住家业有望,个个喜笑颜开。屋舍已被烧塌的百姓则呆呆地看着大雨,似乎怪责上天为何这一场暴雨不曾早一点下来? 衣飞石突然驻马,徒步行至被砸碎的太平缸前,弯腰在地上摸什么。 谢茂控马上前,问道:“什么东西?”暴雨之下,根本看不清衣飞石捡了什么。 若非衣飞石耳力惊人,隔着老远又是瓢泼暴雨之中,想听见谢茂问了什么话也不容易。他分明听见了,却故意装作没听清,将捡起的东西揣进怀里,迷茫地大声问:“啊?什么?” 谢茂恨得牙痒痒,转身打马飞驰而去。——他再次给衣飞石机会脱身。 只要衣飞石在路上多耽搁一会儿,熬到天亮,谢茂就得先带他进宫去了,没空干坏事。 夜叩宫门是情分,清晨上朝是本分,就算衣飞石没求着谢茂立刻带他进宫,一旦天亮,谢茂也得乖乖去宫里候着,给皇帝回话。 让谢茂觉得头疼的是,他已经打马飞快了,衣飞石的骑术也真不赖。 这小子居然又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 你就这么希望跟我去“梳洗”一番?还是……你小子又想整个大的? 谢茂还记得衣飞石在松风院的冷漠决断,那臭小子可说了,我要敢对他动手动脚,他就敢给我一刀……蓑衣遮挡住了大部分雨水,谢茂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