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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秘书左看右看,没看出谢茂有什么怪异之处。这也没抽风啊?没事儿把海神印放出来干嘛? 旁边的俞上校客气地说:“谢主任,两个小时之前,京市上空有不明飞行物沿东海离境,苏将军指示尽快做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希望特事办能够配合。” 谢茂浑身上下都是“配合?没门!”的气质。 他捂着脸,打了个长长的呵欠,瞌睡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这样慢条斯理完全不配合的反应,已经把素来雷厉风行的军官们惹急了。历来部队出身的脾气都暴躁,军中令行禁止上下级分明,办事从来不许讲条件,对地方部门拖泥带水的暧昧态度难免看不惯。 李上校张嘴就想训斥,俞上校连忙拦住他,正想说话,就看见谢茂搓了搓脸,回头冲他们开嘲讽:“我就问问你们。你找赵秘书谈工作上的事,是不是应该去中南府?找公安部,外交部,商务部,甭管哪个部……公事就要公办,你去找人家办事,不得去办公室?想起来就往人家家里跑,爷们儿,今天大年初一呢!你们苏将军属螃蟹的?” 都骂到自家首长头上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俞上校瞬间黑脸:“谢主任,事关国家安全,请你注意态度。我奉命……” 谢茂倏地坐了起来。 刚刚杀过人的谢茂身上还带着一丝戾气,瞬间释放出来的威慑控住了全场。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注意力完全放在了他的身上。今天跟着赵秘书来找谢茂的几位校官都是文职出身,平时坐坐办公室,做些战略和技术层面的工作,遇上谢茂这种狠人,很容易被镇住。 屋内一片死寂,僵持长达三五秒之后,谢茂突然霁颜和悦笑了,屋内气氛随之一松。 “表哥今天有空吗?我去给他拜年。”谢茂毫不羞耻地拿出了顶级二代的嘴脸。 俞上校还想说什么,被赵秘书眼神制止,客气地回话:“有空。小徐先生正|念叨您和姑太太呢。” “我去换身衣服。”谢茂起身挥手送客,“别拘束,累了就坐一会儿,厨房里有汤。” 他大摇大摆往楼上去了,把几个来找他了解情况的军官气得面红耳赤。喝汤?我家里没汤喝吗? 以前丁仪、齐秋娴担任特事办主任时,国防部一个电话就能把特事办的主任叫过去,就有些不能说的事情,具体问题具体解决嘛,起码态度要端正啊。现在特事办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主任长年累月不在岗,秘书室遇事就是我们再请示,两个副主任把手一摊,这事儿我们也做不了主哇……真正气死人。 遇到别的部门撂挑子,部里长官还能去拍桌子骂娘,怼也能怼个说法来。特事办这是个秘密机构,名义上隶属于公安部,实际上公安部根本没有管辖权,它归谁管呢?以前由国防部和国家安全局共管,现在直接对中南府的小徐先生负责——被太子收归私有了。 华夏人自古就喜欢讲“法理不外乎人情”,名义上是法治社会,实际上人治的因素太多。 谢茂表示要去找特事办的大领导太子“解释”,这几位磨着赵秘书来沟通对接的军官们还能怎么办?直接找太子要说法?找特事办是正常程序,找中南府就是越级上报了。他们还没有那么大的脸面。 几位军官对视一眼,脾气暴躁的李上校很想把客厅砸了,考虑到把这屋里的东西全砸坏了赔起来得值二环两套房,在赵秘书的劝说下,几人气咻咻地上车走了。总不能真蹲在谢茂家里喝汤吧? 留下赵秘书叹了口气,向打电话汇报了谢茂要去中南府的消息,等谢茂换衣服下楼。 谢茂上楼就去了客房。 谢约翰还在沉睡中,昆仑离开之前,在谢约翰床边竖了八个雷火山泽印,这会儿昆仑正在收拾自己摆下的禁阵,衣飞石则取出几枚安神的药丸化开,打算喂谢约翰服下。 “怎么样?”谢茂看了一眼,见谢约翰睡得很沉,“送他去医院住两天。” 衣飞石没有问为什么,道理明摆着。 前不久衣飞石才以谢约翰的身份出现在大洋彼岸的谢宅杀人,现场所有的影音证据都被谢茂离开前抹去了,但肯定会有现场亲眼目睹的人证口供,指认谢约翰在谢宅出现过。现在让谢约翰去医院挂号,做个全身检查,血液DNA都作不了假,这就是最直接的不在场证明。 ——京市与华府隔了一整个太平洋,一个单程就有长达十二小时的飞行距离,谁能前一个小时在华府杀人,后一个小时在京市住院?别说什么隐盟修士,现代社会大概只有坐火箭才能完成这个壮举。 “我来安排。”衣飞石说。 “谢家的消息还没有传回国,不过,捅到太子跟前也就是几个小时的功夫。我先去太子那边转一圈,商量好对策。你安排好家里。”谢茂指了指昆仑,“昆仑陪着你。” 他到底还是担心衣飞石玄池刚刚重建修为不够,万一出了意外呢?昆仑守着更保险。 “先生放心。” 衣飞石将化开的药喂谢约翰喝了一点,睡得不甚安稳的谢约翰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身上不自然的燥热也褪了下来。谢茂守到此时才点点头:“我走了。” 昆仑接手照顾谢约翰,衣飞石随谢茂到门口,说:“去接您吗?” 谢茂有些意外地停下脚步,顺势搂住衣飞石,低头问道:“奇怪了。突然这么粘着我。” “见我动手吓着你了?”他将衣飞石搂在怀里紧紧亲了两遍,安慰道,“你几时见我做过毫无把握、孤注一掷的事?既然敢动手,就绝不会受伤。倒是你……” 谢茂一只手贴在衣飞石胸口被飞剑刺穿的位置,柔声问:“好了没?疼不疼了?” 衣飞石胸口伤处外边都愈合了,里面还隐隐作痛。 在谢宅时场面太混乱,回来又牵挂才剥了魂的谢约翰,既然伤口会自动痊愈,衣飞石也没有太顾得上自己。现在谢约翰都已吃了他亲手化开的保元丹,他自己倒没有吃药。 “对不起。”衣飞石从离开谢宅时,心中就似沉甸甸的压着一块巨石,难受得不见天日。 他一次次想起谢茂捂住额头的画面,一次次想起居白衣在地上翻滚的惨叫声。这种压抑和诚惶诚恐的歉疚不同,衣飞石并不想跪下磕头请罪,他只想和谢茂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