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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你再装。谢茂腹诽嘲讽着,心情极其地不好!真他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他上午才打定了主意,不管衣飞石今天用什么身份出现,他都要和衣飞石睡觉。这回得了,这坏东西钻到傀儡偶人里边蹲着! 明知道衣飞石此举可能是为了替刘奕退敌,谢茂还是非常恼火。 他总不能去睡刘奕的傀儡偶人吧! 就算他肯去睡傀儡偶人,那傀儡偶人年纪和刘奕差不多大,完全就是个儿童版! ——明知道那是衣飞石也下不去嘴啊! 心中闹着欲求不满的火,谢茂面上依然不动声色,神色如常地和两位老人打招呼:“两位老人家好,我是奕儿老师的未婚夫,我叫谢茂。” 两位老人忙招待他坐下。 张教授沏茶的同时,心里犯了嘀咕,未婚夫?这奕儿的老师不是个男的吗?我记错了吗? 羲和已经知道了韩铁关的死讯,这消息必然已经到了特事办,善后事宜怎么也轮不到张家和刘奕来烦恼。谢茂告诉两位老人家,他已经知道了昨夜发生的事,事情都处理好了,来接刘奕回家。 在谢茂的再三说服下,两位教授才相信刘奕绝对不会吃官司,张教授还摸到卧室里给九爷打了个电话,询问谢茂是否可信之后,才把刘奕交给他带走。 刘奕带着小傀儡,沉默地跟着谢茂下楼。 谢茂的车就停在楼下。 上车之后,刘奕很懂礼貌地让傀儡坐在了后排,自己则坐在前排副驾驶座。 谢茂一边将车开出大门,行车途中,从后视镜里看了小傀儡好几眼。 依然附身在傀儡中的衣飞石面无表情,心里禁不住打鼓。会被君上看穿吗? 昨天那种层级的战斗,刘奕的傀儡战损了很正常。刘奕自己都被揍得遍体鳞伤,傀儡还能好?谢茂在从前就是制器的祖宗,他对傀儡偶人的了解无人能及。若是看出端倪来,也不算很奇怪。 成为刘奕的傀儡,是衣飞石临时起意的一个尝试。 昨夜刘奕遇袭,衣飞石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首徒被切成九十九片,立刻返回阳世救援。他确实可以高踞维度之外,直接勾销韩铁关的阳寿,可他看见了刘奕被摔坏的傀儡。 傀儡能通灵。能自如运行的傀儡,都能生出少量的灵慧。 刘奕未来的伴侣温觉,就是陪伴他多年的傀儡偶人。 也就是说,傀儡偶人是一种很强悍的蓄灵容器,完全能够容纳衣飞石栖身其中。 这是短距离接近谢茂最快也最好的途径。衣飞石心念一动,就飞入了破损的傀儡之中。 既然谢茂是制器的祖宗,傀儡偶人的大制作师,衣飞石对傀儡偶人的了解程度自然不低——君上教他各种技术从不藏私,只要他想学,君上皆倾囊相授。对于谢茂制作的傀儡偶人,他修复起来更是轻车熟路,顺畅无比。 修好了傀儡偶人,帮刘奕收拾了韩铁关,衣飞石就等着跟刘奕回谢茂身边。 出了这么大的事,谢茂肯定会马上接刘奕回去。衣飞石没有想到的是,谢茂会亲自来一趟。 当然,他更加想不到的是,谢茂主要是为了他才会亲自来这一趟,且对他钻进傀儡偶人的行径极其不满愤怒。朕开车一百多公里,只为了和你睡觉,——你就给朕看这个? 八岁的傀儡偶人?呵呵。谢茂又瞥了后视镜一眼,对刘奕说:“我给你做个新的傀儡吧。” 刘奕回过头,看了傀儡一眼,说:“它很好。” “小胳膊小腿儿毕竟不方便。你也见识过江湖险恶了,走这一条路,除了山精妖怪心魔孽障,还有数不清的‘同道中人’心生恶念。你是我和小衣的徒弟,知道我们身份的多半不敢惹你,架不住还有没什么眼力界儿的莽货,给你换个战斗型傀儡,我也放心。”谢茂假惺惺地说。 和傀儡相处了几个月,刘奕也生了些感情。可谢茂说的也很有道理。 昨夜傀儡为了保护他掉下四楼摔得不能动弹时,那一瞬间失去与无力的痛苦和绝望,刘奕再也不想拥有。他点点头,说:“我可以有两个傀儡吗?”他还是想留着这个傀儡。 “可以。”谢茂说。 就在衣飞石心想,也许还得在两个傀儡之间轮流切换附体对象时,他听见谢茂蛊惑不懂事的刘奕:“这个傀儡受伤了,我收回来检查一下。过几天给你。” 刘奕点点头,毫不知情地答应:“谢谢先生。” 衣飞石太了解谢茂了。谢茂对刘奕两句话说得坦荡正常,还带着一如既往的不怎么在意——谢茂也就对容舜多点耐心,那还是看在容舜长得跟衣飞石有几分相似的份上——可是,衣飞石听出了他言辞间nongnong的不怀好意。 他心底有一种很绝望的预感,君上必然是发现傀儡的不妥当了。 马上离开吗? 以衣飞石目前的修为,谢茂绝对拦不住他。 可他也怕谢茂再次疑神疑鬼。上回铠铠奉命加固谢茂的前尘禁法,就被谢茂发现了端倪,旋即谢茂耿耿于怀拼命修行,只为了去对付根本不存在的“敌人”,这回他再甩谢茂一个“神秘傀儡”,谁知道谢茂会怎么想? 衣飞石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有很多办法,只有面对谢茂的时候,他总是崩溃又纠结。 谢茂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偏偏衣飞石还投鼠忌器,极其在乎谢茂的感受。 ……再次见面吗? 衣飞石心中竟然怀着两分忐忑又羞耻的期盼。 ※ 谢茂把刘奕送回家,交给昆仑照看。 离开傀儡的时候,刘奕习惯地给傀儡擦了擦脸,拍拍它的肩膀,说:“我等你回来。” 谢茂靠在车头喝了一口徐以方递来的虫草汤,心中并没有任何吃醋的感觉。 哪怕他知道目前的傀儡是衣飞石,他也知道傀儡有完整的知觉,刘奕摸傀儡的脸就等于摸了衣飞石的脸,他还是半点都不吃醋——他有从前的记忆。 他知道,如果是在从前,他应该在琢磨怎么把刘奕吓得离衣飞石远一点了。 可他现在就是不吃醋,毫无感觉。 “你还出去呀?不吃饭?”徐以方给谢茂拿来干净的围巾,“这么冷的天,你又穿这么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