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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他先喘死了……进馋这小事儿都做不好,还指望他帮着您佐理天下呢?他那老朽身板儿,他扛得住吗?” ……你还想把我从内阁踢出去!季擎一只手指着谢茂,睁大眼睛,呼呼喘气。 皇帝狠狠瞪他一眼,命令殿前将军:“押下去!” 谢茂被几个羽林卫架着,走了两步,又回头:“哥,他欺负我!” 满朝文武就看着信王上边身子被羽林卫架着,一条腿支愣起,指着阁臣季擎。 皇帝都被他气笑了:“你滚不滚?” 谢茂缩缩脖子,见他不作妖了,羽林卫才松了口气,哪晓得谢茂竟然奋力拖着几个羽林卫冲到季擎身上,狠狠给人家喘不过气的老臣身上踹了几脚,一边踹一边骂:“我弑你大爷!你等着,孤出来了杀你全家!” 没等皇帝再发飙,把季擎踹昏过去的谢茂又拖着羽林卫一溜烟跑了。 ※ “然后……你就……回来了?”衣飞石陷入难以置信的恍惚中。 谢茂进了一趟宫,杀了一个皇帝的亲小舅子,踹昏了一个内阁大臣,轻松愉快全须全尾地回到了信王府中。好吧,皇帝是下令把他圈禁了。 看着信王府里进出自如的下人们,衣飞石丝毫感觉不到被圈禁的窒息感。 谢茂懒洋洋地歪在榻上,修长笔直的双腿搭在窗棂上,这两日老是奔波来去,还真挺累,把腿晾晾,舒坦。 “不然呐?”不回来,难道留在宫里看杨皇后哭? 谢茂不同情杨皇后,毕竟大家几辈子都撕破了脸皮。可是,他也不想看着杨皇后的眼泪。毕竟,在不知道那个秘密之前,杨皇后对他,对淑太妃,都有几分真心。 衣飞石看着他懒洋洋浑不吝的脸,心中其实升起了几分感佩。 他本以为谢茂不过是个扶不起的庸人,却不想谢茂竟有这等心肠。谢茂杀杨靖是为私仇吗?不是。谢茂堂堂一等王爵,死在华林县的县令一家,县衙一堆衙差,乃至于徐乡的百姓,与他有半点干系吗?没有!他就是个光杆王爵,没有差使,朝政与他毫无关系! 可是,星夜偶遇容庆,他就敢为那一群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悍然与杨皇后家里杠上。 他对付杨靖的手段确实让人始料未及,可细细想来,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把杨靖屠人满门、勾结守备将军杀良冒功的事掀出来,杨靖就一定会死吗? 有杨皇后在,这件案子上能做手脚的地方就太多了。哪怕杨家没能把杨靖摘出来,杨靖身为皇亲国戚,一样在八议之列。杨皇后就这么一个亲弟弟,她若上表求情,皇帝难道不许杨靖减罪免罪? 就算是衣尚予遇见这样的事,也不见得会多管闲事,更遑论如信王这样,豁出自己的前程名声,去为陌生人讨公道。 这可真是……衣飞石心中有热流在澎湃,可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谢茂。 这到底是侠勇如刀呢,还是……莽直大条? “昨儿跟着你那几个人呢?”谢茂突然问。 衣飞石心知谢茂不好敷衍,此时也不撒谎,坦诚道:“都留在府外了。另外差遣了两个人回青梅山。”昨夜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他当然要给衣尚予报备一二。 “陛下没送口谕去青梅山。”谢茂修长的手指在大腿上轻轻敲击,“嗯,杨靖也死了,这事儿不会闹太久。就闹起来,和你们家里也没关系。——你留在王府安心养伤。” 养伤?衣飞石楞了一下,才想起自己那点儿皮外伤,一时无语。 “哦,我这儿被圈了呀。你想出去也没辙。”谢茂突然一拍大腿,高兴地说。 ※ “那孽障怎么样了?”淑太妃轻轻用指尖揉了揉额头。 来报信的宫人支吾一声,半天才说:“……好像,挺高兴的?” 淑太妃简直都被气笑了,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相比起在今晨在帝后跟前的柔弱忧愁,她此时长眉淡扫,星眸中勾着似有似无的轻笑,又似乎完全没把目前发生的一切放在眼里:“他高兴什么?” “……说要和清溪侯关上门,好好过几天清静日子。”宫人大气不敢喘。 “眼光倒是不错。”淑太妃轻叹一声,“可惜不能生孩子。” 第28章 振衣飞石(28) 皇帝下令将信王“圈”在信王府,羽林卫带人砌砖封门,偌大个信王府,只剩下一个半人高的铁栏通行,就这样还守得严严实实,轻易不许夹带。 谢茂带人出去逛了一圈,见了前来督办此事的羽林卫将军,说道:“以后就你来呀?” 羽林卫将军姓张名姿,皇帝龙潜时的心腹,和谢茂简直太熟了:“卑职恐怕不能常来。”搞搞清楚,你是被圈禁的人,我没事来看你干嘛? 谢茂指着正在砌砖的大门摇头:“太矮了,圈不住。” 自来圈禁就是砌砖封门,何况王府的墙并不矮,至少普通人是无法攀爬的。 ——然而,谢茂手底下肯定不会只有普通人。 张姿勉强憋住笑,说:“那卑职回宫上禀陛下,看看是不是把墙也垒一圈?” 谢茂翻个白眼,道:“每日抄一份邸报来给我看。要不我就让你弟弟翻墙出去打听消息。” 张姿尴尬地搓搓鼻子,凑近砌了半人高的砖前,小声道:“……我回去问问陛下?” “黎顺?”谢茂反身就走,随口吩咐迅速跟上来的侍卫,“孤要吃夜河街上的酸梅浆,马上去给孤端一碗来!” 黎顺愣了一瞬,迅速答应道:“是。……属下怎么出去?” 谢茂指向大门旁高耸的宫墙:“翻出去呀。” ※ 半个时辰之中,衣飞石就吃上了冰镇得凉沁沁的酸梅浆。 信王府中自然摆着冰山,有宫人幽幽打扇,谢茂穿着冰丝棉制成的寝衣,很不客气地围在衣飞石身边,一边看衣飞石吃东西,一边吹牛:“那张姿功夫还没有他弟好呢,从前东宫里身手最俊的侍卫都在我这儿了,——诶,好吃吧?这是酸梅汤调上米浆磨的,你要喜欢,我让人每天给你端一碗回来。” 他手里拿着一把丝绸宫扇,轻若无物地扇着风。 扇子就冲着他与衣飞石中间,也不知道具体是给自己消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