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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带着他怨恨徐瑾,尽管徐瑾在登基之后还解了他的禁足。 徐瑾无疑是像任凝之的,如此清丽的容颜,每每让人望见,就好像见到了从前那人的影子。 两人流落宫外,结果还是徐瑾在危难之时保护了他。经历了生死,两人同在寒夜中瑟瑟发抖,竟有些相依为命的味道。 徐瑾站在山洞外等他,他走进山洞深处,将干净的衣裳换上。手指轻轻一捻,将线头理出来,结果麻衣上因此破了一个小洞。 他轻声一叹,以前华服锦衣的日子终究是过去了。 王韵清换好衣服后,表情平静地走出了山洞。 站在一片青草地上,徐瑾回头朝他微笑,苍白的脸色让她看起来十分脆弱。但她眼中的青涩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既坚韧又柔软的东西。 “我们走吧。”她说。 两人这次选了另一条路去青石镇,为了避人耳目,两人混在一个大型的商队里面,远远地缀在后面,倒没有什么人注意。 待抵达了青石镇,两个人再悄悄地离开队伍。 徐瑾和王韵清像其他普通的村民一样,在四处逛了逛,买了两顶锥帽、一些吃食,听周围的人讲起最近的大事。 经过告示墙的时候,徐瑾停下了脚步。王韵清并没有一同上去,而是站在附近帮她留意周围的人。周围稀稀拉拉站了几个人,都心不在焉的谈论其他事情。 徐瑾小心地遮住自己的脸,缓缓走到告示面前,像是想要确认什么,指尖向告示上按去。 “女皇失踪……摄政王理事……陆氏垂帘听政……” 陆自容不仅没事,还与徐雅如分庭抗礼,共治天下。徐瑾说不清是欣慰还是震惊,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的手指继续往下延伸,看到最新的一张的告示时,她的目光凝固了。 73 “摄政王忽染重疾, 无法理事……陆氏召苏玉静回玉都……” 落款是在两日前。 一连串不在预料之中的发展, 宛如重锤砸在徐瑾身上。 徐瑾目光凝重,缓缓从人群中抽身出来。 王韵清感觉到了事情不对, 上前去问:“怎么了?” 徐瑾一语不发,抿着嘴唇,神色有些不对, 她直直地朝旁走去。 如果真是陆氏理政, 可为何在两日前, 她却遭到官兵追杀? 苏丞相死了,金宣死了, 唯独陆家的一切都还好好的。 徐瑾深知徐雅如的实力,是什么样的手段, 能让徐雅如在短短几日“忽染恶疾”? 陆自容……他, 他应该不会, 也许真是她忧虑得太多了。 这场夺位之战,最终的赢家竟然是他。这个她想了千百遍的名字,突然变成一片血红,她不敢去想。 她这个女皇, 是不是应该永远失踪下去…… 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变成了背景板,听不清声音也看不清画面, 嗡嗡地在脑中作响,直到有人拉住了她, 她转过身来, 看见了王韵清焦急的脸。 “小瑾, 你怎么了?”他的手很用力,将她的手腕都捏得生疼。 徐瑾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男人,红红的眼眶中落下泪来。 可能陆自容,不再是她的陆自容了。 王韵清还是第一次看见女人哭,有些手足无措。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他将她拉到无人的小巷。 “到底发生什么了?”王韵清替她擦干泪痕,他猜想最差的结果就是徐雅如篡位,陆氏王氏被抄家。 徐瑾凄然一笑:“不是容王。真正理政的人,是陆自容。” 王韵清像被什么击中了一样,一下子就不说话了。一切的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他忽然想到,在出宫之前,最开始是陆自容来找他说出宫的计划。 杨露禅最开始根本不愿意和他一起出宫,但是徐瑾和陆自容去了一趟皇恩寺之后,杨露禅的态度却忽然变了。事情忽然就出奇地顺利了。 徐瑾自然也能想到,在牡丹园徐雅如大军压至,陆自容却迷晕了她,独自一人留下。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也许是他心底的一丝仁慈,也许是对她这么长时间恩宠的一点施舍。 就算走的时候也要在她面前做出深情的模样,好让她不至于无地自容。 他也一向如此,表面上深情不已,背着她却给小珠儿赐婚,然而小珠儿最后的供词依旧是假的。也正是这一份假的供词,带领她走向了毁灭。 现在想来,陆自容究竟与小珠儿有何勾结也尚未可知。 她还日日夜夜地为他的处境忧心…… 徐瑾思及此处,指甲掐入了手心,直到痛得钻心。 王韵清掰开她已经开始流血的手,将她搂入怀中。 徐瑾无声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流泪,往事依稀,变成一道伤痕横亘在心口。 只有这个男人和她同病相怜。 他的身体很瘦弱,也许是这几日疲于奔逃,又加上情人离去的悲伤,愈发地憔悴,单薄的衣服下可以轻易触及到根根肋骨。 徐瑾蓦然抬头,泪眼朦脓中,憔悴的容颜让他的嘴唇显得更加嫣红,她抚上他的脸颊。 王韵清怔怔地看着徐瑾,她的身体在呼吸间颤抖,哭泣后的睫毛上沾了泪珠,迷离的眼眸像水晶般剔透,好像一碰就会碎掉。那柔软的唇微微张开,像是诱惑,像是他的劫。 烈火烧断了理智的弦,他开始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捧起她的脸,第一次尝到唇齿交缠的味道。长久以来,所积压的苦楚、哀愁、爱恋,都交织缠绕在舌尖,在给予她的温柔中释放。 她像失去了灵魂的一具傀儡,只是被动地接受着,并没有反抗挣扎。嘴唇醇香柔软,触碰之间好像有魔力让人欲罢不能,她像一片柔弱无力的百合花倒在他的臂弯里。 “啊……”一声压抑不住的申吟溢出。 徐瑾如梦初醒,将身边的人推开,不小心咬到了王韵清的嘴唇,男人疼痛得轻呼一声。 “不……您是我父君……我不该……”徐瑾惶恐地后退了几步。 王韵清看到徐瑾无助和惊恐的表情,不知为何心沉了下去。 他拂去嘴唇上的血迹,靠在冰冷的石板墙上,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自我入宫起,你母亲从未宠幸过我,你大可不必……”他努力地解释着什么,但依旧是徒劳。 徐瑾依旧边流泪边摇头,喃喃道:“不……这是我的错……” 她噗通一下跪了下来,黑发披散在肩头,双手捂住脸,浑身颤抖地痛哭。 王韵清也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能蹲在她面前,右手拂过她的黑发:“小瑾,我和你一样难过。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他的语气带着回忆的味道,飘向过往深处。 春祭之前,她曾与陆自容携手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看万朵牡丹铺锦,那欢欣喜悦的气氛,还有她与他许诺的万世太平;牡丹园内,一片大火之中,他在她身边耳语:陛下,我永远都会保护您的…… 深宫繁华,爱恨嗔痴,都成了记忆中的灰烬。 徐瑾抬起一双眸子,那里面的哀伤如同秋水剪影,让人看了心头一颤。 “我要去找苏玉静……说不定,一切还有转机呢?”徐瑾脸色苍白地道。她的心底还报着一丝希望,也许两日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