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遗忘
=03=遗忘
两人经过晚饭后的促膝长谈,德卢卡子爵愿意接受检查,他说既然是为了两个人的孩子,不能只考虑是简内特的问题。 琼恩这下对意大利的男子有了很大的改观,因为他们对事务竟如此开放,她从小长大的日内瓦可鲜少有这样的人。 下午德卢卡子爵正好回了家,琼恩便摊开书籍,拿出上午研磨好的药水,画上法阵放上蜡烛,将药水架在蜡烛上方,随着温度升高,药水从紫色变成了蓝色,她将德卢卡子爵的一小块指甲和由简内特取下的一丝下体毛发放入药水中,慢慢搅拌过后药水变成了橙黄色。 “橙色表示你身体有些虚,是不是工作太累了?”琼恩收起书,问道。 简内特在房间里踱步,边走边说:“有可能,他经常晚上睡不好,然后起来看书。” 琼恩点点头,说:“我比较建议更改作息然后进行食补,过一段时间会见起色,我等下列一些食谱给管家,我也会列下一些更改作息的方法给你。” 德卢卡子爵点点头,伸手拥住了简内特,琼恩拿着书回了房间,她面色沉重下来,甚至眼里有许些愤怒。 晚上夜幕将至,简内特拉着琼恩换上了制定的礼服,系上了手工编制的缎带,准备踏上前往卢索先生别墅的马车。琼恩提着裙摆路过客厅,看到了在露台上抽烟斗的德卢卡子爵,她拽着裙摆的手指紧了紧,走向了露台。 昏暗的露台没有点灯,烟斗的光忽明忽暗。 “我劝你不要再嫖妓,不仅对你的身体没有好处,还会伤了简的心!为了你未来的孩子想想吧!” 说罢她就匆匆离开了别墅,坐上了马车,甚至没有看他的表情,坐在晃荡的马车里,她止不住咬住唇想,自己怎么老是招惹到这种事情。 卢索先生的别墅灯火通明,他热情地将她们迎到餐厅,餐厅的桌上已经摆上了看起来非常新鲜可口的前菜,三人坐下之后,他甚至为她们倒了白葡萄酒。 三人聊了一些琼恩以前的事,但是都没有涉及到屠魔的部分,简内特总是很体贴很精巧地避开那些话题。 卢索先生讲到一些派对,说最近的派对多了很多新花样,上次他在西塞罗男爵家里玩到天亮才意犹未尽地回家,他们打了会儿桥牌,抽了会儿烟斗,便跳了一夜的舞。 “一整夜的舞?!”简内特捂嘴惊讶道。 “是啊!我都不知道我们是怎么跳的,竟然跳了一整夜,第二天我甚至不想从床上站起来,琼恩,下次一定要和我们一起去参加派对!” 简内特也“咯咯”地笑起来,说:“你一定要体验一下米兰的派对,你这样的未婚女性一定要疯了似的好好玩儿,就像我,还没结婚之前玩得可疯了。” 琼恩有些吃惊,问:“真的吗?你经常去派对吗?” “是啊!我就是在派对上认识的洛伦(德卢卡子爵的名),我们在派对上喝酒、胡闹,有一次我记得我们把罗西男爵的中国花瓶给打碎了,他看在洛伦的份儿上没追责。”说完她满脸幸福地“咯咯”笑了一会儿。 吃晚饭,三人在壁炉前听卢索先生讲了几个法律上的趣事之后也打算道别了,但是卢索先生还特别把邀请函递给两人,让两人一定要参加一周之后西塞罗男爵的派对。 “这位西塞罗男爵还真是派对之王呢。” “那你结婚之后还能去派对吗?” “那当然了!”简内特笑了笑,“在米兰可没什么限制,只是我去的少,毕竟要照顾洛伦,不能再彻夜玩闹了,当然还要期待以后的孩子呢。” 回到这个话题之后,琼恩心情又开始有些沉重。 “琼!你一定要和我去参加一次派对!” “好啊。” 西塞罗男爵有一栋非常气派的豪宅,在米兰郊区,驷马三座马车像水流一样涌进豪宅花园,停满了整个后院,琼恩不太习惯这样的场合,但是难得有机会体验一次,岂能浪费。 就像简内特说的一样,这里不仅有在“狩猎”男性的未婚女性,她们躲在扇子后面的一双眼不停打量周围的男人;也有仪态端庄优雅的已婚太太,她们在和别的太太互相打趣。简内特走进宴会厅,周围人都笑着叫了她的名字,还为她举杯,可想而知他们德卢卡一家名声有多好。 简内特向不认识琼恩的人们介绍了琼恩,其他几位都是琼恩见过的,他们便只是递了酒和点心过来。 卢索先生姗姗来迟,和她们打了招呼之后就匆匆走向了大肚便便的西塞罗男爵,琼恩因为不认识人,也不是会疯得起来的性格,就在一边喝酒一边四处看。她看到卢索先生递给西塞罗男爵一包被油纸包得鼓鼓囊囊的东西,然后两人便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宴会的音乐变为舒缓的乐曲,没有人再跳舞,而是聚集在沙发前纷纷点起了烟斗,不一会儿整个房间烟雾缭绕。琼恩站在窗边透气,却看到简内特窝在一个男妓的怀里也抽起了烟斗,琼恩吓了一跳,抽烟斗还怎么备孕,她想过去阻止,但是人很多,再加上她不知道怎么说不会伤了简内特的面子,就作罢。 卢索先生发现琼恩落了单便走过来,将自己的烟斗递给了她,说:“试试吧,是从美洲过来的烟草,味道不一样。” 琼恩耸肩,接过来抽了一口,却被呛到,但是第二口的时候她感觉到整个世界安静下来,一点声音都没有,跟她叫嚣的痛苦回忆也被关进地窖,发不出一点声音,她站在安静的、平静的平原上,只有她自己。 突然间她听到一阵富有节奏感的手鼓从莫名的地方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狂风和雷电,她随着音乐起舞,狂风将她的裙摆吹起,闪电照亮了她的脸,她不禁陶醉,不禁沉溺在这自我狂欢中。 不知不觉间她也坐在沙发中,以卢索先生的手臂为靠枕,握着烟斗眯着眼,反观其他人,皆是如此,他们要么靠在沙发上,要么歪坐在椅子上,不顾形象地抽着烟斗,没有人批判他们,没有人在乎。 不知过了多久,大家闻到食物的香气都清醒过来,端着盘子在餐桌边自取食物狼吞虎咽着,他们瞳孔涣散,不顾形象,桌上的食物被风卷残云之后,他们又像活死人那般充满力气,互相拉着手在客厅里跳舞,或者大声地说着开心的、不开心的事。 我们的琼恩也沉浸在里面,她和卢索先生拉着手转着圈,即使他的拉夫领上有食物的污渍,她的裙衫已经皱皱巴巴,在欢笑和音乐声中天翻鱼肚白。 琼恩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它的滋味她已经领略过了,她开始主动问简内特一起参加派对,简内特开了几句她的玩笑,为她牵了不少派对的线,弄到了不少邀请函,而她自己还要照顾家庭和备孕,鲜少参加。 德卢卡子爵已经严格按照她的食谱和作息表开始进行疗养,才过了几周他看上去精神很多,两人几乎不会打照面,晚上也不一定会一起吃饭,所以琼恩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继续嫖妓。听简内特说两人也在按照她的月经周期进行交合,这样也大大提高了怀孕的几率。 琼恩从那之后经常和卢索先生出入于派对场合,今天的派对竟然是在一个罗马水疗馆里,他们在古老的石墙上插入明亮的火把,中央巨大的水疗池里灌满干净的热水,周围铺满了柔软的长毯,窗前是酒水台,不少人举着酒杯聚在那里。 两人换上泳衣进入水疗室,暖暖的湿润空气充盈着琼恩,她拢了拢身上的披巾,在这样的公开场合她还是不习惯展露自己的皮肤,这次大多还是熟面孔,大家看到他们都是大声叫他们的名字然后递酒,不一会儿琼恩就安定下来。 这个季节夜风已经不冷了,但是暖暖的水池透着玫瑰和柠檬的香气,让琼恩想要进去泡一下,卢索拉着她的手,说:“等一下,泡罗马浴池呢……”他拉着她进入水池,“是要先在热水中泡一会儿,将脖颈以下的身体都泡进水里。” 两人沉默地泡在温暖的水池里,快有二十分钟,然后卢索把她拉起来,说:“接下来就是进入冷室。” 两人走进也被装饰好的冷室,温度差让琼恩打了个哆嗦,但是一种通畅的感觉从脚底升起,像是突然鼻腔呼吸通畅,脑袋清醒的感觉,卢索被她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说:“我的朋友,这就是罗马水疗,感觉怎么样?” “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不过现在有些冷了。” “那我们回去吧,我给你拿一杯酒。” 午夜将至的保留节目依然是抽烟,大家往烟斗里塞上美洲来的烟丝,用火柴小心翼翼地点燃,噘着嘴嘬住烟斗,享受地快速简短地吸上两口,根据大伙们的说法,这样抽会更舒服一点,不会有剧烈的眩晕感。 暖水池的水蒸气在躺地七扭八歪的人身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经过几小时的休息,大家从烟草中缓过神来,但那兴奋劲开始涌上头脑,有的人在水池里zuoai,有的在不停喝水池里的水,有的在水池边跳舞…… 一个还躺在毯子上的男人突然大声问琼恩:“你姓沃尔特对不对!我知道你,你父亲是屠魔者,对不对?” 一瞬间整个浴池安静下来,就连在zuoai的两人都慢慢停下动作游了过来。 琼恩笑了一下说:“你们想听实话吗?” “想!” “是,我父亲确实是屠魔者,在日内瓦,但是我们都是骗人的,世界上没有恶魔,没有女巫,而我们是靠杀人来赚钱的。” 现场一片嘘声,觉得她在撒谎,琼恩摆摆手,摆出一个说书人的姿态:“我们为了人民杀掉坏人,因为政府那帮软蛋下不了手……他们十分害怕民众的反抗便只好宣称那些人是恶魔和女巫!” 即使身为贵族,没有谁不喜欢勇士精神,大家欢呼起来,将琼恩抬起来抛在空中,一遍一遍叫她的名字。 卢索先生在下面大笑鼓掌,然后大声说道:“我准备娶琼恩小姐为妻,谁支持?” 大家更大声地欢呼起来,簇拥着两人祝福着,将昂贵的香槟倒在他们身上,像是恨不得现在就让他们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