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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玮以为他是担心孩子,安慰他:“没关系,虽然你这次出现了先兆性流产的一些症状,但是主要是由心绪波动和不合适的环境温度导致的,和药物没什么关系,而且到现在各项指标也稳定了。 通俗的讲,孕期一定要注意保持心情愉快。衣食住行各方面我都交待过明执了,你甭cao心,怀着孩子就让他伺候你。”他想了想又说:“明天你就能办出院了,回家以后尽可能多静卧,少走动,忌生冷刺激。 明执说你胃不好,吃过饭之后顺时针轻揉上腹部五到十分钟,千万不能着凉或者积食。过一周回医院复查,或者我也可以出诊,看你怎么方便。”孙玮显然是对于豪门的婚姻一无所知,就像是叮嘱一对普通夫妻似的,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 解春潮听着这些,心里有些酸楚。孕期的注意事项,他都很清楚。可是他和这个孩子没什么缘分,只想趁着它还没在他的生命里留下太多痕迹的时候,终止这场闹剧。 但是他总不能当着解云涛和罗心扬的面,直接说自己根本没打算留着这个孩子,他多少还是有些怕方明执的。方明执对这个孩子表现出的可怕执念,让解春潮只是对着孙玮点了点头。 身后的方明执像是松了一口气,手小心地罩在解春潮的下腹,转头问他:“现在没有不舒服吧?” 解春潮不自在地摇摇头,当着孙玮,也没表现出太多抗拒。 孙玮看着方明执的手,微微皱起眉:“你手怎么弄的?在哪儿磕的?你出来我给你上点药。” 方明执正要拒绝,孙玮很认真地看着他,强调了一遍:“你手上的伤要处理一下。” 解春潮怕方明执真的要给他揉肚子,赶紧说:“你去上药,我自己揉就行。” 方明执犹豫了一下,跟着孙玮出去了。 一出门孙玮的表情就凝重起来:“明执,我虚长你几岁,你跟我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有了孩子,本来是件好事,你却让我替你保密。我见的孕夫多了,我能看出来你爱人根本就对这个孩子没信心。他是不想要吗?” 方明执顺着走廊看向远处,平静地说:“没有,他很爱它。” 孙玮语重心长地说:“这话换了别人我都懒得劝,因为费力不讨好,但是你救过我的命,我不说心里不痛快。他现在这个状态,你要是不护得牢一点,后头的事真的不好说。这个孩子你什么想法?” 方明执垂下头,盯着脚尖:“我的。” 孙玮叹了口气:“我能保证宝京整个医疗体系内不为他实施妊娠终止术,但是每年都有很多孕夫怀着侥幸心理铤而走险,你一定得仔细一点。” 方明执听见这一句,下意识地拨弄着手腕上的手表搭扣,脸上依旧平静得不见一丝波澜。 孙玮皱着眉头瞪了他一会儿:“你上学那会儿就这毛病,七情不上面。酷是挺酷的,可你这样怎么能行呢?心里着急你就有个着急的样子,你这么憋着早晚憋出毛病来。” 方明执看了看病房方向,伸出左手来:“麻烦你帮我上药吧,他得早点休息。” 孙玮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你呀,我都替你苦。是不是因为那个老……” “别说了。”方明执声音很轻,却不容忽视。 孙玮闭了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一面给他消毒一面又絮叨起来:“你这怎么弄的?揍人了?” 方明执轻轻地点头。 孙玮也不问是为了什么事儿,直接就问:“你没把人打死吧?” 方明执抬起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孙玮让他看得发毛,但是还是忍不住吐槽:“我说明执,你每天在新闻里都完美得不真实,私底下你怎么就是这么个德行,你对你媳妇儿也这样?嗐,宁可这样吧,你对人家可别笑得那么假模假式的,怪瘆得慌的。换成是我,宁可对这个木头桩子都不愿意对着个假……哎哎哎你别使劲儿,都崩开了!”—— 方明执回到病房的时候,罗心扬和解云涛都已经回去了。解春潮精神好了许多,刚刚挂断朱鹊的慰问电话,正斜靠在病床上,捧着一本书读。 方明执走过来坐在他旁边,解春潮抬了抬眼睛,说:“我已经没事儿了,你也回去吧。” 方明执摸了摸他的手,半天说了一句:“你冷不冷?” 解春潮摇头:“这儿没地方睡,你昨天前天都没休息好吧?我真不用人陪着。” 方明执没看着他,低声说:“我手疼。” “啊?”解春潮没明白什么意思,秀气的眉毛微微抬起来了一点。 “我手疼,想留在医院里。”方明执举着自己的左手,给解春潮看。 解春潮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艰难地说:“手疼你 更应该好好休息,而且,这也用不着住院吧?” 方明执放下手,眼睛盯着空空如也的手掌心,半天没说话。 解春潮没什么办法,想直接把他当空气,却又听见他说:“我心疼,别赶我走行不行?” 第44章 (捉了个虫) “没必要。”解春潮把书合上了,三个字说得干脆利落。 方明执舔了舔稍有些干裂的嘴唇,张了几次嘴都没说出来什么。 解春潮看着他受伤的手握上又松开,终究还是有一点不忍心,轻声解释道:“我本来就有些认床,有别人在这儿,我更睡不好。我真的没事儿了,睡一觉起来明天就能出院了。” 方明执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跟他商量:“那我看着你睡着就走,行吗?” 解春潮有些无奈,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好拉上被子闭目养神,透过眼睑,他感受到光线弱了下去,应该是方明执把灯拧暗了。 他以为方明执在一边守着他肯定睡不着,但也不知道是身体太虚弱还是怎么回事儿,他刚合上眼没一会儿,铺天盖地的睡意罩下来,他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方明执在床边坐着,一座塑像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把解春潮看着。室内的灯光薄得仿佛一层盈盈的绢纱,拢出淡淡的暖,也把方明执平日里的冷硬融化了,露出里面的柔软孤寂来。 解春潮的确是认床的,他一直睡不深,半夜两三点的时候他翻了个身,发现方明执还在床边坐着,和自己刚睡下时相比,连个姿势都没变。 “你怎么还没走?你不睡觉吗?”解春潮有些惺忪地问。 方明执移开了目光,低着头说:“这就走。”说完真的起身出了病房。 解春潮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昏昏沉沉地又睡着了—— 方明执又看到了那个法庭。 一个方明执站在角落里,一个方明执坐在家属席。四周的面孔大多是模糊的。 被告席上吊儿郎当地站着一个满脸横rou的男人,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