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序言
“战争即和平,自由即奴隶,无知即力量。” 序(一) 幼年时期,在奶奶还没有收养我之前,我一次跑到了福利院最高楼的顶楼。 对于小孩来说,很高,不过现在在我眼里,其实也就只有三楼高罢了,只要我稍稍踮起脚尖,伸手即可触碰到三人环抱才能抱住的榕树的树枝。 那时我站在湛蓝的晴空之下,我想,如果人类像鸟一样拥有羽翼,当然不会再惧怕高空,在天空中自由自在翱翔。 但人类不是鸟,所以人跳下去会怎么样? 从这里跳下去,会怎么样?会流多少血?会断多少根骨头,脖子会不会扭曲,心脏所感受到的疼痛等级是几级?会不会死?死了去天堂还是地狱? 这些问题我都想搞明白。 呀,但是,这个实验肯定很疼。 所以我没有理由跳下去了,就算我的好奇心已经快把我大脑撕碎也不可以。 可是那时的哥哥不知道我并不想跳。 也许我会向他扯个谎说我只是想看看美丽的天空。 但他站在那颗高高的榕树下,站在我所在位置的正下方,朝我张开了双臂。 那天的太阳光是金色的。 恰好也下过了一场雨,微风轻轻牵动着彩虹。 与我血脉相连的哥哥,夏以昼,朝我张开双臂,呼唤我的名字。 他说,跳下来吧,想跳就跳下来吧。 哥哥接住你。 我的手臂化作了黑色的羽翼,代价是哥哥断了两根肋骨,以及左边的小腿打上了石膏。 我告诉哥哥,最初我并不想跳下去。 我站在高处就是想看看人从高处跳下来会怎样。 哥哥闻言一笑,我没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意外的神色,他揉了揉我的头,说: 现在小乖体会到人跳下去会怎样了么? 这是第一件事。 第二件事发生在我和夏以昼被奶奶收养以后,我和他一前一后步入了政府安排的学校去上学。 一次学校里组织的为期一个月的训练营,我们来到了人工海中央的人工岛屿。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海。 在夜晚朦朦胧胧之间,我离开了营地,一个人来到了岸边,就是在这时,我发现了在不远处的浅海里,站着一个人。 此人浑身被烈焰所包裹,如同珊瑚红一般的焰火在静谧冰冷的海水里激烈的燃烧着。 跳跃的火星如同飞溅的鲜血,然而他的肌肤依旧完美如琼脂玉。 他好似火光冲天的博物馆珍藏画中的神明,随着焰火将神性烧为点点灰烬。 隔着火光,那人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我身上。 我下意识想要逃走,可是视线却被他牢牢锁紧,甚至,不由自主朝他走去。 海水漫过我的脚踝,我的小腿,我的腰,我的喉咙……… 后来,哥哥将我从海水里湿漉漉捞了起来,当我想将那个怪人指给夏以昼看时,而他恰如灰烬一般融于了海风之中。 后来哥哥不厌其烦地给我还原当时的场景,闪光弹,魔术纸,烟火,我和哥哥的手在海水里泡出了褶皱。 最后夏以昼捧起了我的脸,我和他额头对额头,我们湿漉漉的发丝交绕在一起。 他柔声说:哥哥好像没有办法还原小乖刚刚和我说的场景……不然,小乖就放一把真的火,在哥哥身上浇上汽油,让我变成小乖心中的融于海风之中的灰烬。 最后我们什么也没做,我们逃离了营地,在荒凉的沙滩上升起温暖的篝火,我在哥哥的怀抱里,被抚摸着脑袋沉入了梦乡。 哥哥是全世界最温柔的人。 哥哥是全世界最了解我的人。 哥哥会接住我,永远接住我。 而从这天起,我才真正意识到了血缘的可怕之处。 我痛他替我痛。 我去感受爱他便给予我爱。 因为那是我剥离不开的情愫,如同蛊虫一般溶于我的血骨之中。 并且,我甘之如饴。 让蛊虫以我的身体为食,一点点在我的心脏中被养大,蚕食着我的躯体,养育着独属于我与哥哥之间的羁绊。 我和我的哥哥夏以昼,拥有99.9%的基因相似率。 是的,我们体内流淌着同样guntang的鲜血,我们拥有高度契合的基因,我们的rou体与灵魂都与对方共振。 按照无主之境的规则,我们是天生一对。 按照无主之境的规则,我们绝对是天生一对。 我和我的哥哥,亲哥哥,夏以昼,天生一对。 序(二) 在“无主之境”,20岁意味着成年。 “光脑“会对所有成年国民进行基因检测,将成年人类划分为下等人,中等人,以及上等人。 下等人奔赴前线战争,为国家挥洒鲜血抵御高墙外的流浪体入侵,是军队的前锋、中坚及后备力量。 中等人维持整个国度的运转,如水力系统,电网系统,他们是工人、是劳动者,是伟大的无产阶级。 上等人负责指引国家的未来,为国民颁布法令,维护“光脑”系统的运转,掌管:教育,医疗,文艺,新闻,科技等多方面领域。 在无主之境,没有具体的个体是国家真正的主人,只有全体国民是国家的主人。 在“无主之境”,自由恋爱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离婚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最重要的是:等级之间通婚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无主之境的每一位国民的20岁生日当天,TA会收到政府的两份生日礼物: 1,“光脑“给予TA的等级认证书,下等人立刻奔赴战争前线,中等人立马投入工作,上等人接受高等教育。 2,“最佳婚配对象”通知单,“光脑“根据TA的基因报告、大数据对比各国民基因契合程度,得出的TA最佳婚配人选。 从收到通知单起,国民婚姻契约自动生效,你们必须即刻完婚,你们必须离开家人入住政府分配的新房。 履行身为国民的义务,为“无主之境”诞下新生的优质国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