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人怜爱的少女

    阳光明媚，又是一天好清晨，教学楼旁年长的树，顺着轻柔的风张着庞大的身躯挡住了大半光照，余留教室一片阴凉。

    光斑跃然纸上，描绘出树的轮廓，随着风，斑驳的光影亲昵的触碰笔尖，爬上青葱的指尖。光斑的示好留不住少女的指尖，它顺着油墨的方向延申，又在即将尽头时拉回，如此反复，不一会儿，工整的解题过程的墨迹便已干透。少女检查了一遍，还未等她翻页，后门便传来来自班主任中气十足的呼唤。

    “杨暮，来我办公室一趟。”说罢便踩着高跟自信离去。

    好在杨暮是个耳明的，她直起身，放下笔，转过头去，凌冽的短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看着人心痒痒。宽大的衣裳掩盖着少女玲珑身段，随着走动而产生明明暗暗优雅的褶皱，无一不在彰显着少女的好身材。

    少女消失在教室门口，放下的笔因受力点不对前后摇晃最终骨碌碌地滚下书页，还未落地，便被过道旁坐着的少年一把捞起，自然而然地放回书页之中。在教室的嬉戏打闹中，少年面无表情，神情坦荡地像是从未发生过一般。

    ·办公室·

    时任高二（3）班班主任的汪老师早已到办公室等候了，拿着小电扇吹着空调，悠闲地坐在靠椅上等待着杨暮，脑袋放空，控制不住地联想起来。想天想地想人生，从人类的起源到科技的发展再回到自身经历，脑子里走马观花似地不断闪过自己出入职场到现如今的种种画面，着实捏了把心酸泪，又想到班上两大猛将，幻想未来美好的绩效，顿时情不自禁，感到前途一片光明。

    这一票干完，我应该能混个副主任当当了吧。汪老师美滋滋地想。

    余光瞥见杨暮，和颜悦色招呼道：“杨暮同学，快进来吧。”

    因着是大课间，办公室里有很多老师在，但好在汪老师的办公桌离进门不远，几步路就到了。杨暮在汪老师办公桌旁站定，思绪还停留在刚写的解题过程上，身体却下意识接过老师递来的A4纸，低头定睛一看，上面赫然写着[申请表]三个大字。

    “杨暮同学，老师清楚你在学习上的天赋，所以极其希望你能参加这次的全国数学竞赛，高一的时候你放弃了，老师能理解，但如果高二再放弃，到了高三，课程紧压力大，你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充足的时间拿来备赛了，还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你的学业。杨暮同学你一定要考虑一下啊。”汪老师恳切地劝说着，观察着少女的神情，见其还有些犹豫，趁热打铁道，“老师明白你的顾虑，这样，咱们这周先去参加校赛，等校赛成绩下来再决定要不要去也不迟啊，如果校赛成绩名列前茅的话，学校不仅有奖品，还有奖金；如果省赛前十的话奖金可比学校发的丰厚多了，全国前十的话，可不止奖金这么简单，杨同学，入股不亏哒，来试试嘛。”

    杨小暮动摇了。想到放学后在小餐馆、小作坊偷摸打工的艰辛日常，每月赚到的辛苦费还要被爱赌的爸刮去一大半，心里就止不住的发苦，她犹豫着，还是试探地问道。

    “老师，你可以先帮我收下这笔钱，不让我的家人知道吗？”

    这一问瞬间戳住了汪老师的心巴，她看着眼前这个可怜劲都快溢出的女娃娃，忍不住泛起柔情。这可怜娃子，如果不是几场家长会和他人的闲谈中，她不会得知，如此优秀漂亮的女娃子，原生家庭竟然如此不幸。

    她柔了嗓音道：“当然可以，既然我担任了高二三班的班主任，我就算是这个班的大家长，孩子们只要提出不是很过分的要求，作为家长的我都会答应，毕竟，这是家长们应该做的，不是吗？”

    杨小暮怔愣，心里却不断泛苦，她咽下快要抑制不住的委屈，稳着声线感谢汪老师。

    她压抑着不让自己投入温柔之中，她的尊严让她无法当众落泪，她只能心乱地快速填完申请表，上课铃拯救了她，她快速写完，在汪老师的宽慰声中告别，离开了办公室，看着楼道外的风景，她只觉得天气从未如此温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