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战篇 第二百八十六章 真凶

    “你说什么？”两个魔女同时惊叫出声。

    “我已经知道了解除咒印的方法，只是这个方法，必须要刻下咒印的那个人本人才能使用。”神官对她们的反应并不意外，尽量忽视掉穆琳复杂的目光，“艾丽西娅，加入我们吧，去把老师救出来，让他解除你身上的咒印。他会受到审判，为他所犯下的罪行赎罪，而你能恢复自由之身，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这样不是更好吗？”

    艾丽西娅愣愣地站在原地，脑子里乱成一团，她从小就知道咒印这种东西一旦刻上就无法可解，一生都将成为受人控制的奴隶。她唯一的念头只是和蒂莫西同归于尽，从没想过别的可能。

    可是刚刚诺伊斯说，她可以摆脱咒印，去过自由的生活？

    突然多出来的选择让她有些无所适从，茫然地愣在那里。

    过了良久，她终于从震惊中回过了神，像是在懊恼自己刚才的动摇，语气变得凶狠起来:“我凭什么信你？咒印使用了这么多年，从没听说过有解除的办法，我为什么要因为你空口白牙一句话就替你去卖命？不管有没有审判，蒂莫西明天就要死了，我干嘛还要多此一举？”

    “老师是我们对付梅瑞狄斯的希望，如果让教廷落入梅瑞狄斯手中，所有魔女都会被杀死，整个大陆都会生灵涂炭。”诺伊斯从身上掏出一卷羊皮卷轴，递了过去，“这就是解除咒印的法术，你如果看不懂，可以让穆琳帮你看，她是修辅助系法术的，应该能看出来这是什么。她肯定不会骗你。”

    艾丽西娅一脸狐疑地接过卷轴打开，皱着眉头看着那些复杂的咒语与定式，突然僵在了那里，神色慢慢变得惊恐，脸色煞白地瞪大了眼睛。

    “你说……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她感到呼吸困难，用颤抖的声音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这就是解除咒印的法术。”诺伊斯回答。

    豆大的眼泪一颗颗地滴落下来，将羊皮卷上的墨迹晕开。艾丽西娅用手指抚过那些模糊的字迹，只觉得心脏像被撕开，疼得快要窒息。

    “这是乔舒亚的笔迹……他真的找到解咒的办法了……”魔女已经泪如雨下。

    “艾丽西娅，你再坚持一下，我一定会让你重获自由的。”

    “你等着我，不会太久了。”

    “等恢复了自由之身，你愿意当我的新娘吗？”

    …………

    当初在罗塞迷迷糊糊中听到的话像一把把尖刀扎了下来，她从不敢相信那晚听到的话，只当是自己在重伤中做了个异想天开的梦。

    可是乔舒亚真的找到了解开咒印的办法。那不是她的幻觉，他真的向她求婚了。

    艾丽西娅无法抑制地痛哭出声，她现在才知道她曾经离幸福那么近了。

    “蒂莫西……”她紧咬着牙，“是蒂莫西杀了他……”

    她之前就怀疑过蒂莫西，只是始终想不到他杀乔舒亚的理由。但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就是他杀了乔舒亚，就像他杀了吸血鬼一样，每一个试图将她从他身边带走的人都会被他杀死。

    “你在说什么？”诺伊斯听得一头雾水，他实在找不出这话题之间的联系，“这和老师又有什么关系？”

    “就是他杀了乔舒亚！！”魔女哭泣着嘶吼，通红的眼睛里闪着燃烧的怒火。她举起手中的羊皮卷，狠狠撕成了两半，扔进了风中:“我不要什么自由，我要他死！！！”

    说完，她原地高高跃起，在下落的瞬间，脚下在凭空出现的黑刃上一点，在空中连续几次借力，像只轻盈的飞鸟向远方掠去。

    “艾丽西娅！”银发神官脸色铁青地追了出去，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身红衣消失在天边越来越暗的血色中。

    艾丽西娅的速度无人能及，她想走，没人能追得上。

    诺伊斯停下脚步，心沉到了谷底，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穆琳默默跟了上来，看着艾丽西娅远去的方向，眼中闪动的晶莹的泪光。她早就猜测乔舒亚的死和蒂莫西有关，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件事诺伊斯也卷入了其中。

    “你早就知道咒印可以解开的事了？”她轻声问，略显沙哑的声音中听不出悲喜。

    神官心中咯噔一下，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了。

    “抱歉……我之前一直没有想好要怎么跟你说……”他认命地垂下眼睛，准备好了迎接风雨，“我不想放你离开我身边，却没想到差点将你逼上绝路。”

    少女失去心跳倒在血泊中的样子像噩梦一样不时在脑海中回荡，如果将她绑在身边会以她的性命为代价，那他宁愿早点放手。“穆琳，如果你不想再被咒印束缚，想去追寻自己的人生，我也可以放你自由。”

    穆琳轻抚着自己胸口咒印的位置，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心态去面对。她曾经为自己与诺伊斯缔结一生的联结而欣喜过，也曾为自己被剥夺的人生而憎恨过，那个掌控着她命运的印记，如今主动权终于回到了她手里。

    她看着眼前像做错了事，等着审判降临的神官，轻舒了口气:“等一切危机结束之后再说吧……现在大敌当前，我魔力不稳，要是失去了控制，还需要有人能将我带回来。”

    诺伊斯抬起头，眼睛亮了起来，现在穆琳已经有了选择的权利，看上去却并没有离开他的打算，一直以来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你……真的还愿意将性命交给我？”

    “我不喜欢被别人掌控的人生，但我愿意相信你。”穆琳拉起神官的手，额头有些疲惫地轻点在他肩膀。艾丽西娅与乔舒亚已经错过了，她不想她和诺伊斯之间也留下遗憾，“或许我们都活不过明天，至少最后的时刻，我希望能跟你在一起。”

    诺伊斯默默搂着她没有再说话。说服艾丽西娅的计划失败，现在他们不仅少了个强援，甚至可能多了个对手。以艾丽西娅的性子，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不远处，紫发神官从山洞中探出头来，刚准备舒展下筋骨透透气就被晚风吹来的半张羊皮卷糊了一脸。

    “谁这么缺德乱扔东西！”他骂骂咧咧地把那张羊皮纸从脸上抓了下来，却被上面的内容吸引了目光。虽然只有一半，但以他广博的学识，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些法术并不简单。

    沃德摸着下巴，细细揣摩起上面记载的定式，若有所思地微眯起眼睛，“哦？居然还有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