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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编乱造?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一句带过?含糊其辞? 缄默如密密层层的网,将古雅房间罩得严严实实。 夏皙幽幽挑起不含欢欣的笑:“瞧这冰丝帕,出自内务府。我不记得陛下的赏赐有此等琐碎事物,妹子,到底……怎么回事?” 晴容自知撒谎无用,唯有如实作答:“是太子殿下所赐。” “哦?”夏皙转头瞪视主位上悠然品茶的太子,“臣妹斗胆,请问殿下,因何下赐此物?” 夏暄不紧不慢喝完盏中龙珠茶,回味片晌,平静答道:“九公主私下帮了本宫一点小忙,获赐一条手帕,有何稀奇?” “若没记错,这本该为素帕,缘何双双画了兰草?” 她刻意强调“双双”,言下之意很明显。 “嗯,”夏暄薄唇微扬,“皆为九公主所绘。” 此话语焉不详,惹人遐思。 晴容连忙撇清:“是殿下要求小九画的!” “九公主乃青川先生高徒,本宫请她顺手画两笔,以作收藏,不妥吗?” 他漫不经心的态度,引发夏皙薄怒。 先前二人私下来往之事,早在她内心埋下怀疑的种子;如今惊觉,看似许久无甚交流的五哥和未来三嫂竟携带同款同图的丝帕,像极了定情信物,她岂能不多想? 她既无法向太子发难,又不便当众人之面质问九公主,踌躇之际,下意识望向赵王。 赵王呛茶后已停止打嗝,迎上meimei暗示的眼光,却不明其意:“嗯?” 夏皙闷声道:“三哥,没想法?” 好歹说两句啊! “那……”赵王讪笑目视晴容,小心翼翼开口,“小九公主可否也为我画个丝帕?” 夏皙几乎被他气吐血。 ——有没有搞错!辛辛苦苦求回来的联姻对象,和自家两个弟弟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你光顾着吃就算了;物证直接砸脸上,你非但不生气,还巴巴跟人讨丝帕?不仅没脑子,还没心没肺! 晴容本觉跳进积翠湖也洗不净,何曾料到赵王随便提个要求,全无问责之态? 她按捺愧歉,温言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还望赵亲王勿嫌小九技艺拙劣。” “怎么会?即使画成驱鬼符,定然也好看的。”赵王态度真诚,无分毫油腔滑调。 小七呵呵而笑:“我也要!九公主小jiejie给我画一个呗!我想要一只猫头鹰!旁边再写‘憨憨’二字。” 晴容:……够了!太子殿下不是早给你画了? 见她双目圆睁,魏王笑着解释:“九公主别见笑,小七最近迷上了鸮。” “原来如此,”晴容苦笑,“我尽力而为。” 魏王端起杯盏,将一直没喝的龙珠茶灌入腹中,又道:“既然殿下、三哥和小七均请得九公主墨宝,恳恕小王厚颜求一幅。” 不等晴容作答,陆清漪忽而笑问:“姐妹一场,嘉月公主和我……是不是也该讨点彩头?” 晴容豁出去了:“小九谢过诸位厚爱,恭敬不如从命。” 赵王、小七喜形于色,魏王笑得意味深长,夏皙闷哼一声。 夏暄如常不露喜怒,装作不经意瞄向晴容那如蒙大赦的温婉笑容。 心下醋意翻江倒海,随时将他溺毙。 好一个“见者有份”!把本宫独占的荣耀瓜分得仅存半分!信不信今晚亲到你哭! 哼!在……梦里。 ··· 湖心酒楼的午膳结束,一行人移步至画舫,游湖散心。 其时柳林随岸远,碧水满平湖,和煦微风吹散小小波折带来的不快。 小坐片刻,夏皙拉上赵王和晴容到船舱左侧喂鱼,喂着喂着,自个儿没了影,就连鱼丽亦借机开溜,摆明在为二人制造独处机会。 晴容有些紧张,低头垂眸,未敢多看身侧魁梧男子。 他会说什么?她是否该问清楚,当初怎生闹出“两情相悦”的误会? 虽说赤月国民风随意,没太多男女大防,但晴容长居深山,鲜少与男子共处,霎时寻不出适宜话题。 正自惶惑,素手忽然被塞了半个馒头。 “给,”赵王兴致勃勃掰碎余下部分,“咱俩一人一半,比试看谁能引来更多鱼儿!” 说罢,竟横跨数步,与她保持半丈距离。 晴容一愣:敢情他真想喂鱼,抑或当她是童心未泯的小姑娘? “准备好了没?”赵王大手托住馒头小粒,“我喊一、二、三……开始!” 而后陆续往水里抛洒馒头屑,玩得不亦乐乎。 晴容忍俊不禁,学着他一把一把洒出,果真吸引不少草鱼扑出水面。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讨论哪条鱼最胖、哪条最能吃、哪条蹦得最高,宛若两个青葱少年,全然无一丝半缕缱绻绮丽。 晴容抛了大半馒头碎屑,决意直言,问明境况。 不料刚提到“前年出使”,尚未进入正题,小七从旁冒出,龇牙而笑。 “三哥!你听说了没?我在赛马会上,差点摔得鼻青脸肿!目下闲着也是闲着,你再多传授点马术秘诀呗!” 赵王笑道:“坐船游湖,无马无鞍,你让我教骑马?” “哎呀!那、那你讲讲,近三个月在北冽的英勇事迹!” 小七冲晴容眨了眨眼,自顾拽住赵王的袍袖,拉他步往船头。 赵王不忍违逆幼弟的热情,遂将余下馒头交给晴容:“小九公主先喂,我回头再来。” 晴容掬着白花花的馒头屑,不知该哭该笑,索性双手一抖,全抛入湖中。 眼见大小鱼儿争相扑食,激起哗哗水声,她的心也随鱼儿浮浮沉沉。 下半生,真要托付于此人? ··· “九公主何以独自凭栏?” 魏王等赵王和小七相携行至甲板,被迎风招展的彩旗和装饰挡了大半,才慢悠悠踱步行近。 晴容微略惊愕,随即反应过来:难怪小七没头没脑地缠上赵王!定是受了魏王教唆! “赵亲王和小郡王到前头议事,我不宜尾随,暂且在这儿眺望湖光。魏亲王何不陪殿下品茗谈心?” “有陆家姑娘在,我做哥哥的,还是得识趣哪!” 他信步而来,眸底潋滟笑意。 晴容强笑敷衍,心则暗忖:那你破坏我和你三哥私聊,意欲何为? 她假装没看透,寻思能否找个机会,请魏王提笔留字,看他写“蘇”字时,会否有漏一点的习惯。 然而,没合情合理的缘由,贸然行事,反倒招致对方疑虑,该如何是好? 魏王见她思疑不定,再度靠近半步:“九公主和三哥,好像不熟,至少……不似他曾吹嘘那般。” ……吹嘘? 未和赵王真正接触之前,晴容一度为其自作多情而恼怒;今儿碰面后方知,这家伙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