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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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份文件送去打印室。” “工作得这么累,请大家喝杯咖啡吧。” “可以帮我做完这个ppt吗,我等会要赶时间去和客户对接资料,拜托了。” “经理的快递到了,不要太晚去拿,否则又该挨骂。” “好的。” “没问题。” “交给我吧。” “是。” 整栋大楼只有这一层的办公室还在亮灯,同事们都已经离开,室内只有一台电脑的屏幕仍在散发光亮。 好不容易做完ppt,署名处却打上别人的名字。不久前刚打入卡里的工资也已经用去三分之一,抽出一部分负责交房租和水电,剩下的转一些给父母,最终留给自己的并不剩多少。踩着公司快递点快要关门的时间去取上司的包裹,遭受快递分件员的白眼。明天还要帮打印室的人去拿一沓新的订单。 从校园出来后步入社会,原以为等待自己的会是更加灿烂的明天,稍有名气的公司职位,其乐融融的工作氛围,体贴入微的交流与关心…… 做梦是一件很容易,也很快乐的事情,只要在梦境还没被一柄重重的铁锤狠狠砸碎的时候,一切都是很美妙的。 一年到头休息不到几天,同事间的勾心斗角,上司的不近人情,生活的重压。 这个社会就像一个巨大的熔炉,几乎每个夜以继日奔赴职场的人都在往里面跳,明知下面只会有将人无情蒸发的热量在等待着,但那又怎么样? 收拾好要带的东西,关好门窗和电源,从电梯口出来后直接跑到路边扫一辆共享单车,循着夜色朝熟悉的道路前进,一路上穿过喧嚣的人群,只能感受到声音的沸腾,却一句话都听不清楚。 家里会有什么在等着他吗?不会。 就算回到家,也只是空荡荡的一间屋子,还得自己随便动手做碗面饱腹,吃完就坐下刷刷手机,时间到了去洗漱,最后安然地躺进柔软的被窝。 这是唐睿枯燥的一天。 回到家中时正好母亲打来电话,照例关心几句近况,他也只是一如既往地报喜不报忧。后来母亲询问起女朋友的事情,他也只能惭愧地告知女方已经和他分手。 唐睿的女朋友不久前刚在手机里提出要和他分手,他也只是简单询问一句理由,女方简单一句“没感觉了”就再没后文。 他自己也隐隐感觉到这场恋情终将会以这种方式收尾,只是惨淡地笑一笑,最后再祝福对方一句,果断删掉那串背得半熟的号码。 “兄弟,不要成天窝在你那狗窝里,出来聚一下……” 曾经的朋友在寂寞的夜晚里突然来电,他也清楚地听见听筒里传来那边鱼龙混杂的声音。 “你在哪?” “我还能在哪?” 也对,对方和他不一样。 唐睿只是个普通人,不像林海闲那种家里有矿的富公子,成天不是混夜店、泡吧就是和他那好几个女友出去开房。 “来不来?给句话,别说兄弟不带你玩。” 原本他想要拒绝对方,劳累了一天实在是打不起精神再胡闹一顿,但临近嘴边拒绝的话语顿时转成答应,也许什么都不要想,就去疯一场会好一点?无所谓了,累就累吧,吵就吵吧。 下一秒地址就发过来。 “这边!” 林海闲从沙发上站起来朝他招手,唐睿看到人后朝那边走去,还有好几个他不认识的男生聚在旁边摇骰子。 “今天敞开玩,算我账上。” 林海闲朝服务生招手,接过递来的酒杯,塞到唐睿手上。 唐睿抵挡不住他的好意,只能接过和他干一杯。 “行,我去那边招待几个人,你坐这随便看看。” 把他安置在一张矮沙发上,林海闲就跑到另一边和他那群狐朋狗友拼酒。 他实在是不喜欢这里的环境,天花板上的霓虹灯散发的光线晃得他眼睛疼,震耳欲聋的音响吵得他脑袋难受,也许今晚答应出来本就是个错误。 坐在位置上好一会儿,林海闲领着好几个人过来和他喝酒,他也一一打声招呼。 眼见对方准备离开,唐睿赶紧拉住对方的衣角。 “咋?” “这里有没有包厢之类的,我有些晕,想休息一下。” 林海闲特意凑近他的嘴边想要听清楚他说什么,得知他的目的后,爽快地拍拍他的肩膀。 “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呢,想要个单独的包间待着是吧,没问题,等会我开个号叫人带你去。” “坐着等会啊。” “好。” 又过了几分钟,手机里收到对方发来的消息,说是让他到服务台旁边去,那里已经有人等候,过去就能直接被带去休息。 唐睿将手中的酒杯放到桌上,站起身用目光四处搜寻,很快他就发现几个服务生站在一起,旁边还有个服务生在台子后边的电脑上敲敲点点。 于是他往那边走去,靠近后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这边的几人,他们以为他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特意上前来问一句。 唐睿摆摆手,只是说自己在这里等人来。 服务生们了解后退开,不再过问。 说好的人还不见踪影,林海闲到底有没有安排好? 他有些局促地看着路过的客人,有一对男女大胆地拥吻,男方的手毫不避讳地从女方的后腰伸进去,色情地揉捏对方的屁股,女生声音变得娇媚。 唐睿脸色通红地别过脑袋移走视线,心里还在挂念他的单独包间。 “请问是你点的单人号吗?” 一个低沉的声音及时把他解救出来,他赶紧看过去,只见那个男人有些紧张地扫视周围,面带疑惑地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他。 单人号?看来是那小子叫的人到了。 唐睿不做多想赶紧点头,对方狐疑地将他从头打量到脚,最终转身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跟上。 带头的人步伐很快,他差点没跟上,毕竟还要绕开路上的客人。 他们穿过层层人群,沿着走廊往深处走。 唐睿发觉他们已经走过不少间包厢,有些甚至还大开着门显示无客的状态。 林海闲到底给他订的什么包厢,怎么还要走这么远。 不知道拐过多少个弯,走到后面已经没有人在走廊里游荡,路的尽头的包厢装潢也与靠近外面的那些不一样。 “你拿着这张卡进去就行了。” 领头人终于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他递给唐睿一张智能卡,并指明方向让他往前走几步。 做完这些对方往来时的路退去,只留他一个人在原地。 怎么办事的?都带到这里了还不把人一口气送到门口?服务一点也不到位。 唐睿在心里吐槽几句,按照前人的指引往前走,对着卡上的号码找到对应的包房。 “是扫描吧?” 他看着门口的机器,拿起卡片贴过去,听到一阵滴滴声,门开了一条缝。 顺着缝看进去,里面特别黑,似乎是没有开灯。 这间屋子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他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只能推开门往屋里走。 “灯呢?” 进门后他沿着墙壁走,一般这种情况都会在墙壁处设置开关,但很不幸运的是,他并没有找到。 这间屋子内部的空间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没想到林海闲出手这么大方,这是给他定了个豪华间啊…… 唐睿不知道自己走到屋里的哪个位置,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滴滴声,他紧张地往后望去,原来是门自动关闭了。 行吧,本来想着借助门外微弱的灯光看清里面的布局,看来现在是没戏了,要赶紧找到开关,不然他都担心自己撞坏什么。 在一片黑暗中到处摸索墙壁,最后在一个靠近边缘的小角落里他总算摸到开关,在难以分辨事物的黑暗中重见光明的感觉非常好。 唐睿这下总算看清楚这间屋子是什么样子的。 不得不说,屋内装饰看起来就很高大上,完全高级套间的配置,有客厅、睡房、洗手间,还有一间紧闭着门的不知道放了什么的屋子,他没有多想,只是简单以为里面不过是普通的客房。 智能家居自动开启,电视机屏幕亮起,机器的声音还在问他想要看什么节目。 此时他只想好好休息,不需要任何带有声音的东西打扰。 他先到洗手间里,一旁的置物台上摆满一堆花花绿绿的瓶罐,有些他倒是能分辨出是洗手液、沐浴乳之类的,还有一些标了他不认识的洋文,这他就不了解了。对于不了解的东西他向来不会轻易使用,只挑了自己能用的洗手液挤在手上。 上完厕所出来后他往休息的房间里走,里面雪白的大床看起来就很舒适,不知道躺在上面是不是也如此。 唐睿径直躺上床,如今离开吵闹的环境,没有了女客人们逼人的香水味,这下整个人都感觉畅快许多。 他放空自己的大脑,没多久眼睛就开始眯起来。 已经达到要彻底陷入睡眠的阈值,突然间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 这下瞌睡虫被赶跑了,唐睿有些不耐烦地从床上起来。 睡觉的时候他没有关房间门,所以他能分辨出声音从哪个位置传来。 走出门外,他发现旁边那个紧闭的房间的门开了大半,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的。 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有些小心翼翼地挪过去,站在房门口的时候终于听见里面一阵不自然的声音。 竖起耳朵仔细听,他不确定自己的猜测对不对,里面好像有人在。 林海闲给他订了单人间,如今里面有陌生人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睿吞咽一口口水,紧张地推开那扇门,门里的空间也如刚进来这间屋子时一样,一片黑暗笼罩。 越往里走那阵奇怪的声音就越清晰。 等到他的腿被什么硬物抵住的时候,他清楚面前没有路了,应该是什么家具挡在他面前。 他半弯下腰伸手摸过去,手下的触感让他辨别出来是张床。 而声音就在床上发出的,如今那道声音他已经能完全听见,离他非常近的距离。 下一秒一股热气吹在他的耳边,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室内的灯光骤然间亮起,让他挪不开眼的一幕直接撞入眼球。 虽然在很多动作片里他都见过类似的场景,但如今亲眼见到的冲击力是对着屏幕无法比拟的。 裸露全身的女人面色潮红地看着她,似乎是不明白他面上这副表情是怎么回事,只是单纯地咧开嘴对着他笑。 刚才耳边的热气就是她突然靠过来往他脸颊吹的。 她动作娴熟地捞起他的一只手臂呼唤他过去,唐睿根本不知作何反应。 在黑暗中逐渐听清那奇怪的动静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但只是侥幸地跳过了,就算再怎么坏的结果应该也只能是有人在外放片子吧…… 床上坐着的人见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到位,转念一想只好退开一段距离。 接下来所见的画面唐睿这辈子恐怕都无法忘记。 她轻轻拨开掩盖着的稀疏的丛林,素白的手指轻轻撑起那幽密的洞xue,泛红的景色映入眼帘,还有淡淡的水光弥漫四周。 “要来品尝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