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想让你吃掉我

    依照基拉难得主动提出的想法：好想吃抹茶冰淇淋啊。走出影院的两人，阿斯兰叹了口气，让基拉留在原地等候自己，转身前去购买。

    行走的路上，他不断暗自痛骂影院的排片安排。为什么晚上这个影院就只剩下三级片的电影？这一点都不适合当做放松身心的消遣内容。

    而且……刚才基拉观看微妙电影情节的那个反应，也太奇怪了。

    女主角受到了诅咒，身心都在逐渐迈向非人的结局，察觉到为时不多的女主角，恳切地希望男主人公可以杀掉她，维持人类最后的尊严……

    如果只是这样俗套的剧情，那阿斯兰此刻的心情就不会如此复杂了。因为……这部三级片里还掺杂了食人的要素。

    面对所爱之人，真挚地恳求他把自己杀死，而后请恋人怀着欢喜与爱恋，把自己的rou体全部蚕食完毕。虽然电影里刻意跳过了烹饪的过程，也只留下男主角流泪痛苦地进食的旁白声，但人类基因里亘古时期便延续下来的基因：

    ———切忌不可同类相食。

    还是令阿斯兰看到这般情节，忍不住泛起一阵反胃干呕。

    说实话，当从洗手间回来，却刚好看到食人要素的演出，阿斯兰本能地想猛然拽着基拉从座位上迅速离开。

    真糟糕啊……这肯定会加剧基拉不妙的精神状态的。哪知，基拉脸上的神情，令阿斯兰陷入了空前的沉默。

    因为基拉流泪了。

    他就这样偏着头，双眼安静地流下两行无色的液体。注目电影的神色是那么认真而纯粹，眼眸里头同样夹带着阿斯兰所无法理解的某种情绪。要说的话，那就是……

    —————羡慕。

    基拉，他……

    为什么会羡慕女主角可以被心爱之人分食的事情……？

    直至电影结束，基拉的泪水干涸，也没注意到好友早已回归的事情。基拉转头，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阿斯兰，轻笑说道：

    “怎么现在才回来？阿斯兰。电影都结束了呢。”

    “……抱歉，没能赶上。结局怎么样呢？”他顺应着好友的话语，只字不提先前早就回到基拉周边的事情。

    本就鲜少的座位上，人流陆续离开。Tori从基拉的胸口探出头来，跳到主人的指尖，想要互动的意图非常明显。

    怜爱地抚摸着机械鸟，基拉棕色抬起头，向阿斯兰露出了释然般的微笑：

    “……是一个，我非常喜欢的结局。”

    回想结束。眼看马上就要回到基拉身边了，他可不能露出什么破绽，要是基拉知道自己微妙的精神状态早已被他察觉，肯定又会像软体生物一样缩进壳里，再也不向他袒露任何事情。

    但他没能料到的是，基拉正在和谁人交谈。

    “……基拉，这是？”阿斯兰询问的语气里，戒备非常明显。

    身后突然响起的话语，令基拉猛不丁咬到舌尖，吃痛回应：“阿……阿历克斯。你回来啦，啊哈哈……他是我之前在哥白尼学校的同侪。名字是‘丹尼’。”

    突然变扭地改变以往的称呼，那副心虚的状态，怎么说呢，像背着男友出轨又被现场抓包？

    不对啊，我和基拉又不是恋人关系。阿斯兰后知后觉地想到。

    而且……哥白尼学校？但自己并不记得基拉的身边有这号人物……也就是说，是自己和基拉分开后，青梅竹马交到的新朋友吧。

    更别提，那个人的眼睛简单地浏览他的全身上下，眼眸里闪过一瞬……惊异的眼神情绪？

    这人搞什么？阿斯兰对他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

    不过丹尼随即主动打起招呼：“唷，初次见面！名字你也知道了。我是丹尼！你和基拉是转学后认识的吗？”

    顺序错了，我们是彼此长久共处之后才分开的。他在心里指正丹尼的错误。

    “虽然只和基拉在哥白尼共处了两年的时间，不过，也算是他的半个友人吧，啊哈哈……！”

    说罢，丹尼揽过了基拉的身子，把手掌亲密地搭在久别重逢的同窗身上，而后埋怨起基拉的瘦削：

    “我说，基拉。你怎么反倒比十四五岁的你更瘦了？”语气里满是止不住的关心问候，那过近的姿态，明明知道这只不过是同窗间的互动，却还是令阿斯兰心头不悦。

    “这个……因为工作很繁忙的缘故吧，哈哈。”基拉强颜欢笑回应着打岔。

    ……我和基拉都很久没能这样互动了。越思考，心中的酸涩倒是愈发膨胀。幸好今天外出他有带着墨镜，绿眼眸的敌意也被很好地阻挡了。

    “基拉。你的，冰淇淋。自己拿好。”

    阿斯兰声色冷淡，强硬地把冰淇淋塞入基拉手中，也不顾有些已经融化的奶霜残留到了自己的手上。而基拉像兔子应激般害怕小心的反应，更是令阿斯兰的负面情绪火上浇油。

    借此机会，丹尼也顺势注意到了，这位名叫“阿历克斯”的陌生人，左手的大拇指手背上，有一颗微小、不明显的黑痣。

    他们互动的这一出行为，恰好打开了丹尼的话匣子，也令阿斯兰前所未闻的了解到，关于基拉的另一面。

    “诶。你还是这么喜欢抹茶冰淇淋吗？”

    看到这副景象，丹尼也想起了什么，口唇比大脑行动更快说道：“你之前……和奥温一起外出游玩，也总是很喜欢和他一起进食抹茶冰淇淋呢。”

    哈……？

    奥温又是谁？

    阿斯兰心底的疑惑更多了。

    埋头舔弄融化的冰淇淋，基拉小声回复：“嗯……不过，我和奥温，已经很早就没有往来了。”

    基拉本能感知到了阿斯兰身上散发的不快气息，没敢说出真相，不太敢对视好友。不过他没想到，丹尼直接替他把想要隐藏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们分手的时候，我们也很惊讶呢……明明彼此是那么亲热的恋人……”

    分手？

    恋人？

    谁……？？基拉和谁……？！

    这一出重磅的话语，令两人的思绪都断裂片刻。注意到阿斯兰额头上的黑线愈发明显，基拉赶紧补充道：

    “这个……因为某个瞬间……我察觉到，我们两个人并不合适……所以……”基拉的声色越说越小声。

    注意到基拉低迷奇怪的状态，以及周边微妙的气氛，也许两人的分手，也有不想给外人知晓的内部原因吧。丹尼很快就转变话题，为基拉主动打岔：

    “不过……基拉是因为太喜欢他那双绿眼睛，所以才会那么中意抹茶冰淇淋？哈哈哈……”

    “嗯……可以这么说吧，呵呵……”基拉迎合丹尼的话语陪笑。

    丹尼不会知道的，自己喜欢绿眼睛的源头，此刻就站在两人的身边。

    绿……眼瞳？捕捉到了话语里的细节，阿斯兰轻轻挑眉。

    基拉怀里的Tori注意到了热闹的场面，也从主人的衣物冒出小脑袋，“Tori？”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这个场面很是突出。

    看到了基拉身边熟悉的精巧机械小鸟，丹尼更是眉眼开笑，吐出了令阿斯兰头脑空白的炸裂发言。

    “啊……这不是阿斯兰吗？！你也好久不见啊，小家伙———！”

    也许是太久未见了，以至于丹尼把Tori勾在指尖上，灵动的机械小鸟也没有惊慌飞回到主人的肩膀。

    啊？

    啊啊……？？

    Tori……为什么在别人的认知里，会是自己的名字？这下事情的发展倒是超乎阿斯兰的想象了。对此他佯装好奇地发问：

    “这孩子的名字……是‘阿斯兰’？”

    “是呢，呵呵。因为基拉在学校里，一直称呼它为‘阿斯兰’啊。一起去哪都形影不离，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他最重要的宝物呢。”

    听到这种说法，先前的不快已经转化为了愉悦。原来基拉……在他走之后，这么想念他啊。还为此用自己的名字称呼Tori……

    呵呵，真的是意外的很纯情。

    一从别人的口中抓捕到了主人的名字，小鸟就情绪激动地展开翅膀，配合鸣叫。

    “Tori——！Tori——！！”

    最不想让阿斯兰了解到的事实之一，现在又被过去的同窗坦然地说了出来。此刻基拉面色潮红，眼神飘忽，根本不敢对视阿斯兰的目光。哪怕阿斯兰的脸上有着黑墨镜的阻隔，镜片下，肯定是揶揄玩味的眼神，让基拉只想化身一只鸵鸟把头埋进沙堆里。

    “我、我去趟洗手间！先失陪了！”

    抵不过羞耻心的基拉，随便扯了个理由匆忙逃离，小鸟也扇起翅膀追随他的身影。

    待基拉逃离了现场，丹尼转身，犹豫了许久，向阿历克斯发问：

    “……那个。可以让我观看一下，你墨镜下的眼睛吗？有些猜想，想要证实。”

    “……”

    阿斯兰思考了片刻，缓缓摘下了一小部分的护目镜。露出来的绿眼瞳，即便只露出了一小部分，里头戒备的目光，也如沙弗莱宝石的切片，锋利而纯净。

    对此丹尼长叹舒气：“……果然。你就是基拉曾经说过的那个人。”

    “……什么意思？”

    不需要在外人面前露出自己的柔软，此刻淡漠的声线，同样也是属于阿斯兰的一部分。

    丹尼背靠墙体，说出了意味深长的话：

    “基拉曾经在国中时期，在学校里有过三段微妙的关系。”

    “？！”

    这一出惊人的话语，多少吸引了阿斯兰的注意力。周边的空气似乎也马上被寒冷的霜雪覆盖。

    一下子紧张起来的空气，像捕猎者在暗处伺机等候猎物露出破绽，危险而致命。发觉到危机不妙的气氛，丹尼赶紧哈哈解释，示意眼前这位俊帅的男子放松心情：

    “他的第一位暧昧者……叫‘里奥’，基拉很喜欢抚摸他那双白皙又节骨分明的手掌……和你一样，左手的大拇指手背上，有微小的黑痣。”

    “另外，那个人很喜欢制造机械物件。总是对着基拉那只机械鸟赞不绝口。”

    阿斯兰瞥了一眼左手大拇指的肌肤，确实有一小颗黑痣。已经不记得具体出现的日期了，就像是某一天突然冒出来的。不过，与基拉发生过界关系的那一天之前，就早已悄悄陪伴他很久。

    丹尼的视线在阿历克斯身上向上游离，大片深蓝映入眼帘的时刻便精准停滞。

    “第二位暧昧者叫‘艾勒客’，他有着和你一样，拥有深海般的短发。基拉在跟他互动接触的时候，很喜欢用指尖拂过他的发丝，细嗅那清冷的香味。”

    对……基拉过去，一直很喜欢抚摸自己的短发。而且会把脸颊半藏进自己的发间，他甚至能感受到基拉呼出的热气落在头皮。只不过事发过后，像是害怕他的排斥，便再也没有做出类似的举动。也是在那种时候，阿斯兰才再次意识到基拉的学习能力，真的很强。仅从他的一眼一眉变化就能学会辨认他的情绪，若他的眼底有半点不快，马上适时拉远两人的距离，亦或是从他的身边离开。担心自己会对他的行为产生不悦，硬要说的话，就是过分体贴。

    最后，丹尼的视线落到阿历克斯佩戴的黑墨镜。方才已经见识到了，护目镜下是多么冷艳夺目的眼睛。

    “最后一位……是基拉曾经的恋人……也就是刚刚我和基拉说的‘奥温’，有一双翠湖般的眼睛。”

    “基拉他可是很大胆呢，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的学弟，就能坦诚地说出‘你的眼睛真好看，像春天新绿的湖水。’这种话语……哈哈哈。”

    听着丹尼滔滔不绝地述说，阿斯兰也逐渐拼凑起被基拉掩盖许久的事情。

    ———基拉不断在其他人的身上，追随自己的一部分。他对自己抱有好友以外的强烈情感。

    虽然后半的那个事实，阿斯兰早就以另一种形式过早地知晓。

    “更何况……我们曾经在国中的毕业聚会上，打探出了基拉心底最难以启齿的事情。”

    一说到这个内容，丹尼看向阿历克斯的目光都夹带了些复杂的情绪，“如果你不是那个人，我是不会这样揭露好友伤疤的。”

    “是什么事情呢？”

    他或多或少已经猜到了答案。却还是忍不住好奇，在基拉的眼里，过去的那个行为，究竟算什么性质。

    “基拉他说……‘他曾经勾引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亲手毁了他们的友情。’”

    “对此，他很自责。落得与你这般微妙的关系，亦是他的罪有应得。”

    “……”

    阿斯兰嘴唇微动，意图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重新紧闭，沉默不语。

    对好友阿斯兰产生隐秘的情愫，是一起相处的长久日子里，那份喜欢突然在一瞬间迎来了变质。

    基拉依然记得，胸口第一次产生奇妙情感的那一天。

    他与阿斯兰结伴前往家附近的游泳馆，一起学习游泳。坐在泳池边，人造阳光落在阿斯兰悠闲晃荡的小腿身上，水与光的交织让本就纤细白皙的腿肢染上了一层属于梦的模糊感。凝视着好友小腿上带上光晕滑落的水珠，那份水痕像软体生物爬行留下的印记。

    胸口就在这瞬间突然猛地抽紧。

    ……他好想亲吻那双足掌。

    第二次是基拉在阿斯兰的房间里过夜。

    作为关系亲密的好友，彼此在双方的家里过夜已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深夜他感到有生理排泄的需求，小心起身，不想打扰处在睡梦中的发小。但看到了好友蜷缩入梦的模样，面色安然，腰部的衣物却有些凌乱，刚好露出了一小截白净的肌肤，配合晚夜幽蓝的月光，便像月光石的半截切面。

    基拉的目光难以从好友的身上离开。

    为什么阿斯兰总是这么好看呢？眼睛，手掌，腰部，脚踝，哪里都踩在了基拉的审美身上。

    好想亲吻他，好想亲吻他。

    月光洒在阿斯兰沉睡的脸上，清冷而白净，像夏日里冰爽的刨冰。而那薄唇，便像洒在刨冰上，阿斯兰最喜欢的桃子酱汁。

    ……会和桃子酱汁一样，是甜甜的吗？基拉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胸口像有一团微弱的火焰，慢性折磨着基拉。他慢慢俯下身子，绷紧了呼吸，生怕友人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质问他有何种意图。

    他颤抖，他害怕，他欲求。

    基拉轻轻啄上了阿斯兰的薄唇。

    真的如同洒上桃子酱汁的绵密刨冰，沁甜又入口即化。

    刹那间他的胸口犹如一大片赫然怒放的花田，年幼的孩童也用实际体验了解到，为何会有“心花怒放”这种说法。

    第二天两人相继醒来，好友用指尖摩挲自己的嘴唇，像在回味什么。担心是不是昨晚露馅的基拉，假意好奇询问，阿斯兰，你怎么了？实则内里惶恐不安。

    ……昨天，我好像在梦里被一只蝴蝶亲吻了。

    阿斯兰意外的态度，和那个诗意般的说法，瞬间击中了基拉内心最柔软的部分。也让他沉沦在喜欢好友的泥沼里，越陷越深。

    他变得越来越喜欢黏着阿斯兰。喜欢用鼻尖细嗅好友清香的发丝，喜欢用眼睛记录阿斯兰的一举一动，喜欢用肌肤贴合友人的脸颊，手掌彼此紧密相连，还喜欢在好友午睡时悄悄接近他，在他阖上的眼皮轻轻落下一个柔软的吻。

    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我好喜欢他啊……我只要一想到他，胸口就要痛得要撕裂了。像一只填充棉花过度，缝合不上的洋娃娃。待在他的身边，我的思维便像被撒了盐的软体生物，逐渐溶解。

    软体生物喜欢潮湿的环境，在雨天的绿叶上尤为明显。那阿斯兰对他而言就是湿润的雨季，他的蓝发是雾蒙蒙湿漉漉的雨天，他的眼睛是接受了绵密雨丝滋润的绿叶。而基拉是雨天才会冒出头来，爬行在绿叶上进食的软体动物。雨天和绿叶，都是软体动物最喜欢的东西。所以，他喜欢黏在阿斯兰身上，用嘴巴轻啃最喜欢的那张脸蛋，这不是很正常吗？

    第三次，不幸在地球摔骨折，回到哥白尼与萨拉母子用餐的那天晚上，基拉发觉自己的内心面对阿斯兰，真正觉醒了奇怪的东西。

    他的眼睛注目好友进食牡蛎的样子，优雅又美丽。嫩红的舌尖卷上白嫩的rou块，嘴腔小口吸食鲜香的汤汁，嘴唇因汤汁变得水润饱满，进食发出的咀嚼声像某种奇妙的暗示，让基拉的身体变得燥热。当阿斯兰吞下牡蛎的那一刻，基拉的下身，属于女性的那一个器官，第一次渗出了少量黏滑的液体。

    那个瞬间，基拉就知道了，自己面对阿斯兰，或许将永远是一个柔弱的软体生物吧。

    被阿斯兰喂食的当天晚上，基拉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生长在奔腾河流里的牡蛎。他把自己缩在壳里，能感受到壳外不断传来潺潺的水声，能感受到有小动物晃荡在他的壳上，发出微小的动静。最后，他听到了谁人在河流行走的声响，并传来欣喜的声色：

    ———mama！这里有一只好大的牡蛎！

    啊，是阿斯兰的声音。

    他的壳被阿斯兰轻托抱起，阿斯兰用指背敲了敲他的外壳，“不知道里面会是怎样的牡蛎呢？”

    是一只柔软的牡蛎哦。

    只对你柔软，没有防备的牡蛎。

    基拉蜷缩在壳内，悄悄地回答他。

    阿斯兰撬开了他的壳，只身赤裸的基拉进入了绿眼瞳的视线。

    “这个，可以生吃吗？mama。它好漂亮……”

    白嫩肥美的牡蛎，带着少许的汁水。估计也是入口即化的最高美味。

    “当然可以呀，阿斯兰。小心点，不要被壳划伤了嘴巴。”

    他距离阿斯兰的嘴巴愈来愈近，而后基拉双手捧住友人的薄唇，轻轻吻了吻。

    来吃掉我吧。

    满怀欣喜地吃掉我。

    好友如他所愿，将他吞没咀嚼。

    被阿斯兰啃食的那一瞬间，基拉的内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啊，

    我被喜欢的人吃掉了……

    好幸福……！！

    我好幸福———！！！

    闹钟在他身边适时响起，而基拉也意外地发现，下身已经是一片狼藉的状态。

    基拉一直认为，自己持有“想被喜欢的人吃掉”的这一想法，属于异端。而在与阿斯兰游玩的那一天，那个电影展现的情节，让他深受感动。

    好羡慕……

    好羡慕啊……

    能被喜欢的人吃掉……

    她一定非常幸福吧……

    想到这一点，眼泪就不禁意间流出来。

    可是，自己已经对阿斯兰做了错误的事情。若是再让他知道基拉的真实想法，他们可能就连“朋友”这一层关系也维持不下了。

    转头，看到不知何时回归的阿斯兰。基拉的内里心惊胆战，仅能强装镇定，询问对方：

    “怎么现在才回来？阿斯兰。电影都结束了呢。”

    幸好，阿斯兰并没有看到最后的情节。基拉也幸庆，昏暗的电影院，掩盖了他眼角的泪痕。

    “……抱歉，没能赶上。结局怎么样呢？”

    逗弄着Tori的基拉沉默了一会儿，说出了模凌两可的答案：

    “……是一个我很喜欢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