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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乐(又名:孙答应的赤色鸳鸯肚兜还挂在那狂徒的腰上!))

    我的生活仪式感是非常有弹性的仪式感——具体体现在自己的生日一两个月前就开始大cao大办,其他人的生日没有提醒根本想不起来。

    傅老师算其他人吗?傅老师当然不算,所以我当然记得他的生日,虽然是生日前三天看到日程提醒才想起来的……实在惭愧。

    也是因为他说过,对于过生日他并没有什么执念或讲究,往年他的生日都是订个蛋糕,我再给他下碗长寿面,礼物直接问他要什么。

    今年看来也大差不差,我这么想着,刚好他下班回来,我缩在沙发上绣花,顺便问他:“傅老师,你今年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意料之外的,他有些诧异:“你没有想好吗?”

    我?我早就想好他的礼物了——这事儿我自己本人知道吗?

    他在我身旁坐下,目光落在我绣了一半的图样上:“这是给小璐的荷包?”

    “对啊。”我这几天都在绣这个,每天动一点也快完成了,想想真是满满成就感。

    “你都绣过多少个了?”

    听到他的问题,我一边继续穿针引线,一边跟他细数:“手帕是给阿燃的,玄鸟护身符给郊郊,床上放着的那个安神香包是much的,书签萝卜姐一个舍友姐一个,捆姐那个等到她生日再做,绣完宝姐的荷包就去做比姐的,还有绣了一半的那只狐狸是meimei要的……”

    我数得认真,计划着自己还要再绣多少,却没发现身旁他的脸越来越黑,直到他忍无可忍打断喋喋不休的我。

    “那我的呢?”

    我就算再迟钝也该意识到傅老师生气了,准确来讲也不算生气,应该是单方面的闹别扭。

    傅老师平时都是一副游刃有余上流精英的模样,再加上他惯会控制情绪,刚认识时我被他玩得团团转,就算他偶然露出情感外放的一面,我也难免怀疑那是否也在他的“计划”之中。

    但现在不一样了,快四年的老夫老妻让我把他的小心思摸得门儿清——就是个爱得不得了偶尔玩点小手段爱喝闷醋爱偷偷别扭的老男人(这话可不能让他听见,傅老师不老,傅老师风华正茂)。

    我急忙放下手中的针线,缠住他的手臂,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软声软语地跟他撒娇:“我怎么会忘了傅老师呢?这不是一直觉得一般图样都配不上你,想要给你精挑细选一个有特殊寓意又独特的图样!这才一直耽搁时间……”

    他不动声色地迎着我真诚的目光,我隐约觉得风雨欲来。

    “我倒是有一个想要的图样。”

    压下心底那丝不祥的预感,我凑得更近,以便表达对他的亲近,好哄过这个祖宗:“什么图样呀?”

    他勾起嘴角,轻飘飘的一句话像重锤落在我的心里:“鸳鸯戏水图怎么样?”

    我心底一咯噔,忽略的记忆总算重现在我的脑海里,半个月前相似的对话一字一句地冒出来——

    “我的技术真是越来越好了。”我欣赏着自己新绣完的部分,深浅不一的粉色花朵层层叠叠,泛着柔和的光泽,令人爱不释手。

    他将煮好的红糖姜茶放在我手边,也看到了我的成果:“很好看。”

    “傅老师喜欢什么图样啊?”

    他想了想:“嗯……我喜欢带有自然景色的,能够给人一种平静、舒适的感觉。”

    我起了坏心思,逗他说:“那我给你绣个鸳鸯戏水怎么样?”

    怎么不算自然景色呢?平静舒适就不谈了。

    “要不做成肚兜吧,孙答应同款赤色鸳鸯肚兜,到时候我们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我的肚兜就挂在傅老师这个狂徒的腰上,那场景……”越说越过分,我还故意用手去划拉他的侧腰,勾得他受不了狠狠吻住我的唇,舌头破开齿关在我口中开疆扩土,不断深入,直到我感到呼吸稀薄,用手推拒他的胸口,他才温和下来,却在离开时重重地咬了一下我的下唇泄愤。

    我一点儿不心慌,仗着自己生理期为非作歹,点火不负责。

    这事儿我自然很快就抛之脑后,只当随口的一句玩笑话,谁想傅老师记得倒是清楚。

    至此我终于醒悟,他这缸闷醋可是酿了许久,至少从上次对话就隐约有了苗头,陈年佳酿今日得见天光,我用力一吸鼻子——

    哇,好酸!

    我在傅老师面前格外地怂,摊上这等大事儿,我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思考这下该怎么把人哄好,他倒是放松地靠在沙发上,神色自若等我狡辩。

    他的生日就在三天后,以我的速度,就算夜夜挑灯把眼睛熬瞎了也绣不出来,更何况他也不准我熬夜。

    苦思良久,心知今天是怎么也没法蒙混过关了,我嘴一扁,扑到他怀里,抱着他的腰求饶:“我错了,傅老师。”

    他早料到我会来这一招,拿我没办法只能捏捏我的耳垂:“行了,我本来也不在意这些仪式。”

    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愧疚,他的光芒照得我无地自容,我发自内心地感叹傅老师谦谦君子人淡如菊。

    怎么可能。

    我跪起身子,鼻尖快要挨到他的下巴:“真的不在意?”

    他垂眸扫了我一眼,没说话。

    当天晚上我就聊天软件轰炸宝姐:“你把你老公夫惹生气了你知道吗?”

    老公夫——指老公的丈夫。啊,好暧昧的关系。

    宝姐:“???”

    癫公癫婆。

    他的生日礼物一定要搞定,还要是独一无二的我从没给别人做过的。经过我的深思熟虑,在他生日这天我起了个大早来了甜品店——我打算亲手给他做生日蛋糕。

    有烘培师全程指点,过程不算太惊心动魄,看来我虽然在厨艺上没什么天赋,倒是做甜品的好料子。

    挤果酱的时候我坚持要自我发挥,烘培师尊重顾客的创意发挥,沉默地看着蛋糕上我洋洋洒洒挤出的数学公式。

    在巧克力板上写好“生日快乐,我的老师”,我小心地将它插进蛋糕里,大功告成。

    麻烦师傅帮我装好蛋糕,我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家里。

    他还没回来,我有足够的时间准备,餐桌上摆出烛台,留声机换上他喜欢的小提琴曲,沐浴乳洗完澡后芬芳馥郁,倒是用不上香水。

    我换了身礼服化了个妆,实在见笑,谁过生日,我的漂亮都是第一要务。

    听到输入密码开门的声音,我赶到门口,在他打开门的第一时间扑进他怀里,也不管刚打理好的发型乱掉。

    “傅老师!生日快乐!”

    他稳稳地接住我,弯下脖颈,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表达谢意。

    “谢谢。”

    催促他打开蛋糕的包装盒,他看着奇特的数学公式蛋糕弯起了眼睛。

    我在旁边邀功:“我亲手做的呢,全世界独一无二,傅老师专属。”

    “怎么写这么多数学公式?”

    我的脸上露出几分遗憾:“我当然知道,傅老师第一喜欢我,第二喜欢数学,只是果酱画不出我万分之一的美貌,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他早就习惯我时不时的自我陶醉,大拇指揉开我长篇大论时蹙起的眉头:“我很喜欢。”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最喜欢你,然后喜欢蛋糕。”

    我笑出声来,插上蜡烛让他许愿,他闭上眼睛,跳动的烛火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我拍着手给他唱生日快乐歌,边唱边笑,真是奇怪,和他待在一起我便格外好动,精力充沛得不像往常的我,莫名其妙就开心。

    吃完蛋糕是长寿面,这个四年来都是我亲力亲为,长寿面除了面还体现了我最引以为傲的煲荷包蛋技术——毕竟是我少有的会做的食物。

    关火盖上锅盖,等荷包蛋成型,他站在旁边,看着我的动作突然感慨。

    “时间过得好快。”

    的确很快,我想了想刚认识他时我还是个十五岁的高中生小姑娘,现在大学都上了好几年了。

    “我成年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我打趣他。

    他也低头一笑,再抬眼时神情却有些落寞:“以前总希望你长大,现在却想时间能慢一点。”

    我隐约明白他的意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你会经历很多事,遇见很多人,自己总结你的观点,而不是我教给你的。”

    傅老师,除了是我的恋人,更是我的人生导师,作为爱人他的占有欲作祟,而作为导师他将一切挑明让我清楚。

    我凑过去在他的唇上轻啄一口:“傅老师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十三岁没有坚定选择过的东西,以后你就再也看不进去了。”

    名言出处是舍友姐评价我小时候不看动漫,没有受到文化熏陶,所以现在才不跟她一起追番。

    “同理呢,我十五岁坚定选择的东西,怎么样也不会改。”

    我是个十足固执的人,大事上没人能左右我的选择,也实在胆大,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反正我有傅老师。

    从十五岁我就缠着他,所以十九岁也要赖着他,二十岁、三十岁哪怕是七十八十岁,我都是那个读着经济学在他怀里皱眉的小女孩。

    我想告诉他,你不需要担心的,我的选择,我的思想,我的理念,以及我为自己所规划的未来,都是你的痕迹,因为你是我的老师。

    他以前问过我,是爱他还是需要他,他打断了我的回答,说不需要让他知道,因为他无论怎样都会爱我,只是希望我自己能够看清,同样因为他是我的老师。

    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他,不然以这个男人一谈恋爱就胡思乱想的性子,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

    “我爱你,很爱你。”我对他说“爱你”的次数绝对不少,闲来无事抱着他撒娇就“心肝儿”、“宝贝”的乱叫。

    但这次不一样,我看着他的眼睛,我相信他一定明白。

    他镜片后的眼睛盛满了笑意,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揭起锅盖:“时间差不多了,再煮下去就吃不到你喜欢的流心蛋了。”

    我小心翼翼地把鸡蛋捞出来放进面汤里,他把碗端到餐桌,我坐在对面托着腮看他吃面。

    他夹起荷包蛋,咬了一口,露出流心的蛋黄,我无比娴熟地探头,咬掉那一小块的鲜嫩,他就接着吃完剩下的部分。

    这个生日也过得幸福完美,我满意地合上我的爱情记录手册,他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只穿了一件浴袍,若隐若现的肌rou看得我老脸一红。

    “你的生日安排都完成了吗?”

    我认真想了想,是没什么了,蛋糕就是礼物,都送他了。

    “还差一个。”

    “什么?”

    他抱起我扔到大床上,随即便压了上来,半湿的头发甩出几滴水珠在我的脸颊眼角,让我下意识闭上了眼,他的吻就顺势落在我的眼皮。

    “还差一个深夜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