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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抉择

    自从那一次撞见周芷若和宋青书,张无忌就常常神思不属。

    于是杨逍趁周芷若外出时拦在她身前,不仅仅是为了教主,还有他自己心底里那说不出的滋味。

    周芷若彼时一见杨逍,身体一僵,有些无措地抬眸看他。

    只见他撅着眉头,一字一顿,颇有些困惑的样子。

    “周姑娘,可能在下对儿女私情不太明白,以你对教主的情谊,可为何会和武当宋青书扯上关系?”

    他的眼神,仔细揣摩也没见几分柔和,直白不收敛,甚至带了点审视的意味。

    那疏离冷测的眸光直刺她的眼底,莫名的酸楚席卷而来,令她心头一颤。

    她看了一眼后随即收回目光,默默偏头看向远方。

    “情意?呵,张大教主的情意,芷若可担当不起。”

    “杨左使,早就听闻你与我纪师姐鹣鲽情深,难不成,你看不出张无忌的情,太广了些吗?”

    “张无忌即多情,你又为何非让我与他扯上关系?”

    “不,杨逍并非此意,只是…”

    “且不提此事,就单论你要了我的清白,却不对我负责,你又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闻言,杨逍愣了一愣。

    “周姑娘,若你想要我杨逍的命,随时拿去,可若是负责,你与我年龄,辈分相差悬殊,实为不妥。”

    “若我非要你负责呢?”

    杨逍垂下眼睑,背在身后的手蜷缩了一下,他努力忽略她灼热的视线,也忽略心中泛起的情绪。

    “呵,杨左使还真是敢做不敢当,那还来管我做什么?!”

    “周姑娘,还望你考虑清楚,不可因我的过错置气而误人误己。”

    “话不投机半句多,杨左使,芷若告辞。”

    杨逍站得笔直,身侧的手慢慢紧握,一言不发地看着周芷若转过身就走。

    良久,他闭了闭眼,压下深邃晦暗的眸子里翻涌的情绪。

    ……

    一切似乎都都照着上一世的情节慢慢进行。

    张无忌阻止了赵敏对武当的进攻,破坏了赵敏“先诛少林,后灭武当”的计划。

    他为了救俞岱言与殷梨亭两位师叔,不得不答应赵敏三件事而换取黑玉断续膏。

    明教众人决定在蝴蝶谷召开大会,宣告与中原诸门派尽释前嫌,共抗元朝。

    出发前一天,众人齐聚商量事宜。

    张无忌注意到周芷若神色萎靡,他覆上她的手腕,脸色陡然一变。

    “芷若meimei,你,你这脉象…不可能的,你怎会有孕?!”

    “什么!”周芷若猛地抬起头,一脸茫然,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

    张无忌的话像一道惊雷响彻在杨逍耳际,他心中思绪万千,表面不漏声色,可望着周芷若的眼神越发的晦涩难辨。

    张无忌压下内心慌乱,强作镇定,一边说话一边扯出一个得体的笑。

    “杨伯伯,你先带着他们下去,我有话和芷若meimei说。”

    ……

    周颠出了门就傻笑个不停,“哎,我说,你们看教主那样子,周姑娘肚子里的指定是我们少主!”

    他越说越激动,连声音都不自觉提高了几分。

    “他俩人,我早就看出来有猫腻,没想到呀,竟然那么快就结了果!不愧是我们教主,各方面都很强!”

    “你要是不想要你这张嘴,我可以替你把舌头割下来”,杨逍脸色铁青,咬着后槽牙怒呵道。

    周颠顿时来了劲,叉着腰用手指着杨逍。

    “不是,你这啥反应!”

    蝠王韦一笑也在旁边附和道,“就是呀,杨左使,你干嘛老拉长个脸呀?”

    “教主喜得贵子,你还不让我说了,怎么,难不成你看上周姑娘的美貌了,不舍得人家~我可警告你呀,教主夫人可不是你能肖想的。”

    “闭嘴!”

    杨逍眼里泛着凌人的寒意,额头青筋暴起,握得拳头咔咔作响。

    周颠虽然怕挨打,但想起有教主撑腰,顿时不怕了,嘴里依旧不停输出。

    “你们看他,啧啧啧~~”

    ……

    张无忌一直紧攥着周芷若的手腕,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发紧。

    “是谁的……”

    看着他神色凝肃,不同于以往的温柔,周芷若抿紧双唇,不知如何作答。

    “芷若meimei,你说,是谁强迫了你,我定会杀了那个狗贼,替你讨回公道!”

    周芷若的反应让他不敢相信地瞪圆了眼。

    “…你…难不成,你要包庇那人,是宋青书吗?”

    “不是他”,周芷若避开张无忌的眼神,试图逃避他的逼问。

    “那你为何不说?!”

    “我说了又如何,此事已成定局,又能怎样?”

    一时沉默,张无忌像是鼓起了什么勇气一般,直视她的眼睛,眼角微微氤出一点红色,颤颤巍巍道,“为何,为何不能是我?”

    “你与我结识的更早,我们幼时自汉水相识,而且,你明明对我有情意,要不然也不会宁死也不肯伤我…”

    明明该是周芷若先前一直所求的,如今从他口中吐露出来,倒让她不敢相信。

    “无忌哥哥,我是对你有情,可你的情,我承担不起,你如今对我说这番话,也不过是一时意气用事罢了。”

    “不是的,我是认真的,芷若,我不愿你嫁给旁人!”

    “你说这话,是要娶我?你不嫌弃我?”

    “我当然不会!”

    “可你不是早已与蛛儿互许终生,还有小昭,赵敏,你不是喜欢她们吗,若你娶我,你要待她们如何?”

    周芷若脸上的泪顺着她的面颊流下,顺着张无忌的手指,滑入了他的掌心,让他眼神恍惚了一瞬,心口处传来绵密似针的刺疼。

    “我…”

    “你不知,呵,既如此,又为何同我这般说。”

    他望着她,便感到自己被她眼泪浸湿的掌心又开始泛疼,一路疼到了心底,疼的他心慌意乱。

    “可我从没想过娶她们,芷若,我是认真的!”

    ……

    杨逍的声音从周芷若身后传来,语气是那么冷漠无情,不容争辩。

    “这孩子,不该留下。”

    听见他的话,周芷若用力掐着手心,用那股剧痛掩盖心底骤然汹涌的情绪,颇有些咬牙切齿地开口道。

    “孩子,与你有何关系,这是我与无忌哥哥的孩子,我自然要留着。”

    这话让杨逍的眉心孟地就蹙了起来,原本搭在身体两旁的手,瞬间就握成了拳头,“你,你与教主?”

    “放心,我并未透露出你,毕竟这是我自作自受…”

    “我并非此意”,杨逍快步向她走去,周芷若闭眼流泪,一脸哀伤的神情,就这般撞入了他的心底。

    他喉咙上下滚动了两下,手指忍不住抬起,想要去擦拭掉她脸上的那一滴眼泪,但终究没有逾矩。

    “无论你是何意,都与我和孩子无关,你以后也不必在意我们。”

    杨逍内心挣扎,唇瓣用力地抿了抿,没有说话。

    ……

    宋青书呆呆地看见五散人大摇大摆的宣告张无忌要娶周芷若,顿时心急如焚,连忙去找周芷若。

    “芷若,你要嫁给张无忌!难道你忘了之前他新婚弃你于不顾?!”

    “我没忘。”

    她的表情中透露出一种冷漠的麻木,仿佛对一切无动于衷。

    “那你为何还要嫁给他!”

    “我想再给他一次机会,也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彻底对这段情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