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命运摆布我, 我学会了旁观的本领。 ——《命运》木心 “其实我也不一定要做汽车工业的,本科生,可塑性很大,像你一样做相关行业的媒体也是可以的。不过那种需要努力一下,我根本没有努力的欲望。” “我们那个专业,因为跟基础工业有关系,所以很多工科行业都可以做,甚至你还可以去做电力行业相关的,就是需要自己去考证什么的。我什么都不想,随波逐流。就好像这些都和我没关系。” “大学的专业也是我妈帮我选的,跟我喜欢不喜欢的关系不大。但是你知道的,成绩不错,做什么都还可以的。” “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妈真是充满了母爱,她有一种自己爱我的方式,关怀和温暖着我。” “你知道吗?第一次见面你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居然能跟所有人都做朋友,能聊天,对谁都笑的出来,我当时就在恶毒的想:是不是对着你吐口唾沫,你也开开心心的。不过事后我看明白了,当然你开开心心的,你就是那种唾面自干的人。” “有时候我想想也觉得像你这样也挺好的,热心,温暖,但是我觉得好像做旁观者比较省力一点,不需要拿各种各样的事情真的上火,这个事情怎么样,放在心上,那个事情怎么样,又跟人家打口水战。打仗是永远打不赢的,你看一战二战,看上去是有赢家,其实全员都是输家。” “别人的命运就是故事,你听听就好了,没有必要放在心上,你自己的故事你可能需要上心一点,但也不要太过在意,很多事情你就算再上火也改变不了,不如冷眼旁观,置身事外。” “接受现状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你总是不服输的争执,被这个骂,那个骂,完了又有好多自以为是的人过来劝你,比如我现在在做的,就是劝你,其实你有什么问题需要那么多人cao心啊。你不是好的很嘛,所以怎么就累了呢?” “你有什么好累的,比惨你是比不过我的,至少你妈对你还挺好的。不过别说,我妈对我也不差。但是你为啥会去找死呢?既然不接客也无所谓,那钱就必须赚吗?” “你说我去哪里再找一个像你这样的人?逼逼叨叨的陪我说话,陪我喝酒,小蝶不行,她太黄了,会拉我去接客玩金粉的。我不想出去卖yin,但是伪娘圈里就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人......” “哎,怎么又剩下我一个人了呢?你知道吗?我像是个空心罐头,什么都没了,就剩下外面的铁皮还没有烂完,所以能盛一碗雨水,假装是什么金风玉露的骗人。” “我没说过我孤独啊,我这样子是我自己选的,这不叫孤独,这叫一个人的狂欢。” ...... 优死了,子曰知道的时候,很冷静。 拿出了一根烟,点上。 我不太抽烟,这包烟还是优留在我这里的,第一口吸上去,被呛的疯狂咳嗽,眼泪掉了出来。 “什么破牌子,难道是假烟?”我想。 看了看,哦,三五,正常。 不信佛的子曰去爬了个普陀山,山顶上,我问见到的大师, “大师,我朋友死了,我能给她做点什么?” “多念经,做个法事给他超度一下。” “做了法事她下辈子还会做人吗?” “不一定,要看六道轮回,她转生到哪一道?” “那我希望,她下辈子做许愿池里的王八吧,至少多点钝感力。” “......”大师应该很无语,不明白这人到底是我朋友还是仇人。 我依旧常常去居酒屋,老板娘那里的酒提供的很随意,她招待客人从来不看客人想喝什么,一般是手边有什么,就会递过来。 森和吉田依旧在店里打工,哪个姑娘玩什么,一般都会先和他们去商量一下。丸太的业务实在是太广泛了,现在甚至扩展到了给伪娘打乳钉的程度。 老板娘笑着说:“因为丸太的第一个m很喜欢玩穿孔,生生逼的他把手艺都提高了。” 于是这周就给圈子里的两个伪娘穿了乳环。我没有一点兴趣,静静看着,一方面我这个行业不适合穿,另一方面乳环的性暗示太浓了,我对此实在是敬谢不敏。 顺便还听到一些离谱的故事,比如笑脸老师的群里,他晒出和姑娘的聊天记录: “求求你,我想你上了我。” “......” 果然禁欲系的问题是,总有人想给他“破处”啊。而且这种情节,不仅男人会有,女人也会有。真可怕,我摇摇头。 笑脸老师实在不是什么zuoai的优等人选,如果只想享受一个过程,子曰其实比较建议找一个万花丛中过的情场老手,从前戏到事后安抚都能完整care 到,这事儿除了天赋、技巧之外,还需要熟练度,笑脸老师看上去并不是很熟练。 偶尔喝了酒之后,我会想到优,她现在是在地府等轮回呢还是已经变成了许愿池里的王八呢?哦,不对,她是信仰天主教的,所以这时候应该在地狱里惨叫。 “于是,树干使大劲吹气,随后气就变成了这些话:‘我将简短地回答你们。当凶狠的灵魂离开自己用暴力挣脱的rou体时,米诺斯就把它打发到第七谷里。它落在树林里,并没有给它选定地方;而是命运把它甩到哪儿,就在哪儿像斯佩尔塔小麦似的发芽;它长成幼苗,然后长成野生植物:哈尔皮们随后就吃它的叶子,给它造成痛苦,并且给痛苦造成窗口。我们将像其他的灵魂一样去取回我们的遗体,但是谁都不能再穿上它,因为,重新占有自己狠心抛弃的东西,是不合理的。我们将把自己的遗体拖到这里,挂在这凄惨的树林中,每个都挂在它自己的、曾与它为敌的灵魂长成的荆棘上。’” ——但丁《神曲》 天主教认为,自杀的人违反了人性愿意保存并延续生命的自然倾向,但子曰清晰明确的感知到,优是非自然的,她是被人类社会所驯化的,是被她父母和命运所教化的,没有哪个天然的人会像优这样,唾面自干,所以“或许上帝愿意放过她,免去她在地狱的惩罚。” ——在教堂里,子曰跪在圣母面前,默默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