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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赢得大选,我也履行约定,一年内的大部分时间都要到第三区的主宅里,接受精英教育。
迟家亲缘单薄,规矩众多,我的母亲每次同我见面,都要训斥一遍我的礼仪,但她还是经常召见我,后来时间久了,我才从她别扭的行为中,看出一点她对我的感情。
她不赞同我与宋东阳的交往,她希望我能像兄长们一样,留在前三区内任职,不要总惦记着回第九区。
我很抱歉,但我做不到,我始终将宋东阳视作我的兄弟,将第九区视作我真正意义上的家园。
我的母亲低声叹息,她反问我:“那你的兄弟什么时候愿意同婷婷结婚?还是再准备拖上两年?”
我只能向过往的无数次那般回答:“我会近期前往第九区,同宋东阳商讨此事。”
我的母亲坐在高高的座椅上,低头看了我一会儿,说:“算了,随你吧。”
我向她行了礼,转身离开,踏上了前往第九区的高速列车。
列车驶入车站,我透过窗户看到了宋东阳,他穿着特首服,站在站台上,身姿笔挺,不亏是评选出的“最迷人的男人”。
我们隔着窗户视线短暂地交汇,他向我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那一瞬间,我以为我们又回到了曾经相依为命的时光,他那时总不吝啬笑容,但自从他当上特首,面无表情就成了他绝佳的面具。
我有时候也在反问自己,我们付出了一切所赢得的东西,真的值得么?
这样的他与我,过得真的快活么?
我走向了贵族车厢的车门,从列车到展台的三阶台阶已经铺上了柔软的红毯。我向下走了一步,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只手,茧子已经被药膏褪去,如今柔软而白皙。
我没有犹豫,握住了那只手,任由他扶着我,走下了最后几节台阶。
我们手牵着手,并肩而立,面前是数十家报社,他们的问题官方而严谨,我们的回答也严谨而官方。
我们在闪光灯的照耀下坐进了汽车的后座,我脸上的淡笑维系到了车窗升起之后的一秒钟。
我面无表情地问宋东阳:“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meimei?”
宋东阳依旧握着我的手,但他的话语却一成不变:“现在还不到时候。”
他这句话说了几十次,次数多得我无法不将它视作一句敷衍。
我将升起的愤怒一点点压了回去,我说:“特首大人,我meimei活不了多久了,至少在她死以前,您该满足她唯一的心愿。”
他在那一瞬间握紧了我的手,他缓缓地问:“这也是你的心愿么?”
“是的,这是我的心愿。”
在诺大的迟家中,唯有这个meimei能让我感受到温暖和亲情,我清楚地知晓她活不了多久了,在她死前满足她的心愿,就是此时此刻,我最大的心愿。
“迟睿,如果这是你的心愿,我答应你,立刻筹备婚礼。”
宋东阳的声线优雅而华丽,像是在咏叹。
我抽回了我的手,我说:“谢谢您。”
第40章
欢迎晚宴盛大而隆重,我和宋东阳恪守礼仪,表现得像完美贵族,我心里很不耐烦,在第三区天天就是这一套,回了第九区,宋东阳也给我弄这一套。
我正在算着时间,想着结束后找宋东阳一起睡,顺便聊聊天。宴会厅却出了点插曲,有个服务人员,不小心把饮料洒在了一位宾客身上,同宾客起了争执。
我向纷争的方向看了一眼,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宋东阳面色不变,用指尖轻扣了桌面,很快地,他的副手就下台处理那边的“小麻烦”。
那位副手很快回来了,又弯下腰,俯**同宋东阳说了几句话,宋东阳沉默了三秒钟,低声说:“把他安排到客房里。”
副手领命离开了,我心里诧异,也不压着,直白地问:“那个服务员有什么问题么?你没有让人将他拖出去,反倒将他安排在客房?”
宋东阳轻笑一声,说:“你还是老样子,想问就问,一点也不顾及什么。”
“我如果同你还顾及那么多,那日子过得多累啊。”
宋东阳低头继续切盘子中的牛排,切成了齐整的小碎块,就很不规矩地用他的盘子换了我的盘子,说:“吃吧。”
我低头吃我的牛排,一晚上无形的压抑总算好了些,也将刚刚的疑问抛到了脑后。
晚宴终于结束了,我谨慎地打了一个小哈欠,跟着宋东阳向前走,我困得快睡着了,身体依旧本能地维系着向前走的惯性,宋东阳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停下了脚步,我来不及反应,鼻梁直接撞上了他的后背。
他扭过头,轻声问我:“困了?”
我困得迷迷糊糊,神智也不怎么清楚了,干脆趴在了他后背上,像过往那样,同他说:“累,走不动。”
“我背你?”
“好。”
我话音刚落,他真的托住了我的大腿,把我背了起来,我的眼睛睁开了少许,却听见他温声说:“睡吧。”
我重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宋东阳的床上,偏过头,宋东阳也还在睡。
我的心也痒痒,忍不住抬手去摸宋东阳的脸,又滑又嫩,比女人还漂亮。
宋东阳眨了眨睫毛,睁开了双眼,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声音低沉:“别乱摸。”
我翻过身,软床扑腾了一下,我说:“摸个脸,不算乱摸。”
“那摸哪里算乱摸?”他很无奈地看我,像个包容的兄长。
……和谐……
我躺在床上,忍不住说:“你女人以后有福了。”
说完了这句话,我又补了句:“你别碰我meimei,她身体太差了。”
“迟睿。”他突然喊了我的名字。
我扭过头看他。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钟,说:“我不喜欢你meimei。”
我反问他:“你不喜欢她,你当时为什么答应娶她?”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谁让她是你meimei。”
他这句话说得我挺堵心的,我翻过身,背对着他,不说话。
他轻轻叹息,他说:“迟睿,我会娶你的meimei,我们永远都是兄弟。”
这是他第二次给了我承诺,但我听到这句话,却不像想象中那么开心。
我在不开心什么,我并不清楚,但我在第九区没呆上几天,就返程回去了。
宋东阳向我父亲正式提出了举办婚礼的申请,我父亲也同意了,盛大的婚礼前需要繁杂的筹备,我也参与了婚礼的前期准备中,没时间再去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meimei得知了婚讯,病情大为转好,久违地离开了轮椅,在花园里走了一圈,我搀扶着她的手,细细地同她说婚礼的细节,她的脸红扑扑的,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