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4上

    现在卞敏镐因为抑郁症加重，没有事情可做，无精打采地看书或电影度过时间，突然注意到车宇京房间里空着的笔记本。

    以前对成功和荣誉的渴望以及认为像我这样的人会写出令世人惊叹的伟大文章的自负感压得我无法动笔。但是现在既然被关在车宇京家里与其他人没有交往，自己也因错误而失去了所有人，并且意识到现在已经没有人会用我的文字来赞美自己，反而更容易写出好作品。

    卞敏镐虽然有点恶劣行为和抄袭前辈文章之嫌疑，但参加比赛决赛并且几年来一直担任讲师这些表明他并不是完全没有实力。所以他写出来的文章可能会是相当高质量的。

    一开始只是涂鸦一些想法或句子在笔记本上，如果要正式开始写作肯定手写难以承受吧？所以卞敏镐向车宇京要求借笔记本真好。说长时间没机会写作了。

    车宇京虽然对哥哥长时间做某事感到高兴，但不太相信他真要开始写作。之前通过文学和猫给过机会却只接受了名声而未能撰写出真正优秀的文章。怕他联系外界就干脆将笔记本取下LAN卡禁止联网后交给了他。

    但还好吧？

    给了笔记本后果真卞敏镐开始动手写字？

    稍微有点内疚心情的车宇京希望能读读卞敏镐所写内容。

    同时也掌握住节奏。这篇文章可能会引起轰动呢。

    敏镐的文章中透露出的性别歧视和自我怜悯被削弱了，比想象中要好得多。车宇京也长期参与文学社团活动，现在虽然以轻小说为主力出版，但基本上是一个有眼光的人看到了成功的可能性。

    所以车宇京开始真心支持卞敏镐很久没有做过的事情。

    哥们这篇文章真不错。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出版。啊，如果让别人知道哥在这里会有大麻烦，所以当然不能用本名，借用其他人身份。但钱肯定会给足。如果你愿意我还可以展示结算记录。脸色怎么了？难道因为我在旁边而把债务都扛下来吗？难道担心我会占便宜吗？或者等情况好转后也能公开说是哥写的？

    总之继续写下去吧。怎么样？

    卞敏镐并不完全相信车宇京说将告诉他作家就是他自己这一点，并不感到不快。毕竟从来到车宇京家后第一次尝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虽然严格地说是自找），每天与车宇京发生类似强jian行为般的性关系、无法掌握权利、完全失去外出自由、尽管在金钱方面车宇京慷慨解囊但实际上那并非卞敏镐所期望之事等等；因此两者间理解关系首次达成共识应该属于头一遭吧。尽管卞敏镐仍无法外出，并且每晚必须服侍着车宇京而无法与外界联系，但即使如此，在遭受挫折时提供帮助、阅读其文字并表达爱意和期待支持着他所从事工作时确实让人感觉相当愉快。

    确实是个疯子，　但还是觉得他对我的喜欢是真心实意地。

    也许车宇京自从把卞敏镐带回家之后，就没有像现在这样幸福过。以前总是想着出去，不笑，无精打采地对待一切的卞敏镐最近却没有提到要出去了，似乎恢复了一些活力，并且尝试和车宇京进行对话。甚至微笑作为回应。从车宇京的角度来看，他是不是真的有恋爱的感觉呢？当然亲吻或者拥抱还是令人难堪的事情但...如果看外传B中车宇京为了让卞敏镐开心而努力调整心情时哈哈哈哈哈即使做了很多好事以前总是沮丧的卞敏镐明显积极地回应着。感觉有点晕。

    所以那段时间氛围可能非常温馨吧？一起看电影、读书、有时候辩论、帮忙找写作需要用到的资料等等。鼓励他并准备美食给他。甚至在性行为时也充满柔情蜜意。虽然因个人喜好原因不能完全放弃学术方面但与车宇京发生关系过的人们可能会被吓坏...　哈哈哈

    搂着卞敏镐说“我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样”，即使自己都未必知道。

    为何如此空虚对于车宇京本人可能并不清楚吧。只要敏镐哥说要出去玩烦人态度消失成为高高在上顺从奴才就够了，毁灭自我的梦想成功控制自己正如先前所期待那样认可这种状态吧这次大概会认定已经完全征服了卞敏镐。

    所以当文章初稿接近完成时，　车宇京决定参加母亲安排的相亲。

    虽然年轻暂时没考虑结婚，　但得开始寻找对象才行.　并且通过这种方式可以防止母亲烦扰.

    一个穿戴整洁打扮良好日子卞敏镐坐在沙发上摆弄笔记本皱眉问道：

    －　今天去哪里？

    －　是啊，　可能晚些回来.　晚餐在冰箱里你可以热着吃.

    －　因工作?　去哪?

    －　不?　相见.

    说着，　车宇京将皮鞋塞进名牌皮鞋后跟处.　因身体稍微弯曲未见到卞敏镐表情。

    －　...相见?

    －　啊，　是母亲安排给我的机会我也该站稳立场.

    －　......那么，　就只是试试水?

    －　嗯?　如果顺利或许能和那女孩结婚呢.

    即使现在出发，也会很勉强地按时到达约定时间，所以车宇京匆忙离开家，并没有好好观察卞敏镐对他话语的反应。

    这件事我会后悔很久。

    卞敏镐勉强没有把笔记本扔掉。

    最近吃得不多，可能有些力气不足的原因，但或许是继续写作让心情稍微平静下来了吧，内心积压即将爆发的愤怒和沮丧似乎找到了一些出口，也许正是因为这个。文字就是这样子的，无法避免地流露出内心。

    合上笔记本盖子后，卞敏镐摸了摸额头。该死的，那么我算什么？难道真要成为性奴隶吗？那你笑得那么高兴干嘛？当初看见奴才想写点东西就嘲笑我算什么？

    然后一丝希望悄悄升起。如果车宇京结婚了，　我能自由出去吗?　尽管已经有配偶，　他们怎么可能囚禁住我...

    接着那天晚上床上期待被残酷地打破。

    在微弱的希望悄然升起。如果车宇京结婚了，我就可以出去了吧？无论如何，有配偶的人也不会把我关在家里吧…

    然后那天床上期待被残酷地打破。

    －　为什么要放走哥哥？

    －　…你，即使结婚了，呃，还能这样…！

    －　反正是政略婚姻，又是秀窗夫妇。对方要找情人也行啊。这个圈子里有很多这样的人。

    －　哼，那么我…

    －　我说过了。哥哥现在不能离开这里。

    －　......！

    －　哥哥除了这里没有别处可去。谁会来找你？所以永远都应该留在我的身边。

    卞敏镐感到绝望。

    表面看来生活并没有改变。车宇京依旧在上班前亲吻着卞敏镐的脸颊，而卞敏镐默默地写作，并时常看电影或读书，在晚上与车宇京缠绵。卞敏镐比以前更加沉默寡言，但写作速度却更快了。

    车宇京问正在写结局部分的卞敏镐：这里和原本情节有些不同呢？原本主角是要寻找延续生命的理由才对吧？

    －　嗯，想换一下风格。

    －　唔唔，　我觉得原本结局挺好啊.　怎么换?

    －　...正在考虑几个想法中选择哪一个.

    －　给你建议选什么好，　试着说一下?

    －　不喜欢。

    片刻间车宇京脸色僵硬。卞敏镐急忙补充道：

    －　啊，　所以，　虽然到目前为止真心感谢您...至于结局部分，　我想自己决定。

    －　嗯，　那好。

    因为许多作家都固执己见，　车宇京认为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就按照哥哥意愿办事吧.

    车宇京外出工作时遇见先前见过女性.　凭借之前交际圈所产生联系基础，　车宇京母公司取得一项不错业务，并且借此机会可以顶撞母亲责备他.　还拿着解除订婚牌照压力牌给自己增加筹码.　后面则全力投入发行卞敏镐小说之事.　看起来轻小说品牌确实难以下注所以计划创建一个通用小说品牌，并且即使是自己当老板也难专门只发表敏镐小说所以致力于挖掘其他作者。

    因此，最近的车宇京忙得不可开交。有时加班回来只是和卞敏镐亲吻一下就睡了。但是当小说完成、新标签成功推出、母亲那边处理妥当后，或许可以更频繁地见到敏镐哥哥。带着这样的想法，车宇京坚持忙碌的生活。

    将完成的小说手稿存入USB并交给车宇京那天，比任何人都高兴的也是车宇京自己。而作家卞敏镐本人却面无表情，并没有太大激动之情。那个晚上，在激烈性爱结束后紧紧拥抱着他的车宇京身旁，卞敏镐突然问道：

    －　哟。

    －　怎么了，哥？

    －　我对你算什么？

    车宇京心头一震。通过贴在一起胸膛传来振动。

    －　这问题真...多浪漫啊。虽然看起来不像，但我知道哥你其实很富有感性呢。所以作家也会这样做吗？

    －　不要绕弯子了，别开玩笑。

    卞敏镐声音略显沉闷且平静到让人发毛。

    －　那...

    车宇京喃喃自语着心中思索：对我算什么？问这种问题有什么意义呢？反正都是我的东西啊。

    －　比任何东西都能让我的生活更愉快的存在吗？

    －　......

    －　除了哥以外没有其他能如此让我享受生活的存在了。

    －　......好吧。

    卞敏镐迟疑地回答道。

    车宇京将头靠在他额头上，闻到与自己相同香波气息。

    即使在公司里也得到了良好反应，　卞敏镐写的小说.　尽管氛围稍显沉重，　但文笔还过得去，　并且深刻描绘出内心世界.　然而关于模棱两可结局部分意见分歧颇大.　能够用文笔牵引读者直至结尾，　但总体感觉结局过于敞开.

    “主角究竟怎样结束描述有点欠缺。”

    “似乎暗示死亡，　或者开始寻找完全自由重新开始新生……”

    “建议作者朝更明确方向修改一下?老板您怎么看?”

    所有目光聚焦在车宇京身上.　因为卞敏镐是由他挖掘出来成为作家.

    “嗯…难说.　不确定听取我的建议.”

    带着含糊表情耸耸肩.

    “因为对结局相当执拗。”

    “那…现在文章也不错啊，　照原路走应该没问题。”

    谈话就这样结束了。

    书摆放在书店的那一天，下班途中车宇京拿着初版本，哼着小曲回家。为了宣传标签，公开了部分内容以连载形式时反应也还不错，预订这本书的人们也相当多。最重要的是想看到卞敏镐看到自己写的文字以书籍形式出现时的表情。会感动吗？会苦涩吗？还是纯粹高兴呢？无论是什么表情，车宇京都有信心尽情品味。

    刚走进门厅车宇京就意识到有些事情不对劲。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客厅和厨房地板上随意摊开的餐桌椅子。像堆积成山然后突然被踢倒似得。衣柜敞开着，在一个角落挂着的领带全都被掏空了。

    车宇京抬头望向天花板。天花板上有一部分被撕裂开来。这里绝不可能是施工质量差建筑物，而且根本不知道使用了什么工具，墙纸和水泥破损露出内侧挂着电线和管道。虽然只是很小一块区域但足够挂个绳子之类东西。

    那里悬挂着一条领带拉得很长。车宇京茫然地盯着暴露出来的管道看去。像空调管道似乎有重物悬挂过导致其中一边凹陷了。通常管道能承受相当重量但偏偏系绳处正好在接缝位置，并非设计承受70kg左右重量所以稍微歪斜就将其从那儿掉落至地面上滴水流淌出来更加恶化局面。

    车宇京漠视自己袜子湿透跑向躺在地板上人身旁.　拉紧另外一个领带倒下卞敏镐，　幸运地他还保持清醒.　但即使乍看之下可见头部伤口严重.　车宇京家屋顶极高因此.　掉落前已经长时间悬挂于此可以明显看见脖子周围青紫印记.

    车宇京发抖声音打电话报警119号码并未注意自己说话内容或者解释状况.

    救护车和119队员来到现场，将只剩微弱呼吸的卞敏镐抬上担架时，车宇京在卞敏镐倒地处附近找到了一张纸。也许按照卞敏镐原本的计划，那张纸应该就放在他脚下。车宇京用颤抖的手紧握着那张纸。眼前映入眼帘的是卞敏镐亲笔写下的字迹。

    这就是我决定的结局，混蛋。

    －－－－－－－－－－－－

    车宇京抓住卞敏镐的脖领。

    －　救了你这个家也没得偷，还帮你还债、出版书籍，结果你却这样背后捅我？

    －　那就拿出长期来换吧。

    卞敏镐眼睛一瞪。因为车宇京握住他的脖领而喘不过气来。

    －　如果觉得我花在你身上的钱不值得，那就还给我啊。之前无论我做什么都说要还债时拒绝我的是你─

    －　就为了这点小钱现在这样？

    火光从车宇京眼中迸发。他紧紧抓住卞敏镐的脖领往外拉。

    －　似乎说过只要听话就会让你舒服多少次了。到底反抗到底有什么理由？

    一记拳头飞向侧面脸部。鬈发微微打散。

    －　我看起来那么轻视？我的话像放屁一样？

    －　咳，对于人类言语...没有尊重...

    车宇京额头皱纹深陷。两人几乎贴着鼻子靠近。

    －　以哥哥有何资格接受人类待遇呢？

    卞敏镐面容扭曲。

    －　你搞清楚再说，

    他竭力大声嚷道：

    －　我努力30年想被当作人看待，该死的东西！

    勉强摸到床边两臂战栗地振动着。他像呕吐般用尽全力喊叫：

    －　出生在贫困家庭里，忍受父亲整天喝酒诅咒，在毫无金钱支持下去文昌学院求艺术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也想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

    车宇京松开手。卞敏镐咳嗽着说话。房间回荡起声音。

    泪水涌入眼中，看不清车宇京的表情。

    －　所以是想要像个正常人活下去？那种态度？

    只有车宇京声音传入耳中：

    －　还欠债购物名牌、被承诺成教授位置后遭遇欺诈结婚、剽窃别人文章提交最终连原先包容自己直至最后被甩掉的前女友都对待如同垃圾？认为这些行径是一个正常人应该做的事吗？

    调笑夹杂其中。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　卞敏镐趴在床上急促地呼吸并喃喃自语。

    －　是啊，　实际上确实有点像渣滓一样生活过。

    －　......！

    －　或许...　因为我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总是羡慕那些永远闪耀的人。无论是才华、金钱，还是温暖的家庭，或者爱自己的人。

    卞敏镐生活中普遍存在缺乏，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感觉到自己所没有的东西，这种感觉非常痛苦。

    年幼且不成熟的卞敏镐为了保护内心不断找借口。我并不属于这样的人。事实上我真的很了不起，只是还未抓住机会而已。如果有人认可我的能力，就可以摧毁那些轻视我的小孩们，并将他们压得鼻子塌平。对于即将成功的未来而言，那些卑微地求着别人帮助自己的家伙只是一群可怜之辈。

    否则就无法忍受下去。

    写作尤其写自传故事真是件神奇之事。

    复杂和痛苦情绪涌现出来后被净化成语言，并以第三者视角客观看待，在同时也能沉浸其中如同故事主角一般。在拥有时间为唯一财富时长期写作、持续挖掘内心创造新世界、思考什么使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以及接下来该做什么等问题上始终如一。

    与初次踏入车宇京家前相比，在此处牵涉名誉和尊严时从未发生过。因为优越感和傲慢遮蔽了卞敏镐眼睛。直至失去所有东西后才最终能够客观审视自己生活，并勇敢面对曾经多么卑微地存在过。

    卞敏镐只是转动眼珠，盯着车宇京的膝部附近。抬头就能看到脸，但他没有那个心情。

    －　像你这样天生拥有一切的人不懂得。

    －　......

    －　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要多么绝望地挣扎才能确信自己是个好人呢。

    卞敏镐用手臂遮住双眼。泪水在闭着的眼睛上施加压力后顺着脸颊流下来。

    －　...对杜娜、对东勋哥哥...　对系主任、或者对于吴海雪。

    在黑暗中，卞敏镐想起了曾经见过的人们的面孔。

    －　我肯定是个彻底没出息的家伙。现在我明白了。

    卞敏镐偷偷擦去泪水。他含糊地说话时身体颤抖起来。

    －　即使如此也不想死得像条狗一样。

    直到此时车宇京的脸才映入眼帘。一个从未见过的表情：震惊、悲伤、愤怒和好奇混合在一起，十分奇特。

    －　我会以人类之姿死去。我的最后由我决定。

    忍受着胃里翻滚感觉，卞敏镐睁开了眼睛。

    －　如果不能当作人看待我，请离开我的生命。

    虽然紧张得牙关咬紧，但车宇京没有任何反应。失去力气后倒在床上。恶心袭来。

    站立片刻后听到车宇京走出房间时发出声音。正当步行至单间门口时，卞敏镐开口了。声音很小但因为病房够安静所以足够让车宇京听见了：

    “......无论结果如何，　能帮我出版书真是谢谢。”

    门关闭了。

    同时被压抑住的哭声爆发而出。头上缠满绷带，　脚踝骨严重错位，　插管穿插环境服装内，　卞敏镐悲伤地放声大哭.　悲叹自己和别人所有时间都已毁坏殆尽.

    有一段时间，卞敏镐不得不住院。

    车宇京对待卞敏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地点从他的家换到了一个单人病房，当车宇京不在身边时，只有护理员一直看护着他这一点有所不同。

    经过一段时间后，头部伤口几乎完全愈合可以出院的诊断下来了，但车宇京却没有让卞敏镐出院。

    －　为什么？又想再死一次吗？

    当卞敏镐问道时，车宇京带着扭曲的微笑回答道。

    －　又要做些什么事情呢？哥应该待在安全的地方。

    话无法说通。卞敏镐尝试恳求和发脾气都没用，但车宇京却固执己见。

    白天见到的人只有护理员（写作监视员读作）以及偶尔前来进行例行检查的护士和医生。晚上则由车宇京代替护理员坐班。

    在充斥着药物气味和白色病床的空间里，卞敏镐感觉自己正在逐渐消失。就像被钉进一个连光线都无法透入的储藏间里那样孑然一枝花朵般。

    虽然认为已经彻底耗尽力量倒下了，但还残留着些微弱迹象。

    卞敏镐觉得自己产生了荒谬至极的想法而露出苦笑。

    但他并不想就这样消失。

    如果车宇京堵住所有退路让他唯一能选择的是死亡，　那么他会选择结束自己生命.

    但如果其他路打开给予机会去过更加人性化、少悔恨、少伤痛...　的生活.

    自入院后已经过去多长时间也记不清楚了

    刚醒来时听到喧闹声

    －　您这样随意进来可不能啊！

    －　哎呦，　我似乎没伤到病人吧?　只是探望而已啊.

    传来护理员与陌生男子声音

    －　我可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　不对，　是成为囚徒与看管者吗?　见个人还要得到宇京哥允许？让开.

    随着门被打开传来轻微尖叫声

    －　啊，　你好.

    穿便服举止轻松友好地举起手示意.　卞敏镐忍不住眼神茫然.

    －　我是车允成（就车弟弟我忘了叫啥了）.　曾经见过我吧?

    ...记起了.　跟车宇京第一次外出购物那天相遇，　应该是车宇京弟弟.　或许...　是母亲另外一个孩子.

    目光交汇时车允成羞怯地笑了起来.

    卞敏镐用怪异表情盯着他.　这个人为何在这里？

    当车允成的眼睛相遇时，他微笑着。

    卞敏镐用疑惑的表情盯着他。但是那个人为什么在这里呢？

    －　因为是哥哥的朋友，可以叫我敏镐哥吗？

    －　...嗯。

    －　虽然您可能比我大很多岁，但请随意说话！

    卞敏镐有些慌张地回答。车允成像进入自己家客厅一样走进病房，并坐在监护者椅子上。

    －　实际上我并不是来找敏镐哥的事情，而是要和宇京讨论一件事。

    －　......

    －　这个人根本就不接电话。公司派人去也被拒之门外。上次去百货商场找他也没帮忙...所以才来医院找他。如果到这里应该能见到宇京。

    －　...你怎么知道？

    －　看起来好像是由哥哥支付医药费的。追踪账户或卡片什么的都不难啊。

    卞敏镐对于毫无顾虑地提及非法行为感到震惊。车宇京也如此，这家伙也如此，这家庭所有人都铺设了钢板在脸上吗？

    车允成露出有些尴尬的表情。

    －　哦，在家庭争执中总牵连到你真得很抱歉。看起来身体状况也不太好...

    －　......

    即使如此还没有离开的打算。真要等到车宇京来吗？突然间卞敏镐头脑闪过一个念头：是否可以告诉车允成自己处境困难并请求帮助呢？两哥哥看起来关系并不亲密，如果自己能够提供帮助让其见面会怎样呢...

    手机震动声传来。

    －　啊，请稍等一下。

    车允成站起身接听电话了.　尽管表示考虑了下转移到角落与对方通话，　但因为病房安静所以谈话内容全被听见.

    “又XX建设？”

    从车允成发出恼火声音

    “那边不能给4周前置条件?　难道需要展示实力?”

    ......虽然具体情况未知但已经推测出某种局面.

    该死，　这就是财阀吧，　是黑社会份子吧?　卞敏镐放弃向车允成求助计划.　如果利用反而可能适得其反甚至麻烦重重.

    结束通话的车允成把两条腿搁在监护人的椅子上坐下来。

    －　但我觉得宇京和哥哥之间关系还挺好的。

    －　......

    卞敏镐无法坦率地说出口，闭上了嘴。车允成喃喃自语道：

    －　我虽然没有像宇京那样和哥哥一起长大，但是我记忆中的哥哥似乎并没有像对朋友那样关心过我。

    －　...学生时代应该很受欢迎吧。

    －　是啊，虽然受欢迎和交朋友多是不同的事情吧？

    车允成扬起嘴角微笑着说：

    －　老实说，要么有钱、长相平均身材也好，所以粘着我的人可不止一个呢。

    他知道。卞敏镐感到自卑可能也源于同一点。卞敏镐至今仍记得当初被车宇京载着奔驰跑车问：“你不会做公交？再见～”这件事。这也是让卞敏镐长时间沉溺于名牌品牌的原因之一。

    －　可能正因为如此，接近者难防、离开者难留。就算只共度一个晚上的对象恐怕也数不胜数吧？

    这对于已经知晓的卞敏镐来说并不太惊讶。接着他回想起了车宇京左手无名指戴着戒指的场景。

    －　...尽管如此，　还是订了婚.

    卞敏镐结巴地停顿了下来。而车允成只耸耸肩膀表示无所谓：

    －　啊，　嗯，　富人圈里类似类型还真挺多呢.

    车允成交叠双腿将目光转向窗外：

    －　那个未婚妻啊，　或许具体细节不清楚，　不过你应该大致明白我和女方玩得有多疯狂吧？反正早晚我们俩都会被出售掉罢了。

    －　被出售...?

    车允成转头看向卞敏镐，并前倾身体低声说道：

    －　最近富豪们即便私底下见面也努力营造类似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