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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书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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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学前一天,菲欧娜从伦敦的公寓回了趟庄园。冷漠的太阳不遗余力的发散着热能炙烤着大地。她从公寓外的小巷里幻影移形落到村里的小溪旁,仰躺着落到湿润的草地上,她还是没有习惯幻影移形。

    林间有微弱的风,树叶沙沙的鼓掌,时不时未露面的小鸟轻声的问候,蟋蟀和蝉震动着翅膀。溪水像绸缎一样,她伸出手拂过光洁的水面,涟漪像在这里嬉戏过的孩童一样快速的消散。

    达莱娅在石砌的堡垒里等她。

    达莱娅细长的高跟鞋在木地板上优雅的踏步,她把手里的文件交到菲欧娜手上。做上精致的美甲的手指轻轻把菲欧娜脸旁的碎发拨到耳后,热情的红唇上扬起迷人的微笑。“签上字,我们就关了酒坊。”

    菲欧娜接过文件,手握着笔踟蹰着下不了手。她知晓父亲不多,那个有着异国风情的酒坊在她眼里像是与父亲隔空交汇的链接。达莱娅握住她停滞在空中的手,“或许,该在更正式的位置签字。”她的手也如此冰凉,她带着菲欧娜走上二楼,藏书室的隔壁那曾是历代庄园主人的书房。

    菲欧娜甚少踏入这里,枝形吊灯从房顶垂下,反光的橡木地板带着迎来送往的圆滑,其余物品都被遮盖住,盖布模糊了家具的用途,从高大的落地窗看出去,前院的景色尽收眼底,高大的橡树伫立在道路两旁,花圃里四季都有鲜花盛开,四叶草形状的喷泉池顶端站立着一只骄傲的苍鹰。

    窗前深蓝色的丝绸下盖着一张庞大的书桌,长方形的桌子在厚重的布料遮盖下看起来像是一具棺材。麦穗状的壁纸不显历史看起来仍然富有生机,壁炉上方挂着的女神德墨忒尔的油画栩栩如生。

    达莱娅的高跟鞋在房间里‘嗒哒’响起,回声在空间里不停冲撞。

    她拉下书桌的被子,唤醒它。

    坚实的实木书桌线条直来直往,寥寥无几的装饰都在抽屉把手上。达莱娅按着菲欧娜的肩膀让她在桌前坐下,她背对着窗户,文件的底部落在人影里,她潦草的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目光一刻也不愿在纸张上多做停留。

    达莱娅接过羊皮纸轻缓的舒了一口气,像小时候每个夜晚的告别一样吻在她的额头。“熟悉下这里吧,以后的决定都要在这里完成。”说完她的身影同鞋跟的踢踏声一起走出了房门。

    菲欧娜拉开书桌的抽屉,渐渐温柔的阳光下气流扬起的灰尘在光线里不断旋转,像是篝火旁不知疲倦的胡旋舞。抽屉里一本书封面都已经残破,菲欧娜拿起书脊,几份久远的来信从松垮的像是随时要散架的书页里落出来。

    ‘亲爱的萝塞拉

    一切都好吗?

    很抱歉我们本该在圣诞节订婚,从霍格沃兹毕业就结婚的,我却因为一些个人的原因辍学跑到美国来。

    再次真诚的跟你道歉。

    你知道的,婚姻这种事,在我们这样的家族里当事人往往是做不了主的。

    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漂亮又热情的女孩子,对我们即将结婚这件事,我没有一点不愿意。

    我们身不由己,命运如何,就该如何。

    致以美好的祝愿。

    斯泰兰·福利   10。12   1976’

    ‘亲爱的斯泰兰

    谢谢你写信给我。

    真是多亏了你,我在小姐妹中饱受赞誉。

    还在跟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球赛中开心到连续丢了好几个球,最后拉文克劳以五十比两百的比分为格兰芬多增添了更大的夺冠优势。

    不过这根本不重要不是吗?

    只是一场比赛而已,有什么能比去到美国的吉普赛姑娘更值得你在意呢?

    我为你的天性担忧,它充满了太多的人情乳臭!

    愿你…

    萝塞拉·沙菲克   10。21   1976’

    菲欧娜将信纸对着灯光才勉强看清出最后一句话,‘愿你归航的船只不在任何港口多做停留。’它被狠狠的划去,末尾还有水渍。大概是眼泪吧,她想。

    彼时她年少的父母正在为得不到的东西拉扯、对峙。

    要在堆积如山的回忆里把一些死去的记忆拉出来,掸开它的灰尘。她对于父母之间是否存在爱情这回事知之甚少。最清晰的记忆是庄严被袭击的第二天,达莱娅带她回到庄园,傲罗们在城堡里搜索着一切证据,她从那些高大的成年人的间隔里看到奢靡的舞会大厅中她的父亲死死的把母亲抱在怀里,他们已经僵硬的遗体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紧密相拥。

    生命尽头的拥抱能说明他们的感情吧。

    母亲寄出的信件里还有一张小纸条,是菲欧娜的姨妈达莱娅写的。它应该是被慌乱的塞进信封里,岁月使它凌乱的折痕更加明显。

    ‘萝塞拉在和格兰芬多的魁地奇赛上摔断了左手。’

    父亲的信件里还附带一张他与自由女神像的照片,似乎是在讽刺他们不得不携手进入的围城,那张照片被菲欧娜的母亲丢在火堆里,烧坏一个角,又从火焰里捡拾起。后来连同他们的一切通信被菲欧娜统统丢进壁炉。

    一道来回的信件自然不是全部,菲欧娜自信就算父亲心系他人,也绝不会对在因他而起的愁思中负伤的女孩置之不理。

    “艾比。”

    小精灵从门口的走进来,哭着说道,“主人,你回来了?”她用身上洁白的茶巾胡乱的抹着扑簌簌从圆圆的脸上落下的眼泪,“主人去伦敦不带艾比,艾比是个没用的小精灵….”她开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菲欧娜走过去蹲身摸着艾比的脑袋,安慰道,“不是的艾比,我只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做,等我毕业天天都在家里吃你做的饭。”看到艾比止住哭声她晃了晃手里的信件,“艾比,现在帮我做一件重要的事。

    楼下的图书管和这个房间,每本书里都看一下有没有这样的信件,全部找出来。”她把信件放进口袋里,走出房门时对已经开始忙碌的小精灵又补充一句,“找到了都寄给我,寄到霍格沃滋。”

    猫头鹰棚屋有个稍大的架子是留给菲欧娜的苍鹰赫尔墨斯的,肃杀的风从棚屋四处灌进来带着一丝丝细沙一样的雪。菲欧娜从赫尔墨斯的腿上取下信件。

    赫尔墨斯依旧高傲的看着菲欧娜,锐利的眼神像是能看透一切。菲欧娜闪躲着不对上它的视线,傲慢的鹰长鸣一声,像是对弱小的主人发泄着不满。

    赫尔墨斯是菲欧娜父亲的鹰,对菲欧娜来说它不像是宠物,更像是一个睿智不言的神圣生灵。

    “嘿,你在这里。”弗雷德和乔治从楼梯走上来,一副终于逮到她的样子。

    菲欧娜自然的把信件放进口袋,赫尔墨斯在她分心之时狠狠在她头上啄了一下,眯起眼睛定定的站在栖木上高昂着头。她揉着被啄痛的脑袋,衣服口袋里另一只手紧紧的攥住那封来信。没好气的刚想开口,又转念想到都不关弗雷德和乔治的事,不该把脾气撒到他们两个人身上。

    “怎么了?”她笑道。她不知道自己扬起嘴角的弧度像在大庭广众吃了一只臭虫一样尴尬。

    “哈利他们找到地方了。”弗雷德大大咧咧的说着,在空中挥了挥食指,示意着他们的在猪头酒吧签下的约定。

    乔治单手搭在扶手上,接了下句,“今晚七点半,在八楼。”他看着菲欧娜又带上去年他给她的围巾,像是抹干了一面被雾气笼罩的镜子,心情又透亮起来。

    乔治发现她褪去婴儿肥的脸上多了两个酒窝,每牵动一次嘴角就会出现浅浅的痕迹,如果她开心的笑起来的话会更明显。像是两潭深不见底的泉眼,他不知道弗雷德有没有踏进那里,反正自己是一头栽下去就起不来。

    “嗯,那,不见不散。”她说着走下陡峭的楼梯,没有再留恋的意思,侧身掠过他们连一个拥抱都不肯贡献,揣在兜里的手也始终没有拿出来。

    浴室的热水始终还在流淌,镜子还是会被水蒸气蒙上薄雾,让人什么都看不清。像是暗室里的幽灵,告诫自己看不见就是不存在,但不是真的不存在。

    只要稍稍拧动开关的旋钮,钨丝灯带着电流的嘶嘶声,灯光从昏暗到明朗,蛛网,幽灵,废弃的家具,什么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他没有勇气按下那个按钮。

    乔治还是忍不住试探的开口问弗雷德,“你不觉得她最近怪怪的?”他抬了抬下巴指向菲欧娜离开的方向。

    “她不是一直这样吗?”弗雷德不以为意的说道。他会在那样破败的房间里捉迷藏,会夸它是比尖叫棚屋还要有趣的地方。

    乔治想起爸爸在车棚修理那台老福特汽车的样子,明明不算炎夏汗水却让他的脸看起来像是在洗脸池里泡过一样。

    他做着一件并不擅长的事情。卸下轮毂,打磨掉铁锈,然后又装上。

    坏掉的螺丝没有一样的替换,他从仓库的一堆废铁里翻出一个差不多的,施了一个膨胀咒,让小一号的螺丝能匹配得上。

    咒语总有消失的时候,在试驾时就出了毛病。他、弗雷德、罗恩和金妮坐上汽车,正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他们要去哪里冒险,车子就发出强烈的嗡鸣,细密的汗珠又在爸爸的额角呐喊。

    膨胀咒语,汽车的嗡鸣,周而复始。最后连村子都没出去就看到mama系着围腰从家的方向走过来让他们回家吃饭。麻瓜世界的新鲜玩意儿总能给晚饭增添谈资,虽然它并不完美。在他们的吹捧中,爸爸决定明天去一趟麻瓜的汽车修理厂,带一个新的零件回来。

    替换掉不适配的那一个。

    一艘航行在海上的船,每次着陆时都替换掉被海水腐朽的木板,等它的木板被全部更换完时它还是不是原来的船。如果是弗雷德的话,他一定会说,‘当然是了。’

    在木板嵌上船体的那一刻,它就不再是一块普通的木板,它就是组成巨大航船的一部分,是船本身。

    所以一颗小小的螺丝又能算得了什么。

    只是爸爸的汽车,由那颗不起眼的螺丝开始,除了发动机和外壳几乎全都换过一次。废旧的小螺钉牵连出其余的毛病,像是没在海里的冰山,大部分都沉在rou眼不可见的地方。

    像是平时上课一样,菲欧娜坐在弗雷德和乔治中间的软垫上。有求必应屋的一切为训练黑魔法防御的设施像是在这间鲜有人进的屋子里严阵以待的卫兵,等待着王权的召唤。

    菲欧娜的思绪又来到那些信上,跨越海峡的最后一封信,是归国的欣喜。斯泰兰·福利说,‘不知道这封信和我哪个先来道你面前,我想,你我的缘,早已牵上了联系。’

    他错过了圣诞,在草长莺飞的时节回到生养的土地上。

    ‘嗒’,弗雷德在菲欧娜面前打了个响指,笑道:“怎么,优等生也有上课走神的时候。”座位上的人一个个站起来,拿出魔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什么的菲欧娜一脸茫然的看着人群那头的哈利问弗雷德和乔治,“刚才说了什么?”

    “把魔杖拿出来。”乔治用吓唬小孩子的口气说道。菲欧娜恍恍惚惚的站起身把魔杖抽出来,带出一小节羊皮纸,被她慌乱的揉作纸团又塞回去。

    “除你武器。”菲欧娜还没来得及惊叹,自己的魔杖就飞到了乔治的手里。身边也响起一句句咒语,一对一的实验着这样一个平常却一招制敌的魔咒。

    弗雷德拿过乔治手中菲欧娜的魔杖,细细端详着,他窝起嘴唇作出一个老态龙钟的模样,咳嗽几声故作出苍老的声音说道,“黑檀木,十一英寸…”他恢复自己的声音问菲欧娜,“杖芯是什么?”

    菲欧娜压低声音让她听起来也年迈一些,“龙的神经。”乔治也模范着年老的声线,像是知晓世界秘密的老者一样叹道,“不循规蹈矩的年轻人啊…”他看向远方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

    菲欧娜发自内心的笑起来,弗雷德和乔治在她眼里像是卡壳的画片,一格一格的慢动作。像是他们真的一起走过了漫长的岁月,变成了行动缓慢的老人。

    菲欧娜拿回魔杖试了好几次,直到集会结束也没能缴下任何人的魔杖。

    她沮丧得像是一只失去思维的幽魂,跟着人流走出有求必应屋的门。

    弗雷德和乔治跟在她身后,弗雷德安慰着她,说的话没一句是她爱听的,她越走越快,身后的头发随着步频急躁的跳跃。在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的门口,她才停下脚步,转过身一头栽进乔治怀里,哭丧着脸说,“乔治,弗雷德笑话我。”

    乔治一脸胜利者的姿态笑着摸着她的头说,“那我们不理他。”

    弗雷德心里暗骂乔治这个叛徒,从小‘我们’这个词都指的是他和乔治,什么时候乔治和菲欧娜成了‘我们’,还有乔治明明跟在她身后什么都没说,为什么又可以得到不一样的对待。错综复杂的思绪里都不知道找拿一件事来咬牙切齿的好。

    “那倒是不至于。”菲欧娜从乔治怀里抬起头来。

    乔治想,她总是那么擅长点到为止,当日的龃龉从不过夜。

    她从乔治身前过来抱着弗雷德,低声说道,“不许嘲笑我。”方才的怨气好像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他好声好气的说道,“咒语要大声念出来才有意义。”

    菲欧娜总是以更高的目标要求自己,在刚才的集会上所有人都大声念咒挥动魔杖的时候,只有她以无声的方式发动咒语,像在魔咒课上那样。可完全没有实战经验的人怎么可以一开始就掌握这样复杂施咒方法呢。就像还没有学会爬行的婴孩怎么可以一来就学习怎么走路一样。

    要像逐渐搭建起来的城堡,一点一点完成,像是有来有回的信件一样。赫尔墨斯一定是最优秀的信使,无误的投递,又在不熟悉的土地上准确的找到主人,给他带去含着怨念和隐秘希冀的回信。

    那些保留的信件里,被压得薄成蝉翼的信件使菲欧娜最留心,那些信来自达莱娅。

    达莱娅小心翼翼的询问斯泰兰那个吉普赛姑娘的事情,好像因此打开了话匣子。达莱娅的信件一封封寄出去,后来被保存在最隐秘的书里,或是安慰他的寻找定会有结果,或是鼓励他不要放弃,用词一封比一封更亲近。而父亲的回信并不在庄园的任何一个角落,它们在达莱娅那里,不知道是不是也像这样安稳的散落在各试各杨的书本里。

    就像弗雷德问菲欧娜,她是谁一样,她似乎是也在其中迷失。

    菲欧娜写信试探的问过庄园教堂里的神父和一些乡绅,按照庄园的习俗,秋收的时候庄园主人会同所有人一起在教堂感谢上天赐予的丰盛,祈求来年的风调雨顺。

    1977年的秋收,父亲该和母亲一起出席那场谢恩与祈愿,那时她应该在母亲微微凸起的小腹里。

    她问那些经历过那场祈愿的人们,母亲在怀孕时戴了一套德墨忒尔女神的水晶浮雕首饰,后来坏掉了,问他们是否还记得那套首饰,好让工匠复刻出一样的,在明年的秋收带上。

    回信十分的统一,她的母亲没有出现在那场祈愿中,他们也几乎没看到她母亲怀孕期间出现。

    孕育着下一任继承人的女子,却不在众人面前出现。菲欧娜不确定父亲在那些信件来往里喜欢上的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母亲,他又真的能在短促的文字里分辨出自己的心到底站在两个相似的人的哪一侧吗。

    庄园的酒坊以菲欧娜母亲的名字命名,但它真实的名字是不是相似外表下的另一个女孩呢。

    像是古老的诅咒一样菲欧娜和她的父亲总是在双生子的泥淖里深陷。

    奖杯陈列室在四楼左手边的走廊尽头,菲欧娜在下课后和弗雷德、乔治去到那里。

    在各种水晶玻璃柜中陈列着奖杯、奖牌和雕像塞满的陈列室里。

    高高的架子上1976至1977学年的霍格沃滋魁地奇杯属于拉文克劳。

    有些泛黄的照片里,一个和菲欧娜样貌那么相似的女孩子高高捧起奖杯,她的双胞胎姐妹和眉眼与菲欧娜几乎无异的男生站在她身边,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是乔治先找到的那张相片,他指着捧奖杯的女孩问菲欧娜,“你姨妈以前是拉文克劳的追球手?”

    菲欧娜踮起脚手扒在玻璃上往里瞧,看上去一无所获。

    弗雷德把她抱起来,好让她看得更真切一些,她红着脸搂住弗雷德的脖子,在奖杯的底部找到了那个名字,‘萝塞拉·沙菲克’,“那是我mama。”

    弗雷德却指着另一个文静的女孩转过身大大咧咧的笑道,“这个是你姨妈?我怎么觉得你跟她更像一些。”

    这句话像是田野里的一枚即将熄灭的烟蒂,微小的火星被干燥的旋风鼓动,在枯草丛生的土地上燃起熊熊烈火。

    像是平静河流下的暗涌,菲欧娜不住搅动的情绪深埋在安宁之下,不曾发觉的乔治给野火添了一把干柴。他坏笑的望着菲欧娜,“你一月出生,按月份来算六月初的这个时候…”

    “应该在mama肚子里。”菲欧娜补完他的话,“放我下来弗雷德。”弗雷德意犹未尽的放下她,看着她似乎有些难堪的表情安慰道,“这么说来,你也算是拿过魁地奇杯了。”

    漫天大火把天空都染上红色,浓烟在田野里气势汹汹升空,愁云笼罩。

    在高速飞行的扫帚上,热烈又大方的女孩子抱着鬼飞球不停的向对手的球门发起进攻的时候,知不知道有颗微小的树苗在体内扎根呢,还是说那枚种子生长在另一片土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