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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等这一次。” 廖昀想了想,很认真的说了声:“嗯。” “周巡设局,把我跟江微约出来,他给江微下药了。应该会有照片,我怕......” 廖昀打断他,“我相信你,我信的永远都是你,而不是那些所谓的照片。” 廖昀说话的语气特别笃定,在他心里,萧衡是真的,比眼见为实还要真。 萧衡不会骗他,早就成了心中默认的铁律。哪怕,萧衡说了假话,廖昀也愿意相信。他甚至可以,为萧衡重新定义真假。廖昀的相信,是绝对信任,无条件的,近似于迷信。 信任,可以变成信仰,将万劫不复的异端分子捧上天堂。 萧衡不再解释,本来就是没有意义子虚乌有的事情,大家点到即止。 要紧的是,廖昀一个人出门在外,他不放心。他一改往日的假不正经,一字一句,都认真极了:“你要小心,我很害怕。”萧衡的意思,溢于言表,我很怕你受到伤害,所以请照顾好自己。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却也没挂断电话,就安安静静的通着电话,想事情。 “谢谢你,我会小心。”廖昀轻声说,很轻很轻。谢谢你愿意让我跟你一起承担,谢谢你把我当成自己人,对我不再隐瞒。我会听你的话,一切小心。 “什么?”萧衡其实听到了,却假装没听清。 廖昀有些感慨,明明才二十出头的人,却早就见惯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小心一些就是。还真,不怎么害怕。周巡的手段,廖昀见识过,并非是情敌。廖昀觉得,杀人越货的事,周巡他们也做得出来。可不怕就是不怕,廖昀自认是个懦弱的人,可是跟萧衡并肩站在一起的时候,他充满勇气。 廖昀笑了一下,换上轻松的语气:“怎么不说话,说点话给我听听,我想听你的声音。萧衡,我想你了。” 萧衡释然,“你想听我说什么?儿歌我都唱过了,就会那几首......” “唐诗三百首吧。”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萧衡还真不温不火的念起诗来,极尽温柔,声音悠远,竟没产生任何违和感。 听着,廖昀哼起来一首自己熟悉的调子..... “明月光光明月光,明月光光明月光,谁知儿郎客梦里,尤是故地豆粟香......” 唐时的诗,后世的歌,想念的人,一并温柔极了。 **** 晚上一个人住宾馆,廖昀又没开灯。对于灯光,其实还是挺勉强的,一下子那么亮,廖昀总是会不适应。好像,曾经用了很长时间暗示自己,自己喜欢在小黑屋里呆着呢?那么多年以来的自我暗示的成果,并不容易改变。 被关小黑屋的那段时间,廖昀一直暗示自己: 我不是被关进来的,我没有被亏待。小黑屋没有不好,只是我喜欢在幽闭黑暗的地方呆着。他们没有亏待我,我喜欢在幽闭黑暗的地方待着,所以他们才把我关进来。我喜欢在黑暗的地方待着......我不喜欢光......我喜欢黑暗的地方...... 廖昀自己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或者并没忘记,只是不愿意接受。 但跟萧衡呆着的时候,就没那么介意灯光,可现在萧衡不在身边,屋顶白炽灯放出来的白亮光就会让他不安。他的不安,在这个城市尤为强烈。 第二天醒来,是个周末。 廖昀要做的,是等到周一,跟买家一块儿去房屋交易大厅完成过户的最后一道手续。 买家雷厉风行,全款一次性到账,立刻着手装修,大兴土木。在投资人眼里,这个位置空着的每一天,浪费的都是金钱,机会成本太高。 投资人风风火火,开工装修,周日上午,连锁酒店的招牌已经挂了上去。室内软装可以缓缓,但是招牌必须早早挂上去,为自己树个口碑。老板好魄力,这是他在这个城市的第一家连锁酒店,招牌挂上,也算在这个新的城市,混个脸熟。 第50章 第50章 照镜子 廖昀在翻看母亲的遗物, 那本缺页的日记本。 本子中间被撕掉很多页,现在只有最后一页的反面,还留有字迹, 寥寥两行: “我这一生都没得到想要的, 却做错决定。连累很多人, 对不起。” “她还不知道吧,她不会知道了。我要把对她的爱全都带走, 完完整整,真好。” 也许这两句也不该被保留下来,只是它被写在最后一页, 可能是被忘记撕掉了。 廖昀凝望着日记本上这两句话, 字迹隽秀而飘逸。寥寥数笔,廖昀妄图通过字迹猜测当年的母亲,是个怎样的女子。写下这本日记的时候, 怀有怎样的心情。而父亲呢?父亲当时在做什么。 这么多年, 廖昀反反复复琢磨这两句话,他早已烂熟于心。母亲留下来的东西, 只有这两句话。这两句话, 困扰了廖昀二十多年。他想不通, 只觉得,很无助。 母亲做错过什么决定?想得到却没得到的东西是什么? 还有第二句中的那个“她”,是谁?那个“她”, 是个女孩, 母亲却说爱她。母亲还说,有些事情希望那个“她”永远都不要知道。 所以到底为什么, 那年清明节那天,母亲和父亲, 会对自己那样温柔,那样决绝。廖昀想知道理由,他总是,下意识的将一切罪责揽在自己身上。 母亲跳楼时回望自己的那个眼神,让廖昀觉得,自己就是有罪。他觉得,母亲是在,嫌弃他。 他尽力回忆一家三口在一起时的场景,但那个时候他实在太小,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他只记得一直都是爸爸照顾自己,mama不怎么爱亲近自己。 印象中,有一次mama蹲在浴池旁边为自己放洗澡水,廖昀伸手想抱一下mama的脖子,却被mama避开了。从那以后,廖昀敏感的发现,mama好像一直也没怎么抱过自己,不爱与自己亲近。 若说还有别的什么,廖昀实在想不起来。太久远了,没什么印象。但至少,爸爸mama还活着的时候,他过得很好。 再努力想想,也许,爸爸还给他讲过一两次睡前故事?有的时候在mama那里碰了壁,受到冷落。爸爸还会来安慰他说,mama就是那种冷淡的性子,mama没有生你的气。 不去想了,想得头痛。廖昀合上日记本,放回包里。 **** 天色黑下来,廖昀破天荒的打开了洗手间的灯。他对着镜子审视自己,现在,有萧老师陪着,好像找到了另一种活法。 廖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最一般的发型,最一般的穿着,皮肤过于白皙,衬的眼眸愈发黑亮。心想,在萧衡眼中,我就是这个样子吧。廖昀一直觉得,镜子是个神奇的东西,它可以让人,完完整整看清自己的全貌。 让廖昀自己来说,他这一身上上下下几斤几两,实在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他对着镜子抚摸自己的嘴唇,唇色也很浅,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