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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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盘星教每月一次的休息日，教祖大人可以在这天好好地睡个懒觉。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到他紧闭的眼皮上时，他紧皱眉头被晃得不舒服，下意识翻了个身朝向没有阳光的那一侧。 属于另一个人温热的呼吸吐在夏油杰脸上，他听着有节奏的声音感觉自己马上又要睡着了。 等等，另一个人的呼吸？！ 夏油杰猛地睁开眼，一张非常符合他审美的脸近在眼前，他甚至能看到那双蓝色眼瞳中自己的倒影。 “早上好，杰！”对方欢快地打招呼。 哦对……悟昨晚在他床上睡下了。夏油杰记忆回笼，想起了昨天睡前发生的事情。 “早上好，你离得太近了。”夏油杰抬手把巨型白猫推开，坐起身。 “我们今天做什么？”五条悟期待的看着他。 “你想去做什么？” “银座怎么样，我还没好好逛过呢。” “好啊。换衣服，我们现在就去。” 夏油杰利落地换上昨晚提前放在床头的私服，扭头一看，大白猫还在床上盯着自己看。 “怎么了？” “我没衣服穿。” “昨天你来时候穿的那件不行吗？” “那件衣服已经穿一天了怎么可以继续穿！” 从小作为五条家的继承人，五条悟的衣服没有全部穿一次就扔已经很不错了，让他第二天继续穿前一天的衣服是绝对不会被容许的。理所当然，在五条悟的心里衣服就是需要每天都穿新的。夏油杰没有疑问大概也是猜到了这一点。 “那穿我的可以吗？我们身型差不多。” “好啊好啊。”夏油杰提出这个建议的下一秒，他就点头同意了，让人不得不去想是不是这本来就是他的目的。 穿朋友的衣服诶～五条悟一边把黑色圆领长袖往身上套一边美滋滋想到。 穿戴完毕，他从昨天那件外套兜里摸出一个眼罩给自己戴好。 “我准备好了！” “怎么没戴墨镜？”夏油杰看着五条悟莫名竖起来的头发一言难尽。 “人太多了，我的眼睛会负荷的。” “看灵魂也会负荷啊。” “你想象一下，每个人身上都有一堆花花绿绿的颜色和本身的颜色折叠是什么样子的。”五条悟手舞足蹈比划着。 夏油杰抬头望天在脑内构造了一下这个场景，打了个寒颤，“……的确是个灾难。” “所以这样把眼睛遮住，只看灵魂会好很多。” “那你走路不会撞到路标之类的吗？要不要我拉着你的手？” “那不就成女子高中生了？我会把灵力外放啦，类似超声波一样的原理，不用担心。” “你平时做的事情还不够女子高中生吗。”夏油杰吐槽，“嘛，你没问题就好。” 东京的商业街很繁华，不论早晚总有许多人在这里。为了吸引顾客，每家咖啡厅都使出了浑身的本领。五条悟曾在任务期间去过几家，不过每次都是匆匆买了点心就走，坐在桌前悠闲的享受还是第一次。 “想吃什么？”夏油杰拿着菜单问道。 “松饼加两份枫糖浆。”即答。 “诶……这么早就吃甜的？” “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你不难受就好。” 夏油杰遵循对方的意思给他要了松饼，又在五条悟强烈要求下追加了一块咖啡店的特色草莓蛋糕——不过可惜的是，他们来得太早蛋糕还没做好。 作为替换，夏油杰帮他点了芒果蛋糕。 “杰都不生气的吗？”店员走后五条悟疑惑的询问。 “为什么要生气？”夏油杰露出一个茫然的目光。 “因为店员说没有草莓蛋糕？”五条悟更茫然。 “为什么店员说没有草莓蛋糕我要生气？” 两人面面相觑，彼此都不能理解对方到底在问什么。还是夏油杰凭借多年和人打交道的经验意识到什么，开口打破了这奇怪的氛围。 “我姑且问一下，在你那边什么情况下店员会说没有商品？” “店员偷懒不想制作的时候。”五条悟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回答到。 “问题在这里啊。”夏油杰揉揉额头认真的说，“听好了哦悟，在现世店员不负责制作蛋糕，蛋糕的制作是由糕点师负责的。有的店铺可能连糕点师都没有，他们是从别的地方买来卖的，所以责怪店员也不会让商品出现。” “是这样啊……”没有什么现实常识的死神先生挠挠头，为自己闹出的乌龙不好意思了一秒。 嗯，一秒，不能再多了。 “你还真是没什么现世的常识啊。” “没办法吧，我平时又不在现世生活。” “也对。”要不是这出乌龙，夏油杰都要忘记对方不是人类而是死神了，“说起来……我们的赌约怎么办？现在还想收我的灵魂吗？”夏油杰调侃到，在已经知道自己的灵魂不是那么好收的前提下，他已经看到这个赌约的结果了。 “你性格真的好差啊。”五条悟垮起脸，“明明知道这个赌约会变成什么样子还要问。” “问一下嘛，万一你想反悔呢？” “我才不会做那种事情——哦！松饼来了！” 及时出现的食物打断了五条悟的读条，让他把注意力从和夏油杰拌嘴转移到了甜食上。 两个人点的食物充分体现了口味的差异，五条悟面前从吃的到喝的无一例外全是糖分爆炸的东西，而夏油杰面前是普通的三明治和口味清淡的果茶。 五条悟幸福的叉起一块沾满枫糖浆和黄油的松饼送入口中，那是任何一个口味清淡的人看了都要恶寒的一幕，夏油杰也不例外，他连忙喝一口果茶把对那恐怖味道的想象从脑海里丢走。 “嗯？”五条悟吃到一半像是发现了什么神奇的事情，连咀嚼都忘了，他凝视着夏油杰进食，过了好一会儿，开口问道，“杰，能给我尝尝你的茶吗？” “嗯？可以是可以。”夏油杰把杯子推过去。 五条悟端起饮料对着灯光细看，在夏油杰疑惑的眼神中用郑重的态度小心喝了一口。 “……杰，你的能力好特殊啊。” “？” “你自己虽然没有意识到，但这双眼睛发现了哦。”他指了指自己的双眼，“被你吸收掉的能量可以在你的控制下融入食物从而被他人重新吸收，还是无色无味的。” “好厉害啊，杰！” “啊……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避免你过于挑食而营养不良？”夏油杰听到这个结论的第一反应就是以后可以避免挑食的大少爷营养不良了，那次透过屏幕看过的苍白的脸一直印在他的脑海里忘不掉。 “？”夏油杰的反应出乎五条悟的意料，按理说听到自己有这么厉害的能力应该惊喜才对吧？他倒好，不是说不惊喜，就是惊喜的方向好像错了。 “怎么了？” “我说你……平时都喜欢这样……”五条悟皱着脸组织词语，“这样优先考虑别人吗？” “为什么这么问？” “能力在你那里过滤一遍的确会失去难吃的味道，但是你吸收的负面能量不会消失。” “我敞开胃口吃的后果是你需要消化大量的负面能量。你精神状态本来就不怎么好吧？” “……”夏油杰沉默，他挺想反驳自己不是优先考虑他人的类型——起码不是所有人都会被他优先考虑，但仔细想想面对五条悟的时候他又好像一直是这样。 “不用担心我啦，我可是最强哦？”五条悟绕过桌子挨着他坐下，还不忘戳戳对方的脸。 “就算你这么说，以后肯定还会有因为挑食而虚弱的时候吧。”夏油杰一手抓住在他脸上作乱的爪子，另一只手幼稚地戳回去。 他们谁也不松手，就这样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僵持着说话。 “就算虚弱我也是最强——”五条悟眼珠一转，想到了个主意，“这么担心我的话不如和我一起推翻烂橘子吧，杰！” “只有烂橘子们才会天天想着怎么除掉我哦？推翻了他们就算我虚弱也不会有危险了！” “……推翻？你打算怎么推翻？”两人同时松手，恢复了正经帅哥的模样。 “直接杀进去。”五条悟即答。 “后续呢？造成的混乱你要怎么处理？” “啊？那种事情交给五条家的长老处理不就好了？”理所当然的语气，一听就没少这么干。 “我说啊……这样不行的吧？”夏油杰抬手按住额头，“一个国家的权利交换都会影响到国民，我没理解错的话你要颠覆的可是神权。” “的确会混乱一段时间，那又怎么了？” “就像我前两天说的那样，会给人带来原本没有的灾难吧？” “即便之后的人类可以过的更好也不行？” “如果无法避免的话我当然不会说什么，但是你只是单纯的不想动脑子思考最优解吧？” 五条悟扒下眼罩睁大他水汪汪的蓝眼睛，双手捧在胸口看向夏油杰。他早就发现了，夏油杰非常喜欢他这双眼睛，如果可以的话感觉那人可以盯着看一天。而每次他用这双眼睛恶意卖萌的时候，对方也没什么抵抗力，总是很快就妥协。 五条悟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长这么大从来都是用这双眼睛去威慑别人，卖萌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干，没想到很好用嘛！ 然而夏油杰冷酷无情地拿出墨镜给他戴上，还顺手拍了拍对方脑袋，“禁止卖萌。” 五条悟不高兴了，他的对杰特攻怎么失效了？！ “那你来帮我想最优解。” “你在说什么呢，”夏油杰无语，“我一介凡人干涉神明的事情不好吧。” “忘了吗，你体内有神格，成为神明是早晚的事。”不满，五条悟还在为特攻失效的事情不满。 “……我不想加班啊！” “杰————”五条悟不信邪，再次发动对杰特攻！ “知道了知道了……帮你就是了。”特攻命中，夏油杰妥协了！ “耶！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写策划书吧！”五条悟当场表演了一个变脸，高兴地举起手，“店员小姐这边要结账！” 夏油杰心想他好像真的要栽了。明明只是才认识了几天的人，但只要对方撒个娇他就可以答应任何事情，明明是个成年男性，在他眼里对方做这些事却一点也不别扭。他在空闲的时间里脑子里好像也净是五条悟，不仅如此，每每想到对方他还会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渐渐变得不像自己了。 对五条悟有好感是毋庸置疑的，也许他会等这份感情浓烈到无法避免的时候开口告诉对方，但绝不是现在。夏油杰是个有责任感的人，在他不能确认自己的好感可以长时间维持之前是不会有任何动作的。 “杰？”一只手在夏油杰眼前晃。 “怎么了？” “你从刚刚就一直在莫名其妙的笑，好可怕。” “诶？我刚刚一直在笑？”夏油杰愣住。 “是啊。你想到什么了？” “嗯——秘密～”夏油杰笑眯眯地对他眨了下右眼，完全没有给他解析自己心理的意思。 “好过分！”五条悟抓心挠肺，他的好奇心碰上夏油杰后好像被吹起的气球一样不断膨胀，只要是和杰有关的他什么都想知道，什么都想问问。 “抱歉抱歉，”夏油杰没什么诚意的说道，“给你买个冰激凌，原谅我吧。” “不，比起冰激凌我想吃那个——”五条悟抬手指向一旁卖章鱼烧的小店。 “章鱼烧吗？好哦。”夏油杰顺从的走过去开始排队，“你没吃过？，”他随口问。 五条悟像个小鸡崽一样乖乖跟在他屁股后面，“只吃过超级豪华版的。” 夏油杰：懂了，买最基础的章鱼烧。 打断二人谈话的是一段从五条悟的裤兜里响起的流行歌旋律，他掏出手机，懒洋洋地把下巴搭在了夏油杰肩膀上，这才接通电话。 “喂～？” “五条老师，是我。”失真的人声从电话另一边传来，夏油杰耳朵动了动，那是一个年轻的声音。 “惠啊，事情怎么样？” “我们找到了关键证据，但被目标人物察觉到后逃到了现世，我们现在找不到人……您在做什么？？” 在伏黑惠报告期间，散发着香气的章鱼烧已经被送到夏油杰手里，五条悟不假思索地张开嘴讨要，而他如愿的被投喂了一整个丸子，男人可爱地发出一声“啊呜” ，完全不像奔三的年龄会做的事。 “没什么，别在意。”五条悟咀嚼着照样能发出清晰的声音，“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你们先待命吧。” “……我知道了。”伏黑惠沉默，他觉得还是不去深究刚刚那声奇怪的啊呜是什么比较好。 五条悟挂掉电话，夏油杰随口问，“怎么了，不顺利吗？” “啊。叛徒先生逃到现世躲起来了，我们在这边可没什么势力啊。” “势力啊……”夏油杰笑眯眯地，斌有深意的重复他的话。 五条悟：……啊。 他呆呆地看向夏油杰，抬手一指，“势力。” 夏油杰点点头也指向自己，“势力。” “su～gu～ru～～”五条悟一把抓住教祖大人的右手紧紧握住，眼睛闪闪发光，“帮我！” 为什么只抓右手？因为左手还拿着章鱼烧，五条大人表示要小心不要打翻食物！ “是～是～肯定会帮你的。”黑发男人顶着一张狐狸脸暗暗感受两人双手相握的感觉。那双手不像女性那样柔软细嫩，而是像他的那样长时间暴力使用后有些粗糙、骨节分明的手，不过他很喜欢，甚至不动声色的捏了捏。 夏油杰在手机上敲了几下，命令被一层层传下去，盘星教庞大的势力范围在这时展现出来。如果正在行动的盘星教成员可以在地图上被全部定位的话，密集恐惧症患者一定会看一眼就发出尖叫。 人海战术是有效的，五条悟的章鱼烧还没能吃完就有消息回馈了。 夏油杰查看消息后沉默了。 “怎么了？”五条悟伸长脖子去看手机屏幕，随后他也沉默了。 两人一起扭头看向刚刚买章鱼烧的店内，在角落里坐着的赫然是五条家的小长老。 “杰。”五条悟声音严肃。 “怎么了？”夏油杰被他带的也紧张起来。 “这件事，绝对要烂在肚子里。”他的表情逐渐崩坏，“被人知道我离目标这么近还没发现我就没有脸见人了！！” “……知道了，我会当做没发生这件事的。”夏油杰紧张的神色变为无奈，妥协道。 “都怪你啦。”五条悟嘟囔着往店内大步流星走去。 “怎么变成我的错了？” “因为跟杰在一起我的神经都放松了诶，所以是你的错。” “诶诶……你这完全是无理取闹吧。” 五条悟吐了吐舌头，默认。 两人不动声色地绕到五条长老身后，那是一个面目慈祥的老人，他面前摆着一盘小菜和一壶酒，神色轻松地不像逃亡人员。 家主大人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手轻轻搭上对方的肩膀凑近，故意用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找～到～你～了～” 五条长老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突然的惊吓，他捂着心脏从椅子上跳起来，桌子都差点被他掀翻。 “家、家主大人！”他惊恐地扭头，入眼的赫然是那张眼熟到不能再熟的脸。 “哎呀，你还记得我是家主啊～”五条悟单手捏住长老的下巴强迫对方看向自己，他熟练的将冰蓝的眼从墨镜后露出来盯着人看。 “我还以为你跟着高天原那些人姓了呢。”嬉皮笑脸地模样在话音落下后倏地消失不见，只剩下无尽的冰冷。 五条长老控制不住的颤抖，五条悟本着族人不阻碍他他就不管的指针放任他们太久了，久到他们已经忘记五条家的家主到底是个多可怕的人。而现在，五条长老想起来了。 “悟，好像反派啊。”夏油杰在旁边拿着手机不知道记录多久了。 “耶！”帅哥五条悟闻声扭头一看，马上摆出剪刀手凹姿势，他的专属摄像师也配合的开始多方位录像照相。 五条长老：……你们还记得我吗？ “看来我们今天的行程要中断了，我要回五条家处理一下这家伙的事情。”五条悟恢复正经的模样，拽着长老的衣领说到，“我们的策划书不急，神明的时间可是很长的。” “真是可惜，我还想带你去一家很有人气的可丽饼店呢。”夏油杰故作可惜，如愿看到了五条悟纠结的表情。 他轻笑，和五条悟约好了要继续在软件上聊天，随后目送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