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我已经会用枪了
2.我已经会用枪了
苏沉舟没有骗她,真的给她请来了一位老师。 这位老师只比她大几岁,据说是行走的杀人武器,人体的任何构造都能被他精妙地利用,他会各种冷武器。 可苏棠却觉得他很奇怪。 他穿白色衬衫,黑色的西裤,俊秀的容貌如冰冷的霜雪,实在不像一个杀手。 他话很少,向来沉默。 他教她用枪,手指贴着,听得白鸽一群群放飞,青草地雨露潮湿。她的下颚随着枪柄颤栗,火药烫到指尖,金属却是冰冷的,如同死亡。 他的指尖很冷,肌肤触感都没有温度。 这么亲密,却又那么陌生。 比起苏沉舟,苏棠对他更有好感,她喜欢他的沉默寡言,两人不需要交流,也不需要有太多的对白。 两人就这样相处了两年。 她练琴的时候,他就一直坐在台阶上。 马来西亚的仆人们提着水壶浇花,水溅到脚边,他都不会挪开一下,如同雕塑。 透过玻璃窗看到这间屋子新来的主人,奶白色雾纱帘子拉了一半,苏棠坐在最内侧,低头弹琴。 十四岁的她已经很漂亮了,漆黑浓密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眼瞳,瞳孔也很黑,黑得像浓稠的夜。苏棠没有婴儿肥,面颊偏清冷瘦削,很淡很薄的唇,厚涂触笔只涂了一层。 她坐着弹琴,如一幕电影。 他总是这样,就一直坐着看她弹完琴,什么也不说。 合上琴盖,她掀起黑裙子,推开门,只是问一句:“等了很久?” 他点点头,平静地叫了声小姐,陪她一路走去练枪室。 两人的相处方式完全不像师生。 “你叫什么?”她突然发问,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如何称呼这位老师。 他摇摇头:“我没有名字。” “不会有人活了这么久没有名字。”她看他的眼神凉薄寡淡,“就算是一条狗,也该叫什么。” 她觉得他在瞒她。 他还是摇了摇头,面色平静:“可我就是那条没有名字的狗,他们都叫我A,我不知道这算不算。” “A,一个字母?”苏棠琢磨着,又笑了起来,“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的名字是字母。” 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秀气的面孔没有一丝波澜。 他知道她不是在嘲笑他。 “我的名字,我也不喜欢。”她说,“是母亲取的,她喜欢海棠花,所以给我取了这个字。” 她的表情逐渐冷淡:”可是我不喜欢海棠花,一直不喜欢。” 哪有女孩子不喜欢花的呢? A觉得很奇怪,他见过很多女孩,她们都很爱花,甚至会剪下花朵,插在发上打扮,很漂亮,很光鲜亮丽。 可是苏棠说,她不喜欢。 其实他觉得她的名字很好听。 苏棠声音很轻:“哥哥的名字凭什么就这么好呢?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他不懂她要说什么。 苏棠又笑了起来,苍白的面容逐渐浮现红晕。她这时候才像个小女孩,掀起裙子向前跑了一段,回头冲他笑了:“我已经会用枪了,A,你该教我用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