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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就反了朝廷,这没什么可说的,然而风行阁不是某个人的东西,也不冠某个姓氏,难道某位兄弟因家室之累不能举义,就要把他打做叛徒吗?” 众人有些sao动,开始交头接耳。 老道士闻声冷笑,神情难看地说:“大伙儿都豁出身家性命,舍生忘死,偏偏有人贪生怕死做了逃卒,这难道不是叛徒?” 此话一出,众人即刻静默,不敢再出声。 撼山虎是个拧性子的人,他本来是挺想复楚的,现在却生出强烈的抵触情绪,连带着本来很尊敬的风行阁元老也觉得面目可憎了。 “你这是胁迫——” “废话什么,放箭!” 老道士断喝一声,利箭如雨倾泻。 仓促间根本看不清里面夹了几根接不得、碰不了的霹雳堂混元箭。 身处狭窄的巷道,两面是墙避无可避,撼山虎一时面无人色,因为他发现放箭的人不是那些后围来的熟悉江湖人,他用言辞说动了其中一部分,以为再动手的时候肯定有所迟疑,这样他就能从天罗地网里找到空隙脱身。 可是这次放箭的竟又是一伙黑衣蒙面人,跟先前弓弦断了伤到手的家伙一样,都是二话不说,上来就动手。 墨鲤分寸不乱,他任由两方斗嘴皮子,当然不是为了看热闹。 这点时间已经足够他看清周围地势,以及埋伏在暗处的人。 墨鲤提气展袖,旋身落足的每一处看似随意,却都恰好面对三支不同方向射来的飞箭,人于急掠之下,拂指轻扣箭身。 犹如琵琶急弦,挥落成雨,箭头打着旋儿相撞。 “轰!” “轰!” 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在矮巷里响起。 那刺目的火光仿佛是为了一个人而生的灯火,永远只能追逐他的背影跟脚步,连爆开的尘埃都攀附不上那飞扬的衣袂袍角。 “咳咳。”撼山虎被烟尘呛了个半死,随即肩上骤然一紧,人已经被带着飞上了屋脊。 他张口结舌地望向墨鲤,后者神色淡然,依旧是发丝不乱,衣袂不沾尘埃的模样,完全看不出这人刚才在一瞬间解决了漫天箭雨,又返身将自己跟那口藤箱一起带出了包围圈。 这时墨鲤突然抬手,接住了最后三枚飞来的柳叶刀。 为了隔绝毒性,掌沿布满了内力真气。 暗器在他指间直接化为了粉末,簌簌滚落。 “你,这……” &n> bsp; “走!”墨鲤没有心思听撼山虎结结巴巴的感谢。 撼山虎抹掉冷汗,意识到自己完全是个拖后腿的存在,翻下屋檐飞快地溜了。 待尘埃落定,众人便只看到屋顶上的墨鲤,除了所站的位置发生变化,神情举止跟方才没什么区别,仿佛放出去的不是要人命的利箭,而是请他看了一场烟火。 “好功夫,果然不愧是……” 白羽道人一顿,惯用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墨鲤在江湖上毫无声望。 就算有,也是在风行阁上层盛传。 “不愧是一位大夫?” 突然冒出的声音让白羽道人脸色大变。 孟戚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发现孟戚是怎么出现,又是怎么到了白羽道人身边。 面对齐刷刷指向自己的兵器,孟戚笑得轻松写意,白羽道人却是有苦难言。 肩背经脉处剧痛难忍,简直像是毒虫啃食一般,白羽道人试图用真气驱逐,结果那股要命的暗劲直接爆发出来,痛得老道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众人大惊,以为孟戚对白羽道人下了毒手。 孟戚踏着刺过来的刀剑,伸手抓起一个准备逃跑的蒙面黑衣人。 “既然都是风行阁的人,为什么还蒙着脸?”孟戚冷笑,又捞起一个往半空中抛去。 那人手足乱挥,惊恐地想要止住抛势,奈何身体不听使唤。 就在他快要一头砸穿房顶的时候,墨鲤拽住了这家伙的衣领,同时撕了蒙面巾。 孟戚身法迅捷如电,忽东忽西,不断地揪住狼狈逃窜的蒙面人。 然后他跟墨鲤一个抛一个接,眨眼房顶上就挂了一排人。 “那个是雷老三。” “他们不是回去了吗?” 下面的江湖人议论纷纷,显然也感到吃惊。 孟戚拈着一根从蒙面人箭囊里顺来的怪箭,仔细打量。 “孟国师小心,这是霹雳堂的混元箭,一旦被射出去撞到物件,就有可能触发里面暗藏的火药。” 说话的人缓缓行来,手持折扇,面色冷肃。 风行阁诸人却是一惊,部分人露出了进退两难的表情。 “阁主。” “少主……” 乱哄哄的声音分为两类,一下就划分了阵营。 鬼头刀脸色变来变去,最后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咬牙站出来道:“阁主,孟戚乃是前朝国师,与李氏宗亲有深仇大恨,而今举事在即,阁主万万不可听信他的挑拨,做那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感觉到秋景冷厉的目光扫过来,鬼头刀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况且我们不是已经接到情报,据说孟戚还盗了齐朝锦衣卫送去太京的贡品,又跟春山派结了大仇,吾辈身在江湖,对这种四面树敌的棘手之人,还当敬而远之。” 孟戚对这等诋毁之言听若不闻,只顾低头拆混元箭。 事实上他跟秋景一前一后从王宫出来,就被爆炸声引过来了。 待看到这么多人在找墨鲤的麻烦,孟戚没有给他们都尝一遍白羽道人吃的苦头,已经是看在秋景的面子上了。 “住口!”秋景沉下脸,毫不客气地指着房檐上挂的一排人,“或许应该有人跟我解释一下,霹雳堂的人怎么会在这里?还跟你们一起试图在街上杀人?” “这……” 大部分风行阁的人答不上来,又因为心里知道自己站在裘先生这边而对秋景有些愧疚,本能地闪避着秋景的目光。 鬼头刀的狡辩虽然不中听,但是每一句都说到了他们心坎里。 在他们看来,秋景跟裘先生对立,就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因为这世道,千百年来无论士族庶民,哪怕是江湖人都永远坚信着血脉至亲才是最重要的,连亲者犯下罪行都有一条“为亲者匿”的说辞,当罪行大到一定程度,律法就直接夷三族了,管你知不知道,既在三族之内就必须得死。 这是真正的生死攸关,利益与共,无论如何都割舍不掉的。 久而久之,所有人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血脉至亲都不袒护,那么这个人就根本不值得深交,因为他随时都有可能背弃你,出卖你,跟你翻脸。 而风行阁大部分人对于孟戚的看法,也确实觉得他就是麻烦,到处惹事,是一个早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