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
赏花
春心一点如丝乱,大汗淋漓,水不知唤了几次。谭舒顾不得想太多,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隔日一早,一睁眼床上只她一人。虽浑身酸痛骨头散了架,谭舒心里却没什么气,等裴景之九日婚假一过她就找个借口到墨青山脚的庄子里去,泡温泉,赏美景,自由自在。 玉清、文珠侍奉她梳洗过后,谭舒不紧不慢的去吃早膳。她不必急,别人自会等她落座。 祖父裴昼和祖母秦烟起得早,不过公主尊贵,不必像寻常人家一般向长辈敬茶。秦烟出嫁前就练得一手好厨艺,平日里也喜欢做些菜食、糕点。汆银耳、锅塌山鸡、烧冬笋、烧鲍鱼丝、玉带虾仁、柳叶汤……今日除了府上的厨娘做菜,秦老太太也烧了几道菜。 也不知公主是否吃得惯,秦老太太到是喜欢这个女娃,府上女眷少,如今她有了孙媳也算一桩美事。孙儿年少老成,一心扎在谋取仕途里,若不是皇帝赐婚也不知这婚事拖到何时。成了家,她也放心些。待到她和丈夫离世,孙子身边也有个知冷热的人。想着,又剜了一眼桌上的裴景之。才新婚,也不等公主,早早的自己过来了,属实过分。 裴景之刻意忽视祖母埋怨数落的视线,闷声喝茶。 瞧他这幅样子,祖母有些无奈,开口道∶“景之,往后日子还长,夫妻之间不该如此。相互敬爱才能长久美满。”与裴昼不同,她不求孙子仕途显贵,只愿他平安喜乐过完一生。她拧不过那裴老古董,这次赐婚倒是随了她的愿。 “嗯”裴景之低声应了一句。 裴昼没有言语,出神的看着屋内的一副题字。 金钗闪闪,巧眉凤眼,谭舒身着华丽的衣裙进入餐桌前几人的视线。落座后,秦烟和蔼的问起她平日的饮食偏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笑意盈盈的长辈。谭舒说平日里没什么忌口,又夸老夫人的厨艺好,改日请教一下。至于那一板一眼的严肃老头和裴景之,谭舒客气的点头示意了一下,也没在说什么。一顿饭下来,她对老夫人的印象不错,老夫人心直口快又真诚待人。 饭后,原本裴景之要去书房。在祖母的示意下不得不陪着谭舒去花园赏花。 园子里的花儿开的好,尤其是娇媚的牡丹,层层花瓣折叠,微风一吹,花枝摇曳起舞。“清晓牡丹芳,红艳凝金蕊。”孙光宪如此咏牡丹。 天色不错,花色也好,谭舒眼里带笑,嘴角微微向上,连身边站着一位不识趣的人也忘了。 赤红石榴裙,水芙色纱带,面容娇俏,名花配美人,也不知是花衬人,还是人衬花。两人隔着两臂的距离走在石子小径上,小径两侧的大片牡丹花开的肆意雍容,谭舒忙着左瞧右瞧赏花,时不时轻轻吸吸鼻子闻闻花香。 又走过一段路,前方就是凉亭。 男人面上阴郁,直直地盯着她,谭舒丝毫未觉端倪,沉浸于赏花全然无视旁边的人。 “为何是我”裴景之强压下胸中翻涌的怒意,轻声道。 闻声,谭舒把目光放在旁边这人身上一下,又撇开眼去。 没有得到回应,裴景之也没有追问,反而转身离开。 他一走,文珠就粘了上来,小嘴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先骂这姑爷不知礼数,又说他长得丑似驴,脾气又差,两日以来比那黑无常还脸黑……。谭舒被逗得咯咯笑,也跟着笑骂几句。 依她看,长得不像驴,床榻之间倒是像驴,横冲直撞惹人厌烦。只不过这话对文珠讲了,准是羞的她满面通红。 今晚……她得离这人远些,最好他自觉睡到偏房去,还她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