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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瞧你这酸溜溜的语调,别嫉妒了,有本事去把那公子搞到手啊!” “你……算了,你荷包借我用用,我丢给那位公子。” “不是,凭什么用我荷包?我荷包留着给我娘家表兄!” 建业女子们活泼,叽叽喳喳说成一团。 萧妙磬与萧钰对视一眼,在彼此眼底都见到两分莫可奈何的好笑。 这种场面,他们真的已经习惯了。 然则忽的有人认出了他们,惊呼道:“哎呀!那好像是王上与扶风公主啊!” 各条船上聒噪声骤停,夏风徐徐,一张张脸上表情非常精彩。 萧妙磬就看着他们忽然全都跪倒在船头,行礼,向两人问安。 “免礼,自去泛舟吧。”萧钰语调温朗,颇有上位者的宽和之态。 他一挥手,这些船非常听话的划走了。 萧妙磬忍俊不禁。 走远的小船上,那些人开始议论回他们之前的话题,个别人音量大,隐隐教萧妙磬听见什么。 比如有个男人在说,他想趁着萧令致联姻荆州之喜,也蹭蹭喜气,与青梅竹马成婚。 比如有个女子在说,秣陵湖里有水蛇,上次她从一片芦苇荡经过时,就见水蛇盘在芦苇根茎下,忽然跳出来,吓她一跳。 不知怎的,那“水蛇盘在芦苇下”的话,令萧妙磬很不合时宜的想到,自己曾说要像盘蛇一样撑着萧钰这根顶梁柱。 她双耳微红,低头踢水花,殊不知萧钰心里的波动比她大得多。 盘蛇这起子事,在萧钰这里过不去,每次想到,都会浮想联翩。 他望着萧妙磬一双嫩白小脚,在他眼底踢来踢去,望着望着,竟觉得呼吸急促,燥热不已。 仿佛须将这双小脚奉入掌中把玩,才能缓去丁点燥热。 这时候,湖畔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萧妙磬和萧钰回头一瞧,原是某家迎亲的队伍,自湖畔附近走过。 恰如方才船上那音量大的男子所言,萧令致出嫁一事,在江东百姓眼中是为大喜。 他们感谢萧令致以己身为江东谋福祉,也纷纷赶着办婚事,蹭一蹭掌权者的喜气。 是以,最近建业嫁娶之事非常多。 萧钰望着逐渐远去的迎亲队伍,心有所感。 “不知不觉,令致都已出嫁,算来,音音也快十八了。” “是啊,我都快十八了呢。”萧妙磬喃喃,“若我还是你meimei,令致jiejie嫁出去,就该轮到我了。如果那样的话,不知你会为我挑选怎样的夫君。” 萧钰想起上次章诏来建业时,自己和萧妙磬正好听见姜叙和晏行云对话,萧妙磬对姜叙评价不错,萧钰便对她说,若她看中姜叙,他可帮她与姜叙说说。 谁想萧妙磬为此生气,怪他是想将她赶出建业宫。 此事萧钰便不再提。 但今日见那迎亲队伍,又听萧妙磬自己提到出嫁之事,萧钰心念一动,来不及深思便已问出口。 “音音可有心上人?” 萧妙磬愣了一下,剔透容颜略带点怔色,映在萧钰眼底。 “音音方才那么说,可是有看上谁吗?” 萧钰总觉得自己问这几句话有些奇怪,他素来深思熟虑,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更令他在意的是,他明明想要问出,内心深处却又有一股力量在隐隐排斥什么。 似乎是排斥萧妙磬的答案里出现别人的名字。 不管是谁的名字,哪怕是他信任看好的姜叙和吴纪,他也不怎么想听到。 这种抗拒,萧钰从章诏到来那日就发现了。那晚的自己,一想到萧妙磬会嫁给别的男人,心口就隐有不痛快。 而经过这段时日,这种感觉更为强烈。 便是萧钰想用心理暗示阻止自己被这种感觉影响,却只能越陷越深。 他仿佛知道,这种感觉名为什么了。 名为“吃醋”吧。 所以说,他…… “钰哥哥。”沉默良久的萧妙磬忽然开口。 那支嫁娶队伍早已走远,乐声远离。湖畔只余微微风声,水鸟轻鸣之声,还有萧妙磬清浅的呼吸声音。 她美丽的眸子注视萧钰,纯而认真,有着不同于平素的专注。 萧钰应她:“怎么了?” “钰哥哥。”她又说。 萧钰道:“嗯。” “钰哥哥。” “我在,音音说吧。” 萧妙磬定定道:“我是说,我看上了钰哥哥。” 万籁俱寂。 有那么一瞬,风停了,船停了,仿佛一切都暂停下来,尽数化作云淡风轻。 唯有萧妙磬坐在他面前,容颜绝伦,占尽风流,无瑕到极致,令天地失色。 萧钰听见自己略有紧绷,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兴奋而喑哑的声音。 “音音,你……” “我看上了钰哥哥。”萧妙磬吸一口气,双耳红红却认真的说,“我想要钰哥哥当我夫君。” 心间仿佛有烟火炸开了,绚烂而震撼。萧钰只觉胸腔里一阵嗡鸣,仿佛要胀破似的,溢出nongnong的喜悦。 这是他内心本能的喜悦,没有与他的理智商量,就已在他胸腔里喧嚣起来。 亦是这股喜悦告诉萧钰,他果然是对音音…… 可接着,这股喜悦就被理智压下去。 臌胀的胸腔里传上一阵酸楚,和喜悦混合在一起,更显得酸楚无比。 他避开萧妙磬的注视,片刻后,又颇为不忍的重新直视她。 他苦笑:“音音,我是个残废啊。” 萧妙磬抿了下唇,道:“不许这么说自己,高阳氏女不是快到了吗?等她为你解除相思黄泉,你就能重新站起来了。” 萧钰抬手,将萧妙磬鬓边吹乱的发丝理至她耳后,“就算她能为我解毒,这双腿受相思黄泉荼毒多年,不知还能否完好,或许根本无法恢复。” 萧妙磬听得心下一刺,“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怎能说这种悲观的话? 萧钰收回手,眸底黯然,“音音,让你困于江东,做我的‘怀璧’,我已是愧疚。若再让你嫁与我这个废人……” 萧妙磬心里又一刺,脸色亦变了。 她猛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对萧钰道:“你怎么和吴少将军一样?” 萧钰微讶仰望她。 “钰哥哥,你知道吗?我去吴家时,听见银瓶和吴少将军说话了。吴少将军明明欣赏银瓶,却非说自己是个废物,狠狠把银瓶推开。” “我不知道吴少将军究竟怎样想,但我觉得,你就是自以为在替我着想。” “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我一路走到今天,为你、为江东,我不后悔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可这样你还要推开我。” “你根本不信我!或者,是我一厢情愿了,你对我却是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