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5
所以,心中早已打定主意的他,不会在这些许小事上驳太后的意。再说,如果太后在伴读的安排上,真的失了平衡,过后他自会再指定几名伴读,让诸皇子间的势力维持均衡。 “陛下这么说了,哀家就先帮孙儿们把把关,圈定一个名单出来给陛下过目,若陛下那里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也尽管添上去。”太后这么容易就达到了目的,心情颇好,注视儿子的目光更加柔和。 “说到人选,朕这里倒还真有几个,等过两日朕决定好了人选,再交由母后遴选。”此时,景骊嘴角浮起的笑容,也堪称孝顺儿子的典范,天家母子的这场会面,就在春风和煦中顺利降下了帷幕。 如同往年一般,卫衍的寿辰是在家里过的。景骊虽然闲暇时恨不得整日和他腻在一起,每当这种需要卫衍出现在家中的时候,总是非常通情达理,当然事后的补偿是免不了的,但是事前永远不会故意让卫衍左右为难。 再加上这次一举去了两个碍他眼的人,景骊更是乐得表现他的大方胸襟,直接给了卫衍十几日的假,让他可以整日陪着儿子,直到临行那日。 “父亲,家里的事情我已经交代过大管家,让他按例处理,不过您平时也须过问一二,免得无人监管失了体统。” 卫衍不放心儿子出门,种种琐事交代了一遍又一遍,恨不得跟在儿子身边一起去才好。 比起他来,其实卫敏文更加不放心把他这个做父亲的一个人留在家里,祖父祖母均年事已高,凡事不可能一一照顾得到,他不在家里,这永宁侯府的事,就需要父亲亲自来料理。 家中的众管事经过他多年教导,做事都有模有样,不过无人在上头弹压,天长日久下来,难免会有人滋事,到时候……卫敏文无奈地望着父亲,他很怀疑他这个当了这么多年甩手掌柜的父亲,能不能把这个家维持到他回来。 希望到时候家里的屋顶还没被人卖掉吧。 见父亲对他转交的账册钥匙等等物事根本不放在心上,继续啰嗦那些路上要注意的事项,卫敏文在心里偷偷叹了口气,暗暗祈祷等他回来的时候,家里还留有遮身的地方。 无论卫衍怎么担心儿子会不会在路上吃苦头,无论卫敏文怎么担心父亲会不会在几年内就把家当败光,绿珠和卫敏文还是按时出发了,卫衍还是一脸落寞地回到了宫里。 景骊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也早就想到了对策。除了卫衍去近卫营处理公务外,其他时候,他总不忘将卫衍勾在身边,游玩也罢,理政也罢,都拉着卫衍作陪,愣是让卫衍忙得团团转,根本就没有空闲去想些别的。 这对景骊来说,真的是神仙都不换的日子。空暇的时候不必说,他自然指使这指使那,让卫衍围着他转,就算是理政的时候,所有他该做的事情,都丢到了卫衍的头上。 奏折要卫衍取来呈到他面前,然后一页页翻给他看,看完以后批语要卫衍自己想,想好商量以后,还须卫衍帮他写。而他要做的事,不过是忙时帮卫衍添茶送水,闲时抱着人恣意温存百般疼爱。 如此逍遥时日,过得他快不知今夕是何年。 就这么美美地过了好几日,有一日午后,太后派内侍送来了她圈定的皇子伴读名单。 按照这几日的惯例,不用他吩咐,卫衍早就乖乖把名单接过来,呈给他看。 认真理论起来,皇子伴读是个苦差事,皇子们学得好,得到夸奖的绝不会是伴读,皇子们学得不好,这惩罚第一个会落在伴读身上,大抵真心疼爱孩子的父母,是舍不得把孩子送进宫给皇子们为伴读的。 不过皇子伴读是一项很不错的政治投资,特别是如今储位未定,这项投资的收益更是可观,而世家子弟大凡须为家族利益而活,所以这削尖了脑袋钻营,想要让自家子弟做皇子伴读的世家不知凡几。 太后要为六皇子及其他皇子挑选伴读的消息一放出来,入宫给太后请安的宗室眷属百官诰命就络绎不绝,差一点踏破了慈宁宫的门槛,甚至连景骊这边,也收到了种种暗示明示,而他身边受宠的那些内侍近臣,暗地里的收益恐怕非常丰厚。 虽说窥探圣意是君王大忌,但是在这种事关家族利益的大事上,如果事先能够揣摩到皇帝的心意,在五位皇子中间压对宝,将自家子弟送到未来的储君身边,日后的回报自然最大。 要猜皇帝的心意,内侍近臣自然比外臣要准,所以那些渴望收获最大回报的世家,是不吝于破费的,那些受宠的内侍近臣,这次收到盆满钵满,也在情理之中了。 这些事,景骊心底了然,不过始终冷眼旁观不曾发作。若他的心意有人能够猜得到,那才是活见鬼,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属意哪一位。 所以他很期待当谜底揭晓的时候,到底有哪几个世家赌对了,到时候他倒要对那几位世家掌舵人另眼相看了。毕竟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特别是相看连影子还不曾有的千里马,更是考验伯乐的功力。 或许那些人不该叫伯乐,该叫半仙更合适。 皇帝在那里沉思,没人敢惊动他,整个昭仁殿中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旁人如此,连卫衍也是。 旁人是怕惊动皇帝惹来祸事,卫衍却是怕皇帝突然开口询问他的意见。这些年,他不该插手的事,不知道插手过多少,但是他并无半点不安,那些都是国事,他自问无半点私心,自然可以心安理得。 但是唯有这件事,他不想插手,那是皇帝家事,应该让皇帝自己决定。清官难断家务事,就算是圣人,在这件事上开口,都保不准会有私心,更何况他只是凡人。想要做到不偏不倚,唯一的办法就是不置一词。 “谢正鸿,谢萌幼子。”景骊慢慢扫下来,突然看到了一个名字,沉吟了片刻,侧过脸问卫衍,“你家谢师兄近日可有书信过来?” “不曾。”卫衍想装隐形人,可惜他这么大个人坐在皇帝身边,哪能突然消失不见,就算他不肯开口,皇帝还是问到了他的头上,不过他和谢师兄虽然关系有所改善,也没有热络到常通书信的地步,他一时不太明白皇帝突然问这话的用意,“陛下何来此问?” “没事,朕只是问问。”景骊笑了笑,不再作声,转过头继续往下看。 谢萌举家被他扔到西北有几年了,京中并无亲族,与旁人也无多大交情,虽然因旧事和卫衍不对付,但是卫衍的脾气谢萌也该知道,虽然卫衍的心里别扭着,若谢萌真的拜托他,他也不可能推辞。 如今谢萌送老来才得的宝贝幼子入京为皇子伴读,却不给可以照顾一二的卫衍书信嘱咐一声,怎么想都有点不对劲。 难道,他想表明,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