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
可怜
陈染画了一道线,叫褚琼恪守规矩,不越雷池。 他不会做傻事。他可以站在这里,哄她过来。 奖励也好,惩罚也好,情绪也好,性欲也好。只要她越界一次,失去这种客套冷淡的礼貌,“界线”就会失去魔力。 他说她听过的话,刺激她过往的回忆。 密闭的场景里,暧昧的氛围下,是很明确的暗示。 他能看到陈染开始思索。 她顺着他的话想下去。 “汪呜!”平安忽然叫了起来。 陈染低下头轻轻拽绳子,从他的话语中脱离出来,跟狗说:“喊什么?” “唉。”褚琼叹息。 平安对他虎视眈眈。 简直像她亲生的小孩,固执的把mama据为己有,对抗着所有意图不轨的坏男人。 陈染打量着平安,主要是观察它是不是尿急,随口对他道:“我想到了——该罚你捡屎。” 平安该便便了。而她……不想捡。 褚琼不见任何不快,点头笑着说好。 不过是照顾狗。吃喝拉撒是父亲的责任,就当,是跟她养小孩子。 绕过公路,进入附近的河边公园。 平安选择了一棵树。 真正的铲屎官干干净净站在旁边,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看着褚琼处理干净。 “辛苦了。”她诚心道。 “阿染。”他处理好放进垃圾桶,侧了一下身,“帮我拿一下消毒湿巾。在这边口袋里。” “……”她犹豫了一下。 把手放进他大衣口袋里,再靠近一点,额头就可以抵上他的胸口。 靠的太近,即使没有触碰,也可以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这个动作是不是过于亲密?她隐约有所察觉,抬头对上他看下来的眼睛。 一如既往的温柔安静…… “汪汪汪汪!”平安怒吼。 陈染赶紧拿出湿巾,退了几步,撕开扔给他。 她叫平安闭嘴:“嘘!安静,平狗!” 褚琼感慨:“平安是个好狗。” 他很希望它继续保持。 一视同仁,敌视所有靠近她的男人。看在他愿意捡屎的份上,千万不要偏袒哪个。 养了毛孩子的下场,就是还没生育,已经陷入了屎尿屁的漩涡。 风花雪月全部被赶走,陈染的时间被分割成两部分,一部分分给工作,一部分分给狗。 她一天早晚遛狗两次,作息规律,狗睡在床边。 情爱与她无关。 别人带她吃烛光晚餐,她打包牛rou回去喂狗。 “平狗,烂苹果,绿茶狗。” 陈染在洗澡,姜荻坐在床边,跟狗说话。 养狗一个礼拜了,他算是发现,这个小东西就是个第三者。 不,狗把自己当正房。它的嫉妒心无比强烈,认定陈染为它唯一的主人。姜荻睡在陈染旁边,抱她一下,只要被它看见了,它就站起来用两个前脚锤他。 男士拖鞋在短短几天内咬得破烂。 “心机。”姜荻指着它,“你是不是褚琼生的狗。” 戴着红项圈的小花狗对姜荻板着狗脸,忽然耳朵一动。 浴室里水声停了,陈染即将推门而出,它趴在地上嘤嘤嘤嘤。 平安足够聪明,已经发现了陈染不爱听狗叫,每次都要它安静。于是它学会了一种惹人怜爱的夹子音呜咽。 嘤嘤哭泣,摆出一副可怜的泫然欲泣的表情,使它无往不利,大获全胜。 姜荻躺在床上拿起手机,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陈染擦着头发出来,揭穿他:“跟狗玩宫斗。” “……” 姜荻翻了个身,面对陈染。 他把手机放回去,枕着手臂,专心致志地看着她吹头发。 满屋沐浴露的香味,他能看到水珠顺着她的脖子流进睡衣里。 等她吹完头发,他仰起头,说:“吻我。” 陈染下意识看了一眼平安。 姜荻慢慢说:“你是不是……害羞?” 陈染没说话,蹲下来摸摸狗头,帮它把脖子上的项圈和吊牌理正。 “你完全没注意到。”姜荻仰起头,苍白修长的脖子侧过去,露出一条黑色的皮项圈,“陈染,别理它,过来。” “……”陈染一眼就看到了他脖子上这个显眼的项圈,“你……” “你的名字和号码刻在这里。”姜荻用手指挑了一下钛钢挂牌,绿眼睛凝视着她,“我不会走失,可以自己回家。” 他看起来很像个冷着脸撒娇的猫。 一边嫉妒,一边翻开肚皮引诱,用尾巴把她悄悄圈住。 陈染坐在床边,扒开往她腿上爬的小狗,非常尴尬。 猫狗带项圈可爱,但长相精美的男人戴项圈…… 非常色情。 “你可以拽着我的项圈,把我拉起来。”姜荻说着,抓住她的手,引她摸他喉结,“我会勒得喘不过气,乖乖任由你摆弄。” 他暧昧地说:“你可以抚摸我,驾驭我,支配我……” “不。”陈染收回手。 “我不明白,是不是父母对在小孩面前zuoai都有心理障碍……”他自己解开睡衣领口处的前两颗扣子。 “闭嘴,别让平狗听见。”她道。 污言秽语,污染小孩。 “但显然,你就是这种爱心过剩的母亲。”姜荻坐起来,衣衫半褪,露出一片胸口。 “在狗面前,连跟我接吻都不敢。” 他问:“难道,我们要躲出去开房吗?” “……” 实在是诡异。 陈染认错:“一室一厅太小了,是我租房的时候没考虑好。” 连关门把狗隔在外面都做不到。 “别那么说。”姜荻在床上坐起来,拉她的手,“如果我们的房子更大,你把平狗关在卧室门外……” “它会守在门口哭一整夜,让整栋楼的邻居都知道,我们zuoai做了多久……” “别说了。”陈染捂住他的嘴。 姜荻终于发现,这世界上有比假狗陆粲京更可恶的东西。 真狗陈平安。 他舔她手心,在狗抗议的哼唧声中,含糊地说:“想个办法,陈染。” “你不能因为养了小孩,就抛弃我。” “……”陈染很头疼,“改天我们出去……” 所以还是要躲着狗出去开房。 平狗发现陈染不理它,开始咬姜荻残破不堪的拖鞋了。它恨他。 姜荻攥着她的手,重新躺回床上,把她带倒在身上。 她很严肃地从他身上爬起来,规矩地躺在旁边。 真谨慎……躲狗躲出偷情的样子。当年陆粲京可没这个待遇。 他自言自语:“真可怜。” 不知道是在说他,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