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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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话说道:陈亦灵与父亲大吵一架跑出家门,张学良再三劝谏无果,发动兵谏,西安事变爆发,周翔宇前来与蒋中正相见,二人握手言和,于先词告知张学良岳太文没死。 街边的路灯冒着黄光,黄光下的雪花斜斜地下着,青石砖的路满是积水,一双脚步踏过积水,雪落在他的肩膀上,寒风呼啸着,他缓缓呼出一口气,白气在半空游荡着,他仰起头看着夜色中密密麻麻的雪花,缓缓抬起手,如沙粒般的雪花落在他的手指上。 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桌上摆着饭菜,一阵阵风泛起她齐肩短发,一声开门的卡啦声响起,她缓缓侧过头,眼眶发着红,深吸一口气,一下站起身朝着远处跑去,身上冗长的睡衣随着风起着涟漪,于先词站在门口背着身将门一关。 他缓缓转过身,望着站在面前的于宝茵,于宝茵哽咽着,泪水划过她的脸颊,风呼啸着,天花板的吊灯放射着昏黄的光,她大喊一声。 于宝茵哥! 于宝茵伸开双臂大步奔向于先词面前,紧紧搂着他的后背,头埋在他肩膀上,于先词缓缓抬起手搭在她的肩上,闭上眼睛将下巴贴在她头上,于宝茵的泪水从眼角溢出,不断说着。 于宝茵你终于回来了…回来了… 于先词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露出一丝微笑睁开眼睛,望着她哭哭啼啼的模样,缓缓抬起手靠在她脸颊一侧,笑着说道。 于先词(中年)我随着委员长的飞机一块回来的,没受伤。 于宝茵的肩膀抽搐着,泪眼婆娑地望着他,于先词微笑着,抬起手扶着她的后脑勺,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我自己都没想到,东北军真把这事干了,这怨气真的大,他张汉卿还陪着领袖来南京了,此人凶多吉少了。 于宝茵抬起手抹着脸上的眼泪,她笑了出来,抬起头望着于先词,她缓缓转过身,身影逐渐变得重影消失了,只剩下于先词一个人站在门前,于先词笑了出来,默默望着前方。 于先词坐在椅子上,手中握着一杯水望着坐在对面的于宝茵,他将杯子放在嘴边喝了一口,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我此次在西安见了不少老朋友,周主任过来和我握手来了,说什么…我手底下的学生们很快就要和我见面了。 于宝茵笑了出来,轻轻一点头,手中握着筷子,不断往于先词碗里夹着菜,于先词将杯子放在桌上,拿起一旁的筷子将碗里的菜放入口中,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你做饭手艺见长,和去时都不是一个味儿了,我想,等战争结束,咱们两个可以开个饭馆营业了。 于宝茵听后哈哈一笑,抬起手一挽耳侧的发丝,于先词望着她哼哼一笑,哎呀一声拿起碗吃了口菜,抬眼看着于宝茵,有些无奈地说道。 于先词(中年)周主任明了暗了在点我,我在黄埔一期当炮兵科教官,反倒给他们共产党做了嫁衣。 于宝茵托着腮望着于先词,眼珠闪闪发光,昏黄的的灯光徘徊在她的侧脸,她开口说道。 于宝茵也不用分那么清了,已经要成为自己的力量了。 于先词将碗放在桌上,从兜里掏出手帕一抹嘴,深吸一口气,抿着嘴抬眼一看于宝茵,轻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是啊,不用再分那么清了,经此一遭,如今大势,已是联合抗日了,内战不打了,要谈判了。 于宝茵站起身,大步走到于先词身后,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弓着身将脸贴在于先词脸侧,侧头笑着望着他,开口说道。 于宝茵真的不打了?要联合起来抗日啦? 于先词抬起手轻轻拍着于宝茵的手背,二人身子摇晃着,于先词看着前方墙壁上的蒋中正相框,笑了出来,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你这话,周主任在西安时也反复问我们几个被关那的人,我们当时说,一切听从委座指挥,你也问,那我就说真心话。 于宝茵侧头望着于先词的眼睛,于先词的手停止拍于宝茵的手背,轻轻握着她的手腕,他微微侧头,二人的脸紧紧贴着,风将衣架上的军服泛起涟漪,他轻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不打了,抗日了。 于宝茵眼珠动着,她嘴角上扬低下头哼哼笑着,声音逐渐放大,她抬起头哈哈大笑起来,胳膊逐渐从于先词脖间抽离。 于宝茵站在柜子前,手中握着一个文件袋一样的东西,于先词走到于宝茵身边,侧头看着她缓缓将文件袋拆开,只见她拿出一个唱片,侧头看向于先词,笑着说道。 于宝茵美龄夫人当时召集我们开会,说西安的对策,会后,见我有些闷闷不乐的,她安慰我一定没事,还送了我一张唱片,告诉我,它叫多瑙河之波。 于先词笑了出来,侧头一看文件袋上宋美龄的签名,于宝茵双手将唱片放在唱片机上,握着转针一搭,滋啦滋啦的声音过后,音乐的声音逐渐放大。 于宝茵闭上眼睛,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身上冗长的睡衣随着风起伏着,于先词哼哼一笑,侧头一看她,缓缓后退几步,他伸开双臂,身上白衬衫起着涟漪。 于宝茵侧头一看他,于先词脸上带着微笑,一歪头,眉毛一挑,昏黄的灯光在他脸上徘徊着,天花板的吊灯微微转着圈。 一只手缓缓搭在于先词的肩膀上,于先词另一只手抬起扶着她的腰,二人的脚步缓缓迈开,于宝茵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肩膀,小声说道。 于宝茵哥,西安传来兵变消息…我真的担心死了,若不是美龄夫人一在说没事,我就跟着她一块去西安了… 于宝茵将脸贴在于先词的肩膀上,二人在房间中转着圈,唱片缓缓转动着,柜子上的花朵随着风左右摇摆着,花瓣上的水珠划过瓷瓶,于先词的手缓缓握住她另一只手,嘴中哼哼着唱片里的音乐。 于宝茵笑了出来,缓缓抬起头看着于先词的眼睛,一阵阵风泛起二人的发丝,桌上的浅绿军帽上的雪花已经融化,染深了布,二人的脚步缓慢移动着。 窗帘随风起伏着,于宝茵清亮的笑声传来,二人的身影摇摇晃晃,昏黄的灯光逐渐形成一个光柱,吊灯左右打着摆,四面一瞬间陷入黑暗,昏黄的光柱照在二人头顶,地板上的光圈随着二人的舞步移动着。 于宝茵的身子向后一仰,于先词身子微微一倾,二人望着彼此,一阵阵风拂过于宝茵额前的发丝,二人笑了出来,于先词沉闷的笑声与于宝茵清亮的笑声相交在一起,二人的身影摇摇晃晃地拉远,逐渐变得模糊,音乐熄了,两股笑声依旧。 陈博术站在桌前手中握着电话,默默看着前方,眼神中透着狼狈,疲惫,哀愁,窗外细沙般的雪花斜斜下着,他听着电话里的声音,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是,委员长。 他的脚步在桌后走着,缓缓蹲下身拾着地上蒋中正相框的碎片,他的手握住一块玻璃默默看着,声音形成一阵阵回音。 陈博术(中年)我这就去办。 陈博术站在桌前,双手一捂电话,急促几声,没有回音,说着。 陈博术(中年)委员长!委员长!先别挂! 陈博术沉重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回荡着,桌子一旁的垃圾桶里满是玻璃碎片,他缓缓站起身,双手握着相框放在桌上,声音形成一阵阵回音。 陈博术(中年)我的孩子找不到了,委员长,麻烦您和下面的人说一声,找见了,及时和我说一声,我很担心她。 陈博术一拉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新相框,他将蒋中正的相片放了进去,小心翼翼地平着,他深吸一口气,走到椅子上,双手握着相框挂在墙壁上,一阵阵回音传来。 陈博术(中年)我知道您忙,但是也没办法,还望蒋先生照应… 长衫随着风起着涟漪,缓缓垂下手,走下椅子,后退几步仰起头看着墙壁上的相框,一个穿着军服的人缓步走到门口侧头看着陈博术的背影,一个声音传来。 陈博术(中年)正吗? 门口的人愣了一下,大步走进房间仰起头看着墙壁上的蒋中正相框,衣领上的上校勋章划过,他露出一丝笑容,开口说道。 娄悦中正正好好,先生。 陈博术侧头一看娄悦中,哼哼一笑,胳膊肘搭在桌上,抬起头望着墙壁上的蒋中正,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委员长下令,囚禁张学良,交给你去办。 娄悦中抬起手一敬礼,高喊一声“是”,便转身大步朝着门外走去,陈博术嘴角动了动,轻轻叹了口气,坐回桌前,眼珠一偏默默看着桌上破碎的相框。 陈博术坐在车里,侧头看着窗外,白鸽在碧蓝的天空翱翔着,青天白日旗在车盖两侧矗立着,随着风剧烈摇摆,随着车子逐渐停下,陈博术走下车,脚步踏在皑皑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的背影在幽暗的长廊中摇摇晃晃前进着,身上的长衫随着风起着涟漪,随着脚步的前进,一间间监狱传来的铁链声与拷问声愈来愈响,形成阵阵回音。 陈博术站在一处铁门前,几个狱警守在门前,一个狱警从兜里掏出钥匙开着门,随着卡啦一声,铁门缓缓打开,陈博术望着里面黑漆漆一片,缓缓迈开步,一个狱警担忧地一拽他胳膊,陈博术笑了笑,摇了摇手,一推狱警的胳膊,缓步走进牢房里。 陈博术的脚步前进着,踏在地面枯草丝上,发出嚓嚓声,他的脚步缓缓停下,只见一束微弱下,一个人侧着身躺在地上,身上冗长的白色长衫带着污垢。 陈博术缓缓蹲下身,默默望着他,他抬起手一握那人的胳膊,伴随着一阵阵沉重的呼吸声与轻微的咳嗽,那个人缓缓侧过身,混浊的眼睛看着陈博术,陈博术笑着望着他,轻声说道。 陈博术(中年)岳先生,别来无恙。 岳太文眼珠动了动,露出一丝微笑,他缓缓抬起双臂抻着懒腰,重重打了个哈欠,缓缓将身子侧了回去,他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 岳太文(中年)判决书下来了?终于要枪毙我了? 陈博术笑了出来,哎呀一声站起身,缓缓向一旁走了几步,背着手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是来放你出去的,委员长已经下命令了,岳先生,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岳太文躺在草席上,凌乱的长发遮在眼帘,他眼珠左右动着,眉毛一皱,坐起身不可思议地看着站在一旁的陈博术,陈博术笑了笑,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你隔绝世外的一年多里,发生了很多事,你天天辱骂的那个东北少帅,发动西安暴乱,把蒋先生抓了,国共要和谈了,一起打鬼子。 张学良黑白色的背影站在孙文相框前,他仰起头望着相框,嘴角勾起露出一丝微笑,缓缓抬起手一敬礼,刺眼的白光徘徊在他身侧,岳太文愣愣地看着陈博术的背影,缓缓站起身走到陈博术身边,问道。 岳太文(中年)那少帅怎么样了? 张学良黑白色的身影坐在桌前,桌上摆着一架收音机,他缓缓抬起手,来回摆弄着天线,双手捧在耳边,眼珠左右动着,他抬眼一看门外几个扛着枪的卫兵的身影,收音机里传来滋啦滋啦的电流声,一个女音缓缓冒出。 “延安代表来南京…共产党的主席先前发文重申,不是逼蒋抗日,是联蒋抗日…只要能谈出合作的结果…红军愿拥护蒋先生为领袖…” 张学良闭上眼睛,露出两排牙齿,捧在耳侧的收音机如同一个婴儿一般,他身体左右摇晃着,就像哄着一个婴儿,一滴眼泪从他眼角溢出。 陈博术眉毛动了动,侧头一看岳太文,看着他那迫切的眼神,腿侧的手微微一动,一阵阵风泛起他的发丝,他苦笑一下,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暂时软禁起来了。 张学良黑白色的身影默默望着门外摇摇晃晃的背影,窗纸透来的白光点亮他满是泪痕的脸颊,他哈哈大笑起来。 岳太文嘴角动了动,垂在肩上乱蓬蓬的头发随着风微微颤抖着,脸周一圈细密的胡须上带着杂草与污垢,他低下头,颤颤巍巍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轻叹道。 岳太文(中年)他真的…还债去了… 岳太文的脚步前进着,牢房外满是丝丝缕缕的白光,随着他脚步的前进,脚踝上的镣铐脱落了,在牢房外那丝丝缕缕白光照在他手上的那一刻,手腕上的镣铐重重掉落在地上,他眯着眼睛,缓缓抬起手挡在眼前,一阵阵风泛起他的发丝,身上带着污垢与血迹的长衫随风起伏着,他笑了出来,侧头仍然站在黑暗的牢房中的陈博术,开口说道。 岳太文(中年)行啦,谢谢你告诉我联合抗日的消息,请开枪吧,不用遮遮掩掩,我太了解你们了,把我放出去,制造些意外让我死去,你们大可以说,这是日本人干的,没关系,你现在开枪也可以,就说我为国自杀了,大家的名声都还好听点。 陈博术脸沉浸在黑暗中,神情令人捉摸不透,只听得一声哼哼的笑声传来,随着他缓缓迈开步,走到岳太文身边,牢房外的白光下尘埃飘摇,陈博术走到他面前,笑着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来之前我就在想,这一年,我会见到怎样的岳太文呢?他的性格是不是变得如同他的外貌一般邋遢,还是说,他放弃了生还的希望,就这样疯癫了,还是他依然像从前那般…充满着正义的仇恨,在我来临的那一刻,会狠狠的打我一拳,都没有…你就像是心愿已了的老人,在想着如何优雅的死去。 无色的旭日旗在半空飘摇着,一阵阵风泛起二人一黑一白的长衫,岳太文乱蓬蓬的长发发着颤,默默望着他,低下头哼哼一笑,陈博术眉毛一皱,抿着嘴抬起手握住岳太文的肩膀,轻声说道。 陈博术(中年)可真的了了吗?现如今,国共正在处于和谈阶段,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整编他们,带着全国的力量开赴前线抗日了,在这个时候,我要把你这个着名的国家义士除了,你说,政府的脸可往哪搁呢。 岳太文听罢哼哼一笑,一阵阵风拂过他乱蓬蓬的长发,陈博术抬起手握住岳太文的肩膀,小声说道。 陈博术(中年)委员长已经决意了,让你去任五十二军下辖第二师师长,你自辞别汪精卫后,我们内部…从未开除你的党籍,回来吧。 张学良黑白色的身影趴在地上,闭着眼睛,手搭在收音机上,脸上带着微笑,一滴眼泪划过他的眼角滴落在地板上。 岳太文默默望着陈博术,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严肃起来,缓缓抬起手一抹自己脸上细密的胡须,抬眼看着陈博术,开口说道。 岳太文(中年)我可以给我的妻子写封信吗? 陈博术笑了出来,嗯得一声,轻轻点了点头,车盖上的青天白日旗随着风起舞着,岳太文眯着眼睛,和陈博术大步走在台阶上,他不时仰起头看着天空。 一个穿着西装的人大步朝着台阶跑来,他一只手捂着胸口,气喘吁吁地瞪着前方,岳太文的胡须发着颤,默默看着眼前狰狞的人,低声说道。 岳太文(中年)命大,汪先生。 汪精卫嘴唇发抖,咬着牙指着面前的人,他一句话说不出来,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声,一阵阵刺眼的白光模糊着他的脸颊,陈博术默默看着他,嘴角上扬,走到汪精卫面前,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汪先生,您怎么来了?注意身体啊。 汪精卫直勾勾瞪着陈博术,他深吸一口气大声咳嗽着,咳得前仰后合,又一抬手,手指在半空抖动着,指着站在台阶上的岳太文,眼神格外狰狞。 陈博术眉毛一皱,侧头一看身后的岳太文,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身上的长衫左右摇摆着,他扭回头去,缓缓后退几步,抬起胳膊挡在岳太文腹前,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眼下国共已经放弃恩怨,我们彼此杀了彼此多少人,都数不清了,就算这样,都能坐在桌前谈,汪先生,眼下大势,不可不为,多谅解。 说罢,陈博术的胳膊轻轻一碰岳太文的腹部,岳太文愣了一下,只见陈博术一直抬着胳膊,缓缓迈开步朝着台阶下走去,岳太文看着陈博术的背影,缓缓迈开步跟上前去。 汪精卫瞪着眼睛,侧头愤恨地看着岳太文,岳太文眼珠一偏,一看汪精卫那副狰狞而虚弱得说不出话的模样,嘴角动了动,便同陈博术大步走进车里。 随着车子缓缓前进,汪精卫大口喘着气,朝着车后追了几步,他眼眶发红,咬着牙,一下将手上的白手套摘下,怒吼一声砸在地上。 陈博术侧头看了一眼后窗外弓着身子的汪精卫,冷哼一声,他扭回头看了眼窗外,看着划过的几家门店,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找地方给你好好修理修理,你要这造型上去带兵了,那不得先吓死对面一个团?再去澡堂子好好泡上一泡。 岳太文没有说话,乱蓬蓬的发丝微微发着颤,他一直侧头望着窗外,头左右动着,又抬起手一遮眼睛,白色的光芒穿过指尖照在他的眼帘,他眼珠变得明亮起来,嘴角逐渐上扬露出一丝微笑。 岳太文(中年)我亲爱的妻子万韫羽,你或许会因为收到一个被外界传出死去的人的来信而感到惊讶,一年对大多数人来说,许是眨眼一瞬,可是对我来说,这一年过得格外漫长。 万韫羽站在大院中,背着手望着远方,身上的旗袍随着风起着涟漪,几个穿着布衣的人手中握着大刀,在空中砍着,嘴中不时大喝一声。 岳太文(中年)漫长,而非我在牢狱中遭受到了何种折磨,漫长的是我不知道我所做的这一切,究竟有没有回应,以及你。 岳太文站在牢房的窗户下,一阵阵白光照耀在他的头顶,他缓缓仰起头闭上眼睛,手上的铁链微微摇晃着,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微笑。 岳太文(中年)我想,我走得那一天,你把我所说的珍藏结婚照搬出来了吧,这一年多的时间,太漫长了,漫长得像是我走完了一辈子,或许在这个时候,百姓的生活,也是这般漫长吧,真心疼他们。 一个人肩上挎着枪,手中握着一封信大步朝着远处走来,他将信举在空中,不断挥着胳膊,万韫羽侧头一看他,那个人双手握着信递到万韫羽面前,说道。 “您的。” 万韫羽看着黄纸包的信,眼珠动了动,抬起手接过信拆着,她将里面的信纸拿了出来,缓缓展开,逐渐瞪大了眼睛。 岳太文(中年)真想立刻跑回来见你,可我刚放出来,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国民政府就把新的担子压我身上了,连我这种应该被毁尸灭迹的人,他们都肯放了,我想,这一次国共合作会成功的。 陈博术坐在车上,勾着嘴唇侧头一看他,他一挑眉,一躬身子看着岳太文那思绪飘向远方的模样,抬起手一拍他肩膀,“哎”得一声。 陈博术(中年)我在和你说话,你有没有在听。 岳太文眼神愣了一下,侧头一看陈博术,眉毛一皱一抬手拍了回去,陈博术嘶得一声捂着自己肩膀,哼哼一笑,摇了摇头看向窗外。 岳太文(中年)亲爱的万韫羽,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们让我去军中任职,我想,既然咱这条命让他们变得更有价值,我便答应下来了。 万韫羽瞪大着眼睛,眼珠左右动着,看着熟悉的字迹,垂目一看信尾的落款,她一下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瞳孔晃动着,伴随着眼眶愈发红润,一滴眼泪涌出眼眶。 万韫羽的手发着抖,信纸发出哒哒声,她一下转过身跑进屋里,坐在沙发上,拿起柜子上的眼镜戴了上去直勾勾看着信纸,泪珠在她脸上闪闪发光。 岳太文的双手缓缓抬起,身上的西装随着风起着涟漪,他露出一丝微笑,一下将一扇门推开,刺眼的白光一下照在他的脸上,他的背影前进着,伴随着一阵阵叫卖声,背影逐渐消失在白光里,他站在街上,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头发变得整洁,脸上胡须没了,他露出一丝微笑。 岳太文(中年)韫羽,不知道我是不是怕死,自从给你写这封信开始,我就在默念,既然活着,请让我活到咱们两个相见的那一天吧。 万韫羽颤颤巍巍抬起手,将眼镜摘下,泪痕在脸颊上闪闪发光,她一吸鼻子抿着嘴,紧蹙着眉头,柜子上的眼镜沾着豆大的泪珠,逐渐划过镜片,她缓缓侧头看向一旁的墙壁,看着相框里的岳太文和自己,苦笑出来。 万韫羽收到信的那一刻,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人们总说,失而复得是最珍贵的,太文,谢谢你结束属于我的漫长一年。 一排排国军军官围在两侧,一张张笑脸极速划过随着远方的车辆传来阵阵鸣笛声,几个人从车里走下,领头的人脸上带着微笑,来回招着手,一个人跟在他身边,大步朝前走着,两侧的国军军官纷纷抬起手鼓起掌来。 一个人头上顶着深绿色的软军帽,衣领上的少将勋章随着他奔跑的脚步摇摇晃晃得,他气喘吁吁地跑到人群后,踮着脚尖左右看着,他侧头看着中央的路上一个穿着灰色军服的背影。 一阵阵风将那人的军服泛起涟漪,白复成眼神发愣,随着风声呼啸,穿着灰色军服的人停下脚步,转头的一瞬,脸变成黑白色,他嘴角勾起,露出一丝微笑,轻声念道。 付其参复成… 白复成大口喘着气,一下挤过人群站在最前面左右看着,那原本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那些国军军官停下鼓掌,说笑着朝着远处走去,只剩下白复成一人仍然呆愣在原地。 白复成踉踉跄跄地朝着远处奔跑着,双手一下将大门推开,咔啦一声,两侧的警卫默默看着他,白复成眼圈发红,身体左右转着,在长廊里大步奔跑着。 他的脚步划过楼梯,一阵阵风将他军帽一掀,白复成一下抬起手将半空的军帽抓回怀里,他仰起头看着楼梯上,一阵阵风将他的发丝吹得发颤。 他的脚步一下踏在二楼平台上,一间间房间透着金灿灿的光芒,付其参和周翔宇站在房间里,二人看着房间四处,脸上带着笑,付其参对着周翔宇一点头,便转身朝着远处走去。 白复成抬起手抓着自己头发左右张望着,泪水在他眼眶打着转,他一下迈开步朝着远处奔去,走廊的吊灯一个接一个划过,身边的窗帘起伏着。 付其参手中握着文件,和几个共产党嘴里说着什么,身边的人不时一点头,随着白复成一声沉重的喘息,付其参愣了一下,抬眼看着前方,只见白复成踉踉跄跄停下脚步,神情恍惚地望着付其参。 一阵阵风泛起二人的发丝,天旋地转着,二人无色的背影坐在长椅上,付其参眉毛微微一皱,眼珠左右动着,白复成微张着嘴巴,一句话说不出来。 在白复成抬手之际,付其参露出一丝微笑,对着他轻轻一点头,便转身绕过白复成朝着远处走去,白复成瞪大眼睛,手悬在半空止不住地发着抖,一滴眼泪划过他的脸颊。 付其参(中年)这次谈判很困难… 付其参的声音愈来愈远,愈来愈模糊,他和几个共产党员的身影一瞬间被拉远了… 白复成缓缓转过头看向走廊尽头,泪珠在他脸颊上闪闪发光。 “时隔十年的第一次相见,两个人没说一句话…” 付其参黑白色的脸庞上带着微笑望着远方,在他扭头的一瞬间,空荡荡的走廊尽头只剩下金灿灿的光芒下那飘摇的尘埃,白复成嘴唇发着抖,深吸一口气,抬起手一抹眼睛,缓步朝着前方走去。 空荡荡的房间中摆着几个沙发,墙壁前摆着几个椅子,薄纱般的窗帘在房间四面起伏着,风声呼啸,房间中一个接一个的人形成重影出现在沙发上。 周翔宇坐在最前面的沙发上,对着所有人一招手,于先词坐在一旁,侧头笑着望着他,白复成坐在沙发后的椅子上,手中握着本子,呆滞地看着周翔宇。 墙壁上的孙文相框被金灿灿的光芒照耀着,周翔宇侧头看着于先词,开口说道。 “我们就不要那么紧绷了嘛,严格意义上,这次谈判并不是陌生人以及敌对势力要达成某种利益而谈,我们其实更像是一对兄弟,朋友时隔多年的聚会,大家和和气气把事谈好。” 于先词低下头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双手搭在膝盖上,他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周公说的是,我在来时的路上,就和他们说了,见到周公,不要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横眉冷对,要亲切,毕竟大家现在能坐在一起,那就不存在什么敌我矛盾,即便是有,我们可以谈嘛,毕竟眼下,我们和平共处,那是对四万万同胞的幸事。 沙发上的人都望着对面,周翔宇身边坐着一排灰衣服的人,他们神色平静,甚至僵硬,于先词身边坐着一旁穿着深绿军服的人,他们板着脸默不作声,于先词眉毛动了动,深吸一口气抬起手一挠侧脸,一清嗓子,侧头看向周翔宇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一回生二回熟,不要见怪。 周翔宇侧头看向一旁的人,看着付其参也面无表情得看着前方,他无奈笑了笑,哎呀一声,开口说道。 “是啊,二回就熟了。” 静悄悄的大厅逐渐变得熙熙攘攘的,一个个军官踏着台阶朝大厅走着,于先词走进院中,手中抓着文件袋朝着黑色的轿车前走去。 黄灿灿的太阳已经变得血红,光芒在天际散发着耀眼的光辉,白云缓慢移动着,他一拉车门侧头看向一旁,只见付其参蹲在角落里,手中夹着一根烟默默吸着。 付其参身边花团锦簇,紫色,白色的花在绿叶间微微摇摆着,一个被拉长的人影遮蔽在付其参的脸上,付其参缓缓抬起头,看着于先词俯视着他,半张脸被光芒模糊成黑影,于先词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来谈谈?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在街上大步走着,她身上的风衣随着风摇摆着,脚步愈来愈快,拐入巷子中。一个人坐在柜子前,托着腮望着花瓶中摇摆的花朵,一声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她侧头看向门口,喊了一声。 于宝茵来了! 于宝茵的背影摇摇晃晃前进着,身上冗长的睡衣左右摇摆着,她缓缓抬起手将门一拉,抬眼望着鸭舌帽遮住半张脸的人,于宝茵眼珠左右动着,面前的人缓缓抬起头,叫了一声。 陈亦灵jiejie… 于宝茵愣愣地看着她,陈亦灵的头发剪成了齐脖颈短发,一阵阵风不时将她的发丝泛起涟漪,于宝茵连忙一闪身,开口说道。 于宝茵亦灵?快进来。 于宝茵将门一关,侧头看向站在房间中陈亦灵的背影,她连忙大步跑到陈亦灵身边,打量着她,她走到陈亦灵面前,抬起手捂着她的脸,大拇指来回划着她的脸颊,眼珠左右动着,开口问道。 于宝茵你为什么… 陈亦灵笑了出来,露出两排牙齿望着于宝茵,也抬起手捧着于宝茵的脸颊,她眼睛眨着,缓缓垂下手,将头靠在于宝茵侧脸,小声说道。 陈亦灵jiejie,我是来告别的。 于宝茵愣了一下,陈亦灵缓缓直起身,望着于宝茵那双不解的眼神,开口说道。 陈亦灵我要去别的地方,但是不能告诉你,我们可能会分别很长时间了。 于宝茵嘴角动了动,神情复杂地望着她,她沉默一阵开口说道。 于宝茵你的父亲很担心你…他… 陈亦灵眉毛皱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打断于宝茵的话开口说道。 陈亦灵jiejie,我都知道了,来的路上,我就看见了寻人启事。 陈亦灵一吸鼻子,低下头嘴角动了动,缓缓抬起头,苦笑一下,开口说道。 陈亦灵我们是一家人,却永远走不到一起。 于宝茵望着她泛红的眼眶,轻轻叹了口气,侧头看向一旁抿着嘴微微摇着头,陈亦灵抬起手抹着自己的眼眶,小声说道。 陈亦灵可如果不彻底与家庭决裂,理想就将成为空谈,而这样藕断丝连的关系终究会把一方害惨,所以,就这样吧。 于宝茵嘴唇动了动,扭回头望着她,眼眶也逐渐红了,陈亦灵一吸鼻子,呵呵笑了起来,清亮的声音掩盖了悲痛,她满目泪水地望着于宝茵,笑着说道。 陈亦灵jiejie,你应该为我高兴,时隔多年,我终于实现了自己的理想,我加入了共产党,我一切的努力,终于有了方向与目标。 于宝茵缓缓抬起手,搂住陈亦灵的肩膀,她贴着陈亦灵的脸颊,开口说道。 于宝茵亦灵,你可以不走的,国共已经和谈了,大家可以并肩作战了。 陈亦灵黑白色的身影站在共产党党旗前,一阵阵风将党旗泛起涟漪,她侧头看着远方哈哈一笑。陈亦灵无奈地笑了笑,开口说道。 陈亦灵jiejie,你就在这,你比我更了解他们是怎么想的,不会长久的,我要跟着党组织走了。 陈亦灵缓缓抬起头,笑着望着于宝茵,缓缓屈下身将侧脸贴在于宝茵腹部,她闭上眼睛,一阵阵风泛起她鸭舌帽下的发丝,小声说道。 陈亦灵保重。 于宝茵嘴角抽搐,手搭在她的背上,手指轻轻抓着她的衣服,一滴眼泪划过她的脸颊,陈亦灵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微微一侧头在于宝茵腹部一吻,轻声说道。 陈亦灵jiejie,我只见了你,不要告诉他们我来过,去了哪,为了什么。 于宝茵抿着嘴,眼眶发着红使劲点着头,发出“嗯”得一声,陈亦灵靠在于宝茵腹部的背影逐渐变得重影,一阵阵风泛起于宝茵耳侧的发丝,随着她的手落回腿侧,面前已空无一人。 绿莹莹的草原中行驶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冗长的草丝遮蔽了车轮,在风中左右摇摆着,如翻滚的绿海,天边红灿灿的夕阳拉长了轿车的影子。 于先词手中握着方向盘,神情平静地望着前方,付其参坐在一旁,手垂在腿上,紧紧攥着拳头,于先词一踩刹车,一下将车门推开,大步走到另一侧车门前一拉,付其参侧头看着于先词,于先词一挥手,冷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出来。 付其参深吸一口气,侧过身走出车子,于先词站在一旁将车门一关,手缓缓伸向腰间,付其参站在草原中仰起头望着红灿灿的夕阳,草丝在腿侧左右摇摆着。 付其参(中年)带我来南京郊外干什么? 付其参缓缓转过头,只见于先词手中握着两支枪,他愣了一下,后退几步,于先词抬眼默默看着他,一下将其中一支枪一扔。 付其参吓一跳,后退几步抬着胳膊一下将枪接住抱在怀里,于先词嘴角动了动,一拉自己手中的枪栓,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刚刚会上都是双方领袖的意思,出了门,那就是私人感情了。 于先词一抿嘴,眼神变得锐利,缓缓抬起胳膊,一下将手中的枪顶在付其参脑门上,一阵阵风将二人的衣服泛起涟漪,于先词嘴角上扬,冷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来吧,哪说哪了,枪里有一颗子弹,说中谁了,就放一枪,我写好遗嘱了,什么和平,不会破坏的,来吧。 付其参愣愣地看着于先词的眼睛,握着枪的手在胸前一抖,他一皱眉,无奈地一点头,抬起手将枪栓一拉,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大家心里都过不去那道坎,好,那就说清楚。 于先词眉毛动了动,他的手指缓缓勾住扳机,直勾勾看着付其参的眼睛,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你们在乡下大搞农会,让一群愚民执掌权柄,明白人事的人把群众调动起来就控制不住,那些愚民拿着你们的武装四处杀地主,抢女人,把女性让那些愚民弄成所谓的资源,是你们干出来的吧,我记得当时响当当的口号有一句就是,打土豪,分浮财,睡了他们女人,抢了他们房子,杀了他们孩子。 付其参默默望着他,一言不发,于先词深吸一口气,手指一扣扳机,付其参一眨眼睛,枪支发出咔啦一声,付其参的手指缓缓前进着,勾住扳机,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四一二之时,我们把上海打下来,费尽鲜血,你们在城外观战,我们一句话没有说,可蒋先生怎么回答的我们?用子弹!赵世炎!陈延年!被屠杀者无法计数! 于先词眼珠动了动,付其参眼眶发红,手猛地朝空中一抬,枪管对着天际,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于先词愣愣地看着他,付其参大口喘着气,泪珠划过脸颊,一下将枪管顶回于先词脑门上。 付其参(中年)他们吃着农民的血汗,农民口齿是红的!他们终其一生,买不起半片瓦钱,可吃得苦,流的血汗!比天下任何人都要多!那些本该是属于他们的! 二人的衣服起着涟漪,绿色的草丝左右摇摆,头顶晚霞弥漫,如血海扑天,于先词笑了笑,手指勾着扳机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土地革命时期,你们在乡下四处打杀地主,剥皮抽筋,我记得江西有一户人家,就被你们的革命灭门了,只剩下一个小姑娘,你们见她四五岁,没下得了手,让她自生自灭去了,是吗?后来我军去江西剿你们,便见她被良知未泯的同乡扔剩菜剩饭度日,我军的一个长官把她收养了,便见她已有一身疾病,要不是那个长官尽心帮扶,可能真死了。当然了,这些事基本不是少数了,被你们盯上的,都家破人亡了。 说罢,于先词一扣扳机,枪支又发出咔啦一声,付其参皱着眉看着于先词,他一下将枪对准天空,大喝一声。 付其参(中年)你们国民政府宣传这么荒谬你也真信!黄攻略!方志敏!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付其参眼神发愣,仰起头看着天空,于先词笑了出来,用枪管戳了两下他的脑门,一扣扳机,发出咔啦一声,大声喊道。 于先词(中年)张辉瓒! 付其参手一抖,一下将枪垂下,将弹夹一拽,咔啦一声,无数金灿灿的子弹在半空发着光落下,付其参抬眼愣愣地抬眼看着于先词,开口问道。 付其参(中年)什么意思? 于先词手一抬,枪管一翘眉毛一挑,他的手逐渐远离了付其参的脑门,缓缓转过身朝着车前走去,他坐在车盖上,一条腿屈起,握着枪的手搭在膝盖上微微摇晃着,已经被夕阳染成红色的云朵在整片天空蔓延着。 于先词深吸一口气,将军帽摘下放在一旁,握着枪的手微微摇晃着,一阵阵风泛起他头顶的发丝,付其参默默望着他,也踩着车轮爬到车盖上,坐在一旁,他将头顶灰色军帽摘下放在于先词深绿色军帽旁边,二人都屈着一条腿望着远方。 付其参嘴角动了动,二人的发丝起着涟漪,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我们必须放下一切仇恨了,今天来南京的都是熟人,同学,老师,战友,可这一年,大家都板着脸,仿佛这场谈判是被迫的一样,可是大家也都明白,这必须要谈,要谈出合作,谈出对抗日本的计划,这不是被迫的,是感情,是所有人真挚的爱国感情。 于先词嘴角动了动,眼珠一偏,看着付其参,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今天会上,不是已经答应你们,适宜的时候,你们党会公开的,也答应你们每月给军费。 付其参侧头看了一眼于先词,深吸一口气,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可你们还是要取缔我们,根除我们政府。 于先词侧头看了一眼付其参,二人头顶红灿灿的云朵徘徊着,二人前方的红太阳只剩下半个头,于先词嘴角动了动,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既然你们答应拥护蒋先生为领袖,那你们一切独立性的东西理应取消。 付其参无奈地笑了笑,一砸吧嘴,他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二人望着逐渐下沉的夕阳,二人的面颊被夕阳烧得通红,付其参侧头看了一眼于先词手中握着的枪,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能给我看一眼你的枪吗? 于先词侧头一看付其参,眉毛一挑,将握枪的手一抬,横在他面前,付其参笑了笑,抬起手接过他手中的枪,他一抽弹匣,看着弹匣里空空如也愣住了。 一阵风将于先词的发丝吹得发颤,付其参侧头愣愣地望着他平静的侧脸,于先词眼珠一偏,嘴角上扬哼哼一笑,付其参深吸一口气,一抿嘴,点了点头,低下头露出一丝微笑。 红灿灿的光芒照在二人军帽上,草丝在车轮上左右划着,远看,翻腾的绿海中流下细长的痕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