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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陈欢穿着一身白而薄的睡衣偷摸去了次卧。次卧大约是书房改的,一面书橱加上一张小小的床,床头昏暗的灯隐隐映出赵戎脸的轮廓,还是与以前一样瘦。 次卧的门没关,陈欢心里笑赵戎傻,蹑手蹑脚走到床边,掀开赵戎的被子,在床边占了一小块地方。 “嗯……” 赵戎睡觉睡不安稳,睁眼看见陈欢在自己床上,半天没缓过神来,过去与现在在这一瞬间连接起来,赵戎神色柔和,缓缓叫了声:“欢欢,你回来了。” “嗯……”陈欢伸手去摸他的脸和嘴周围的胡茬,“我回来了。” 听见人的声音,赵戎便彻底醒了过来,脸上蒙上一层冰,冷淡地望着他,不再说话。 赵戎一点都不温柔,从前每次赵戎都怕将他弄疼了,总是极温柔地对待他,这次陈欢总觉得赵戎有些故意在弄疼他。 洗澡也就洗了一小会儿,在浴室的地板上,陈欢半跪在地上,赵戎抓着陈欢的头,急不可耐地射了一次。陈欢呛到了,低下头不住地咳嗽,赵戎接着便用用一张浴巾将他整个人裹起来,抱到了床上。 陈欢眼圈泛红,在床上,在赵戎身下,小声地哭泣着,抬眼看赵戎时,那人却还是一副冷脸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委屈,情迷意乱时,喊了声哥哥,又讨好地说:“哥哥,亲亲我。” 赵戎还是不亲他,陈欢随即反应过来,这就是惩罚——赵戎不愿意亲他,赵戎还在气头上。 “对不起……” 听见陈欢这声对不起,赵戎想:七年,也不是说忘掉就能忘掉的。 他将陈欢额前的细碎的头发掀开,抵着陈欢的额头,看着他的眼睛,终于下定决心般说:“这次我们慢慢来吧……” 一切都慢慢来,不像年少时那般热烈,但是细水长流,最好可以相守到老。他年少时关于未来的梦里,陈欢总是占据了一个很重要的部分,是他心脏的位置。 陈欢跪在床上,头靠在赵戎肩上,就这样赤身裸体地静静抱着赵戎,泪也流到了赵戎肩上。 赵戎听见一个悲戚的声音:“赵戎,我怎么这么钟意你啊。” 这声音太过难过,赵戎想,无论以前如何,可是陈欢总该和他说清楚,回来后也一定要和他重新在一起才对,这才是唯一正确的做法——陈欢必须信任他才行。 “嗯。” 赵戎死心眼,别人不说,他便不会当作结束,当初也是抱了这个想法,想着自己可以早两年回来,最后却白白耽误了他这么多年。 可若是再来一次,陈欢还是不会告别,他就是这样自私,什么都想要,想要赵戎一直记着他,哪怕是十年或者更久,他都要赵戎一直等着他。 “欢欢,我杀了人,那个司令,被我一枪,嘣,我这辈子第一次杀人,可是他是坏人,我……我杀了人,然后安静地等你回来。你不走,我也能护住你。以后,不要再自作主张了。” 赵戎将手放到了陈欢面前,神情突然变成了做了事儿来邀功的孩童,想得到称赞一般。 徐仲林给他卖了个人情,他才能亲手杀了秦海成。 陈欢咧嘴笑了笑,牵住赵戎的手,随即又大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两人多年未见,睡觉时的习惯倒是没怎么变。 赵戎终于能睡得安心,双手将陈欢锢在怀里。陈欢兴奋得睡不着,缩在赵戎怀里,就着床头暗黄的灯光,细细打量着赵戎的模样。 赵戎的胡茬已经开始冒头了,明早他可以为赵戎刮胡子,如果赵戎愿意的话,还要趁赵戎早上没清醒的时候吻他。 第二日晨光微明时,赵戎醒了,一醒来便看见陈欢在自己怀中眯着眼笑,凑上来吻他,两人交换一个细密绵长的吻,赵戎被陈欢专注在他身上的琥珀色眸子迷惑了。 “你刚刚在想什么?” 一吻结束,陈欢仰着头,喘着气问他。 “没什么,”赵戎吻了吻他的手,又将他抱在了怀里,“回来了,就好了。” 生气是世界上最不值得的事情。 第六章 八年前。 快要下雨了,树上的蝉拼命地叫,仿佛想要嘶吼出生命最后的力量,天上过一会儿就响一个闷雷,让人心烦意乱。 讲台上国文老师老师还在喋喋不休,陈欢打了个呵欠,头撑在桌子上,有些无聊地四处张望,想着赵戎应该快到校门口了。 等国文老师说完了最后一个字,教室里的男生疯狂地往外跑去,住宿的人该去食堂打饭了。 陈欢收拾好了书包,正准备起身,见到面前一个蓝裙白衫的女学生紧张地站在他桌前,有些了然地挑了挑眉,开口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女学生留着短发,一双小鹿似的眼睛不敢看陈欢,面色绯红,紧张到话都说不清:“我、我……” “什么啊?” 陈欢撇了撇嘴,斜着眼睛看了女学生一眼,像是有些不耐烦,沉声道:“我家司机还在外面等我,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女学生身体一震,像是不敢相信这是陈欢说出的话,轻轻向后退了一步,答道:“没、没什么。” “那么,再见咯。” 陈欢背著书包冲她挥了挥手,转身往校门的方向走过去。听见后面隐隐传来的啜泣声,陈欢眉头轻轻皱起,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赵戎在门口等了十几分钟,陈欢还没出来。 陈老爷说了,要让他时时刻刻守着陈欢,保证陈欢的安全。 赵戎又看了一眼腕表,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正打算下车进学校找陈欢,就见陈欢一脸苦闷地出了校门。 上车时,门也被陈欢砸得一声巨响——今天心情好像尤其不好。 赵戎平稳地开着车,眼望着前方,心却放在陈欢身上。陈欢眼睛一直望着窗外,赵戎偷偷看他时,陈欢突然转头看向他,抓住了他的视线。 陈欢发现自己在看他了,赵戎像被抓住的小偷一样,不由得有些慌。 “开车的,你为什么要偷看我?我长得就那么好看?” 陈欢大摇大摆地坐在后座,微眯着眼睛,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赵戎。赵戎周身发热,好像有很多双眼睛在自己身上逡巡一般。 “没有偷看。”赵戎低声答道。 这可是陈家少爷,他一个开车的,偷看的话,怕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还没有?” 陈欢尾音流转,带着南方人独有的调调,微升的语调几乎正中赵戎心房。 陈欢接着说:“你以为我没发现么?你做了我半个月司机,就悄悄瞧了我半个月,你可瞧出了个什么没有?你倒是不会偷瞧那些个女的,怕陈向东把你杀了吗?你说说,我和陈向东那些姨太太,哪个好看?嗯?” 他话语中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