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太子火葬场了 第104节
燕珝疑惑,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不过是捏了捏脸,怎么捏不得了?从前的阿枝喜欢像只猫儿一样,把脸放在他的掌心轻蹭呢。 失忆了,又不是变了个人,从前不是很喜欢的么。 “陛下不是要把我剥了……皮,”云烟说话都有些艰难,“做人皮灯笼么。” “……?” 燕珝抬手,抚上她?的额头,换来?女子再一次惊恐的视线。 并不烫。 男人凝了神色。 “从哪里听来?的无稽之谈,荒谬!” 他扬了声?音,“在你眼中,朕就是如此残暴之人?朕如此待你,你便这般想朕?” “朕何时说过要剥你的皮,又在瞎想什么,”他肃了声?音,“你若再这样胡思乱想,朕才要打开你的脑袋好好瞧瞧,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 云烟瞪大?了眼睛。 “别开脑袋,陛下圣明。” 燕珝觉得自?己?总有一天要被?她?气糊涂,索性收起视线不再看她?。这会儿反倒是云烟回?过了神,或许方才真是烧糊涂了,竟然?会有如此想法。 若是她?这样照顾人被?揣测,肯定心里会不舒服。 回?过神来?,她?脸都有些发烫,感受着热意一点点涌上脸颊,她?满心愧疚,觉得自?己?误解了燕珝。 抬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陛下……” 在微黄的烛光下,闪烁着晶莹的眸子亮闪闪地看着他,燕珝背过手,指尖不由自?主地收缩了阵,闭上双眼,拒绝同?她?对视。 云烟也觉得自?己?奇怪。 同?他也太容易亲昵了些,很快就能信任他,相信他所说的话,轻易便对他放下了戒心,好像他什么都不做,自?己?就容易替他找一千一万个理由来?替他开脱。 “别这么叫朕,”燕珝睁开眼,眸中恢复了镇定,“你这般不信朕,枉费了朕的好心。” 云烟看着他抽身离去,心头一跳。 突如其来?的失落感和空虚一瞬间包裹了她?的全身,明明炭火熊熊燃烧,可她?却觉得随着男人的离去,整个福宁殿都骤然?冷了下来?。 明明,明明她?是被?他强掳来?的,她?明明应该怨他。 她?分明一直在同?他虚与委蛇,一切都是为了六郎,还有哀求她?的付家娘子。 可她?的视线却似乎粘在了他的身上,随着他的离去,整个人都好像抽了一块,心跳带着慌乱。 她?微微往后靠,被?他细致放在背后的软枕触感明显,无一不提醒着她?方才他有多用心。 明明……他待她?也没有真心,都是为了已经故去的先皇后。 她?不应该失落的。 云烟垂眼,蓦地听到一阵声?响。 原本应该离去的男人去而复返,手中拿着不知是何东西,面沉如霜,却朝她?而来?。 “陛下……怎么回?来?了?” 云烟声?音中透着些迷茫,还有失落未消的酸涩,只见男人走近,那?深蓝色的衣袍将整个人衬托得修长?挺拔,宛如深潭包容一切。 “吃。” 他的声?音中总有种让人不可抗拒的魄力,或许是久居上位者的本能,本能地让所有人都臣服在他膝下。 可这样的他,伸出了自?己?的掌心,拿出了两块饴糖。 “药苦,不准吃多了,就两颗。” 声?音中好像还有些别扭,像是方负气离去,又不忍离去转而复返,对自?己?的恼恨。 还有对眼前人不知好歹的恼意。 他就活该被?她?玩.弄。燕珝有些悲哀地想,管她?心中如何想他,总归她?现在没法儿逃离。 而他也离不开她?。 他也庆幸,自?己?有这样至高无上的皇权,能够牢牢束缚住她?,让她?无法逃离。 燕珝不能想象自?己?没了她?的生活,那?样的日子,这辈子有此一段就够了。 他对她?根本气不起来?。 云烟半晌才回?过神来?,微凉的指尖拿起他手中的糖,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他。 “陛下,”她?舔了舔略有些干涩的唇,“我尝不到味道的。” “朕知道。” 燕珝仍维持着递给她?的姿势,眼眸微动。 “但是吃些甜的,心情也好些。” 云烟看着他的脸,缓缓将饴糖放入唇中。 她?尝不到味道,但她?知道,这块糖肯定很甜。 因?为心里,莫名多了些甜蜜。 她?含着糖,含糊不清道:“陛下,这么晚了,真的不休息……” 话还未完,只见男人的脸倏地放大?,不过瞬息,唇上便落下一吻。 她?下意识抬头,却正好满足了燕珝自?上而下的姿势,带着微微的强势含住她?的唇,温热又微凉的唇一点点轻啄着她?的唇角,从周围到唇缝之中,像是在……品尝着她?。 不知是在品尝她?,还是她?唇中的饴糖。 云烟软着身子,在她?终于反应过来?想要抗拒之前,男人抽离了那?灼人的气息。 “甜的,朕帮你尝了。” 男人的唇上还带着点点水光,云烟仿佛被?那?水色烫着了双眼,避开不敢再看。 ……他好会亲。 她?不敢说,自?己?后腰一片酥麻,离动情……只差分毫。 她?移过视线,背着身子。 “陛下不睡我要睡了,困了。” “睡吧。” 燕珝轻声?,看着她?躺下,为她?盖上锦被?,熄灭了灯烛。 云烟原以为他会躺上来?,就像那?日一样。 可他没有。 他转身,去了屏风之后,只余几盏烛光,继续批他的奏折。 她?眼眸微闪,定定地瞧了他的身影许久。 直到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次日午间,云烟身子好了许多,想着昨晚,还是主动去了勤政殿寻燕珝。 燕珝未曾下朝,她?独自?一人转至偏殿,遣散了守着的宫女和太监,推了推昨日那?烛台。 意料之中的门被?推开,云烟步入其中,却未曾发现任何画像。 有画,却不是她?,也不是画像。 大?小不一的山水图,有宫殿宴会丝竹管弦等舞乐图,有围场策马练兵图,却无一幅是先皇后的画像。 云烟陷入了深深的迷茫,走向那?处正中。 原本挂着等身高的画像如今也换成了一幅长?长?的山水图,仿佛一直都挂在此处,未曾移动过分毫。 不过一日,这里就全然?换了个样子。 她?眉头紧皱,忍不住细想,可却回?忆不起来?。 ……难不成,真是幻觉? 可那?样真实。 她?一看再看,确定没有任何画像的时候才缓缓走出,小心关上了门,好像自?己?未曾进去过。 在侧殿坐了许久,茶喝到第三?杯的时候,燕珝才下了朝。 今日早朝直到此时才结束,云烟不知是否与昨日那?反贼有关,但是看他神色并不明显欢愉或是不悦,只能颤着胆子同?他问好。 燕珝没怎么搭理她?,淡淡颔首,继续坐在案前,批着奏折。 云烟本就想要讨好他,又因?着昨日擅闯了他的侧殿,他未曾生气悉心照顾她?,还被?她?倒打一耙的事想要好好弥补,换了贴心的笑。谁知燕珝根本未曾抬头,让她?白白对着空气笑了半刻钟。 她?视线紧紧跟随着他,只见他砚中墨汁只余些许,亮了眼神。 “陛下,”她?唤道:“妾来?为您研墨罢。” 燕珝抬眸,审视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颔首。 云烟笑开,缓步走到他身边。燕珝也并不避讳她?,未曾对自?己?桌上事关国策的奏折有着半分遮掩,坦然?地在其上书写,或是打着圈。 她?为他斟上茶水,放在他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 “陛下,累了许久,用些茶罢。” 云烟抬眼看他,小心打量着他的神色,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能讨他欢心。 拿起砚滴,细致地在砚台上滴入几滴清水,随后拿着那?块墨砚,开始动作?。 她?小心研磨着墨汁,玉白的指尖和沉黑色的墨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随着她?按压碾磨的力道,指尖泛起或粉或青的颜色。 燕珝视线落在其上,乱了心弦。 她?病体未愈,面色还有些苍白。昨日头痛晕倒,夜里发热的痛苦还在眼前,这会儿强撑着身子,为他研墨,垂下的眼眸看不清其中究竟蕴含又怎样的情绪。 明明人就在他身旁,可他总觉得她?离他很远。 她?的心,究竟在不在他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