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继承殡仪馆后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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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瑜在电话那头听得目瞪口呆:“然后你就胡说……把人家爸妈都给忽悠住了?” 苏云轻笑出声:“忽悠什么啊忽悠?他们也听得很开心啊,算命嘛,本来就是皆大欢喜最重要,将来就算她们就算意识到了我在说谎,也不会来找我麻烦。” 是不是善意的谎言其实很明显,让对方更好的才是善意的谎言,不然都叫坑蒙拐骗。 “那行,趁易纺槿回去分手前,我要赶紧多下注,之前投进去的就当是控分了。”乌瑜说完,匆匆挂了电话,一看就是投了不少,本来钱就不多,再一亏本,他又要去跟乌瑾哭了。 接着就没有别的消息了,苏云消失四年,就算找回来了曾经用的各种账号,依旧跟正常生活产生了割裂。 刚被救回来那一两年,她完全没办法见人,苏家那边给她报了失踪,苏一翎跟季微棠的想法是既然那边报了失踪,不如他们这边另外给苏云登记新户口,对外就说是从乡下刚找回来的女儿,乡下那边重男轻女,没给她上户口。 苏云完全没意见,她从苏家搬出来后就不想跟苏家再有任何关系,现在能换个身份是最好 ,名字倒是没改,她已经听习惯了,父亲姓苏,这就是她自己的名字,为什么要换掉? 当时一心只想跟苏家断绝关系,此生最好不要见,见着就烦,结果等身体好了,重新作为一个活人出现社会上,苏云才发现,自己居然连一个可以联系的人都没有。 殡仪馆里的鬼员工们很好、很照顾她,但更多是把她当小辈照顾,苏云基本没什么同龄人可以聊天,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在苏家又没交到什么朋友,一离开苏家,连追捧她的人都没有了。 白天路安柠说她很怕苏云,想来当时大多数同学、邻居、圈内的同龄人都这么想。 苏云关上手机,直接搂过小黄鸡,一边唱改编版的《小鸡乖乖》一边哄自己睡觉,没有朋友也没关系,反正自从学了道术,孤单的时候可以去看看床底,不用难过,她又不是一个人。 第二十三章 因为刚小产没几天, 路安柠赶了一天路到殡仪馆来,即使路上已经做足了防护,第二天还是难以起身, 一大早就叫了医生过去给她做检查。 苏云睡得早, 每天六点雷打不动起床,然后要在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她听见了客房楼那边的动静,就问路过的艳鬼怎么回事。 艳鬼抱着一筐菊花, 回头说:“我听见说好像是产后要排恶露还有伤口撕裂什么的,反正疼得一大早就开始叫, 晚上也不得安宁,凌晨的时候他们还联系了大师傅问能不能烧点红糖鸡蛋跟煮中药。” “这么辛苦吗?”苏云有些震惊, 她年纪算不上大, 根本没人会跟她说产后需要哪些照顾, 她对生产唯一的了解就是当年苏一翎借钱都要让季微棠在最好的私人疗养院生产。 现在想想,苏一翎这个举动真的太靠谱了, 女人生产就是从鬼门关走一遭,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 很多问题都是避免不了的,好的照顾也只能让女人稍微好过一些, 不能完全缓解痛苦。 艳鬼疑惑歪歪头:“不知道啊,我是很早就死了的,根本来不及体验有多痛苦, 但看到很多孕妇经常受不了整夜哭还得喂奶, 路小姐算幸运了, 有不缺钱还疼爱她的父母。” 说完,艳鬼就继续忙活去了, 她还得跟鬼新娘一起布置礼厅,鲜切花差不多今天就要开始准备,没时间陪咸鱼的馆长继续聊天。 苏云坐在自己的躺椅上想了好一会儿,终于受不了在路安柠的惨叫声中起身,准备去客房楼看看,对方叫得太惨了,别出事。 到了客房楼,苏云刚上楼呢,远远就听见了那种撕心裂肺的惨叫,说恐怖点,堪比厉鬼,昨晚估计就她一个人睡得好,鬼员工们听着这声音绝对睡不着。 小心翼翼凑到路安柠的客房外,苏云猫猫探头,在里面看到了扶着易纺槿手臂半蹲在地上哭嚎得满脸泪水口水的路安柠,医生护士在旁边鼓励她坚持住,现在用太多止痛药的话,会让她对痛觉更敏感。 屋内没有男性,路母抱着路安柠轻轻拍背,易纺槿也急得一直哭,怕是被吓的。 看到这个场景之前,苏云还觉得她们将来或许是意识觉醒所以不找男人,现在看到了,怀疑她们俩其实是被吓着了,所以将来宁可不找男人,反正能在医院里哄自己的只有mama和闺蜜,要什么男人啊。 苏云看了会儿,转身去殡仪馆的大厨房,今天殡仪馆里有客人,烧饭师傅在里面吭哧吭哧做饭,烧火师傅同时烧着好几个炉子,两人搭配着干活,忙得热火朝天。 “大师傅二师傅!”苏云提着裙摆冲进厨房里。 “哎哟,馆长你怎么过来了?这烟熏火燎的,你等会儿一身味。”烧饭师傅赶紧让烧火师傅熄了火跟他一块去拦着。 苏云没跑太近,她虽然会做饭,但不会用烧饭师傅这种炉子,总怕自己被燎到:“我是想来问问,路小姐那个情况怎么办呀?医生不肯给她上止痛药,说以后对痛觉敏感什么的。” 听完,烧饭师傅跟烧火师傅对视一眼,他们俩看着粗犷,其实会食疗跟针灸,不过别人一看他们的体型就觉得不靠谱,这手艺一直没能发扬光大。 烧饭师傅想了想,说:“昨晚我给那位路小姐煮了红糖鸡蛋跟药,怎么说呢,她其实就是普通的小产,现在的症状就是一般女性都会有的,医院的医护们不上止痛药,是因为国家定的标准对她这个疼没什么作用,更重的,又不能给,就随便找个理由说不能上。” 关于这个国家标准苏云实在是太有经验了,国家对麻醉类药物以及止痛类药物的管控非常严格,日常能买的就那几种,实际止痛作用在一个疼痛阈值之下。 但国家标准不是按照人体感受的疼痛阈值分,是按病因分,比如说痛经就打盐酸山莨菪碱注射液等止痛针,它主要作用并不是用来止痛经,效果因人而异,效果更好的就不能开了,倒霉一点刚好对这个不起作用的,等到痛经过去都不一定能感受到它的药效。 而四年前苏云被救回来时疼得神志不清,苏一翎跟季微棠本想把她送医院去治疗,可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她一身伤,又担心如果苏云在那时候出现,会被苏家要回去。 苏云大学时期走了之后没有固定位置把自己的户口转出来,大学只能再留她两年户口,两年后没有新的户口地,就会送回苏家。 当时苏云要止痛,苏一翎跟季微棠买不到更好的止痛药,什么土方子都用上了,得亏烧饭师傅跟烧火师傅确实有一身真本事,他们平时用食物跟针灸缓解了苏云很大一部分疼痛,不然都不一定能熬过来。 现在苏云倒是想让烧火师傅去试试,可烧火师傅是个两米大汉,路家父母不一定肯,顿时纠结起来。 烧饭师傅看苏云纠结,就说:“馆长你要实在不忍心,就去库房里拿止痛的香给她点上,以前你是疼得太厉害了,所以那个对你没太大用处,但普通小产用这个没问题,点上半小时就差不多了。” “真的?那我去找一下!谢谢大师傅二师傅!”苏云眼睛一亮,立马又跑走了。 留下厨房里的两位师傅笑着摇头继续准备今天的早饭跟午饭。 苏云跑到仓库里,开始翻找熏香类别,香道是华夏历史上无法忽视的一门科目,在国外只研究遮盖体味甚至几百年不变的时候,华夏已经把香玩出花来了,可惜的只是继承者不多。 在一堆各种作用的香料里,苏云找到了几块止痛的,掰了一点,赶紧去去制作香粉,再从仓库的香炉里挑了个不起眼的,免得路安柠那边疼起来动作太大打了。 刚开始的熏香味道会有些重,苏云就在外头点了再端去路安柠的房间里,里面路安柠已经没力气了,可依旧在哭,一直打滚,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躺着也不是。 苏云走进去将香炉放到床头柜上,旁边的人除了路安柠都疑惑地看着她。 “这个是我家里用的安神香,没有孕妇不能用的东西,可以镇痛安眠,大概熏半个小时就能其效果,注意些不要让安柠把它打碎了。”苏云解释道。 旁边的医生过来闻了闻,也不太懂这个:“这个东西你自己用过吗?万一不能用什么的,出了事这边去医院都来不及。” 无论是作为医生还是被路家雇佣的随行医生,都对这种事很敏感,自己没能力让病人止痛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会显得她特别无能。 苏云解释说:“我以前用过效用更猛的,那时候受伤了很严重,晚上要点香才睡得着,现在这个效果很轻,跟盐酸山莨菪碱注射液差不多,或者说,效果强一点,因为有安眠成分。” 医学上的药物名称不管是国外还是国内,不了解的人基本很难记住,医护们看苏云能顺畅说出痛经类止痛针的学名,便决定稍微相信一下她。 路母被路安柠闹得一晚上没睡,她希冀地看着床头柜上袅袅升起的熏香:“云云,你确定这个有用吗?安柠真的太疼了,自从她小产之后,都没睡过一个好觉。” “放心吧,就算不能完全止痛,等会儿能睡着也是好的。”苏云安慰道。 既然都过来了,苏云就没出去,留在客房内观察路安柠的情况。 前十分钟的时候路安柠还哭着嚎叫,疼得床上下打滚,十分钟后她就慢慢哼唧起来,看来是疼痛有所缓和,半个小时一到,她能安稳躺在床上了,又过了会儿,总算昏睡过去。 看到她能睡着,大家都松了口气,随后路母跟医护一块给路安柠摆好身体,又盖上被子,让她休息一会儿。 留下一个护士看守,大家都离开了房间。 等关上门,路母叹了口气,勉强笑着对苏云说:“谢谢你了云云,这次你真的是帮大忙了,得亏当时槿槿决定找你给孩子办葬礼。” “不用谢的阿姨,这都是我该做的,毕竟我收价那么高,这种服务都算在价钱里了。”苏云俏皮地眨眨眼。 路母只当她在开玩笑:“哪里有人收这点钱就服务得这么好的?别骗阿姨了,你刚才拿来的那个熏香,是很贵的材料吧?这样,阿姨也不跟你客气,你稍微多打包一些,阿姨直接跟你买可以吗?” 苏云愣了一下,她倒是不介意:“可以呀,这算是我们殡仪馆的副业,毕竟光靠办葬礼的话,也维持不了这么大一个殡仪馆的日常运转,不过您买那么多要干什么?” 一听苏云这话就知道是未婚未育小女孩儿说的,路母轻轻笑起来:“阿姨就不骗你了,生完孩子后,身体差一点的,七天后会还疼,接着就是精神不好,失眠,还有各种各样的后遗症,我要跟你买那个熏香,只是希望柠柠能在月子里每天能睡个囫囵觉。” “这么久吗?”苏云蓦地睁大眼睛。 “只是可能,柠柠这个情况因为是比较严重的,可能跟早产有关,以前的女人因为害羞,所以从来不说,也不告诉孩子,担心女儿从此就不愿意生孩子,我原先也觉得柠柠要结婚生子,可看着她叫了这几天,难受啊。”路母轻轻擦 眼泪。 关于怀孕,世界上对女性的欺瞒实在太多,很多女性生了孩子后发现各种问题,却不知道这是一定会出现的,不敢说,怕别人嫌弃,也怕别人说自己矫情。 其实不是矫情,而是大家都没说,自然就没人知道了。 苏云皱起眉头,她觉得莫名就被带上这条路的路安柠很可怜,于是说:“那刚好这几天路安柠在这,阿姨,你要不介意,让我这的两位师傅给安柠看看吧?大师傅会药膳食疗,二师傅会针灸,我以前受过伤,全靠他们呢。” 路母很高兴地说:“我没意见啊,刚好柠柠就需要这样的两位师傅,我们是太匆忙了,只来得及找医院的医生随行,你要是有推荐就太好了!” 看路母一脸高兴的模样,苏云摸摸脸:“就是……两位师傅是男人哦,可以吗?” 听到是男人,路母果真有些犹豫,按照一贯的思维,女孩子生病就应该找女医生,男人生病才去看男医生,除非没有对应性别的,尤其是妇产科,女医护比男性更方便。 可想想路安柠嚎哭的样子,路母咬咬牙:“行,就先试试,反正我们要在这留四五天呢,总要有人给柠柠调养身体的。” 苏云见她答应,就说:“那我就去安排了,我们这对于看病是先看诊再根据药物付钱,阿姨您不用担心我们乱收费哦,不管用您不付款也行的。” “哪里能不付?这样,你先安排,效果好,我付一个疗程的钱。”路母稍稍放松地说。 路家不说能对比苏家乌家,至少也是滨城的富贵家庭,不缺钱。 苏云跟路母告别后又回到了厨房,去跟烧饭师傅跟烧火师傅说这个事情,两人听过了之后,直接应下——苏一翎跟季微棠在的时候他们就负责偶尔的医疗类单子,算是殡仪馆的一部分入账,他们一般不收钱,因为每个月给的福利够多了。 烧火师傅跟苏云说现在路安柠不需要针灸,她有的一切难受症状其实都是正常的,需要自己熬过去,他们能做的就是通过侧面的办法让她好受点,比如说食疗跟熏香。 既然路家付了钱,烧火师傅就自己去仓库给配了新的香粉交给苏云,说清楚哪样是疼了点的、哪样是睡觉的时候点的、哪样是平时点的,不同时间要点不同的香,因为效果不同。 刚才苏云拿的成品就只能止痛安神,属于谁都能用的非处方止痛药,并不专门针对路安柠的症状,现在对方是客户了,当然要上更好的。 苏云拿着新的香粉去交给路母,跟她交代清楚怎么用,如果不会的话,可以交给殡仪馆的女孩子,她们会。 路母一一记下,都准备自己上,万一真有什么事情,她作为母亲,能更快发现路安柠的异常。 早饭路家人都没下来吃,苏云跑了一早上早就饿了,吨吨吨喝了两碗粥。 今天是来不及给小孩子做泥身了,苏云早上一有空就想睡觉,此时易纺槿偷偷摸摸走过来,递给她一张纸条。 “苏云,这是我刚才从我妈那问到的生辰八字,你现在有空给我算算吗?我给你打钱。”易纺槿眼睛亮晶晶地问。 “当然有空,你等我算算。”苏云一听这个就来劲,装模作样坐起来,开始对着生辰八字掐指算。 旁边易纺槿在紧张地等着,她已经跟父母说过这个事情了,他们都不太相信苏云算得准,可是路家父母都信了,他们家跟路家关系好,左右不是什么大钱,就让易纺槿随便试试,太离谱的就不也要信了。 苏云拿到生辰八字后先推算了易纺槿的父母,她的父母都是控制欲强的人,纵然跟路家父母一样疼女儿,可他们的控制欲同样是大问题。 在易家父母那里,易纺槿永远都是小孩子,是需要他们做决定的人,连易纺槿每天吃什么东西都要过问,这种家庭环境出来的孩子没有不畏缩的,不在沉默中变态就在沉默中消亡。 易纺槿没消亡大概是从路安柠那找到了互相弥补的感情,如果她没有从小到大的闺蜜陪伴,大概某一天会发疯。 与其说对着生辰八字算易纺槿的姻缘,不如说算怎么才能让易纺槿学会反抗她的父母。 推演好一会儿,苏云说:“你有个姻缘在五年后,但是这五年期间不能有对象,如果有对象的话,这个姻缘就吹了,对方是个事业有成的绅士,目前在国外。” 易纺槿听得一愣一愣的,不太理解:“为什么……在遇上他之前不能有对象啊?” “因为他是个绅士啊,你如果有对象了,你爸妈肯定会让你结婚,绅士怎么会跟有丈夫的女人在一起?”苏云说得煞有介事,就差说现在易纺槿如果不会拒绝父母的安排,大好姻缘就没了。 果然,听苏云这么说,易纺槿急了:“那不行,我自己的姻缘,怎么能因为这种事就没了呢?我要去给我妈说说。” 然后易纺槿就跑了,还不忘给苏云打了一千块,说多出来的五百是感谢费。 苏云毫不心虚地收下了,同时给乌瑜发消息说“搞定了,记得请吃饭”,那边乌瑜立马发来个ok表情包。 当天中午,圈子里就传来了易纺槿分手的消息,分手理由是“这男人不是我命定姻缘,还拦了真正的有缘人”,不管多少富二代可惜自己的钱没了,至少乌瑜靠这场打赌回了不少血。 最重要的是,大家看到这一对姐妹花前后脚分手,都觉得好像有哪里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中午之后路安柠状态好了许多,她睡醒后感觉自己身上都没那么痛了,能吃得下饭,还会困,医生检查了一下,说她这是好现象。 烧饭师傅中午给她单独炖了补品,也是小产后吃了对身体好的。 苏云吃过饭又眯了一会儿,想起来要让烧饭师傅给路安柠看一下的,就叫上人去给路母过过眼,要是同意,可以直接开始把脉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