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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世紀 荷蘭 阿姆斯特丹 肯特趁著父母不在把霜霜帶回家,家裡的僕佣沒有隨父母出去的也見怪不怪,本地人帶女人回家不算新鮮事。 「您要讓她住您房間?」他的隨從走進他房間問。 「嗯。」 「你們沒別間房間?」霜霜突然轉頭問肯特的隨從。 「有??。」隨從正想回答的話被硬生生截斷。 「妳就住這。」肯特以不容質疑的語氣說。 霜霜皺眉,這不是讓大家都知道他們的關係:「我不想讓所有的人知道我是你的情婦。」 「妳不是。」肯特不自然的看向別處。 「你們好好休息。」隨從眼見兩人又要吵架,連忙想跑。 「站住。」 「站住。」 肯特和霜霜異口同聲說。 「霜霜小姐,我家船長說話算話,他說妳不是情婦,妳就不是。」隨從不敢亂說。 「那我到底算什麼?」霜霜轉向肯特。 「我把妳帶回家,要跟我父母住在一起,妳說呢?妳不是很聰明嗎?」肯特知道接下來就算父母接受,他還得想辦法應付政府當局。 隨從偷偷的溜走,順便把門帶上,下樓時還順便把看這個家裡聚集熱鬧的僕傭趕走。 他這下是不是想惹麻煩,霜霜心想。 「我看你還是想辦法讓我搭船回去我的故鄉吧。」 「不可能。」她瘋了不成,那有多遠她不是不知道。 「你不把我交出去行嗎?」霜霜站累了,走到床邊坐下。 「妳知道妳在說什麼嗎?」難不成她真要讓他把她交出去換錢,依照原本總督的計畫? 「你把我帶回來,那你要怎麼辦。」 「妳擔心我?」 「我??我是擔心要是我肚子裡有你的小孩怎麼辦。」她說完紅著臉把頭撇向一旁。 「霜霜。」肯特走近床邊。 「什麼。」 「妳不是笨蛋,我也不想騙妳,之後我們可能會有大麻煩,所以妳務必配合我。」 「我??我不和你吵架就是。」霜霜放低姿態,但還是沒看他。 「看來妳還沒有下定決心。」 「我發誓總可以了吧。」 「妳心中把我放在哪裡,我得知道。」肯特想在父母回家前確認她的心意。 「??。」霜霜皺眉,沒有回答。 他怎麼可以這麼問她,他們都上過床,夫妻之間才能做的親密事都幹過了。 她要是不喜歡他寧願自殺是不可能讓他碰他的。 「唉,算了,我們還有些時間商量。」肯特自顧自脫起衣服,夜已經深,他明早還要去公司。 霜霜撇過臉不敢看向他所在的方向。 「妳也把衣服脫掉上床睡覺,妳盥洗需要的東西在屏風後面,請女僕幫妳準備的,不夠的話明天再去買。」 霜霜等他走近床邊才匆匆低頭越過他躲進屏風後頭。 肯特拉開棉被躺進去,彎起一隻手臂枕在頭後方,閉上眼睛試圖說服自己忘記霜霜快點入睡。 霜霜鑽進床在他身旁躺好,對未來一片迷茫而不安的心讓她遲遲無法睡去。 「肯特。」 「做什麼。」他仍舊閉著雙眼,這好像是霜霜第一次這麼溫柔叫他的名字。 「我??我很害怕。」 「過來。」肯特輕不可聞地嘆一口氣。 隔天一早,兩個人站在起居室裡面對坐在舒服長椅上的肯特父母。 霜霜不敢抬頭,肯特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面對父母。 「你是認真的。」霜霜聽聞他的話抬頭看他。 肯特的父母沒有任何大反應,他母親還露出看戲般的好奇表情。 「妳說呢。」他沒有看她。 「你考慮過後果嗎。」霜霜忍不住提醒他。 「咳。」肯特的父親清清喉嚨打斷兩人快要開始的爭執。 「你想過下場嗎。」肯特的母親不慌不忙的問。 「想過。」 他母親點點頭,她向來知道肯特是一個有計劃的人。 「公司那邊你打算怎麼應付。」他父親問。 「他們不知道她的身份,我打算依照慣例給總督在本國的家人一些紅利。」 計劃趕不上變化,肯特很快發現不同文不同種的霜霜在此地太明顯,他又不可能限制她不出門。 而且,他母親不知道是故意還是沒有察覺,也不避諱讓別人知道家裡有個外國人。 「母親,妳是認真的嗎。」 他母親竟然想在家辦宴會引介霜霜進入社交場合。 「你不是要娶她當老婆,這是免不了的。」要隱瞞整個城市是不可能的事,除非肯特帶霜霜引退去鄉下,但那是不可能的事,公司還需要肯特,他要退休也太年輕,反啟人疑竇。 見肯特不語,他母親接著說:「你沒想到這個?」 肯特聽出母親話語中的戲虐。 「社交是您的工作。」肯特保守的說,這時他不能得罪母親,她可能是對的,也只有她能拯救之後可能陷入麻煩的他。 「怎麼說她也是個貴族,你以為可以用對待下人的方法對她?」 霜霜的確看起來和一般亞洲來的奴隸非常不同,肯特沒辦法騙過見多識廣的母親。 「我沒有這個意思。」肯特知道母親不光是有貴族氣息還有些女性主義。 肯特知道父親不會在意,試圖說服父親阻止母親是沒用的,改變策略找上霜霜。 他在碼頭巡視工作告一段落,打定主意之後轉身回到公司建築物裡。 「我今天回家午餐,有人找我派人去我家。」他對座位在門口的男孩,公司的記事員說。 男孩點點頭,好奇的看著很少在工作時間分心,公司裡最年輕船長快步離去。 從公司離開來到市集,他想給霜霜買束花,在開口要求她低調點之前討好。 「肯特!」 「派特船長。」肯特轉身看到熟識的老船長。 「買花?我聽說你帶了外國女孩回家?」老船長對他曖昧的眨眼。 「誰跟你說的。」肯特心中警鈴大作。 「你家的女僕。」 「您還聽說什麼八卦?」肯特心中稍微鬆懈一點,起碼不是從船上的人或是公司的人說出去的。看他長大的老船長還不知道霜霜原本是某總督要他帶回來賣掉的。 「聽說是一個瘦弱的東方女孩。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原來你喜歡這種型的女人。」 「東方女孩不都這樣。」霜霜個性可是一點都不柔弱。 「呵呵,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她啊。」老船長多少知道從小看到大的肯特的脾氣,越在意他裝作越不在意。 「霜霜呢?」一踏進門,見到自己的隨從,肯特立刻開口。 「她不在。」 「不在?她去哪。」 「夫人帶她出門。」 「該死。」他才提醒過,母親豈不是故意的。 「聽說去皇宮午宴。」隨從語不驚人死不休。 「唉。」肯特知道皇后的午宴不是他一個大男人能闖進去的場合。 回到房間,他把花隨意放在桌上,拉開椅子坐下。 事情完全超出他的想像。 母親願意好好對待來自異國的霜霜是好事,不過母親沒有想過,太過公開讓霜霜出現在社交場合,可能會為他甚至整個家帶來麻煩。 「您要在家裡用餐?」隨從進到房間。 「嗯。」 「你不高興?」霜霜走進門的時候,肯特剛用完餐。 「送妳的。」他拿起手上的花塞到她手中。 「很漂亮。」 「我本來是想說服妳不要太招搖。」 「你現在說這個太晚了。」霜霜早提醒過他。 肯特也發現霜霜喜歡和母親出門,就更無法阻止她。 「船長,不好了。」肯特的隨從闖進他在公司辦公用的房間。 「毛毛躁躁做什麼。」肯特放下手中的羽毛筆。 「總督寫信給他家人,提到賣霜霜小姐會分錢給他們的事,總督家人知道她在你家裡,想要更多的錢。」 「不用理會他們。」肯特的確沒有給足賣一個女人之後分紅的金額,可是也給出一筆不小的錢。 「他們說??。」隨從看著肯特又拿起筆。 「說吧。」肯特沒有抬頭。 「總督的家人說您不理會他們勒索的話,會通知總督,讓他去小姐來自的地方告發您。」 「說得容易做得難。」 「聽說信差已經出發。」 「什麼。」 他被總督擺了一道,如果船已經離開,他沒有理由和機會追回。 「小姐還不知道,我爺爺讓我先來通知你。」 「別讓她知道。」 「是。」 一年後 肯特接到消息趕到鄉下的莊園,卻只來得及看到跳入水裡的身影。 「不!霜霜!」 他被隨從拉住:「船長,您得想想您的父母和家裡上上下下的人。」 肯特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