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庇者》双性恒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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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兄长去世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丹恒正在上课。还有一年就要高考了,所有人都在紧张复习。被班主任喊出门的时候,丹恒还有点懵。 直到那个叫景元的白发男人拍拍他的肩,劝慰他要节哀。 大脑一片空白。 这个时候应该哭吗?可是眼睛干涩。 我应该说什么呢?他扪心自问。 最终只有低下头,用极轻的声音道:“我知道了。” …… 丹枫比丹恒要大好几岁,因此总有种要照顾弟弟的责任感在身上。他们无父无母,家庭的重担便落在丹枫肩上。 或许这也是他选择成为警察的原因之一。 景元是丹枫的同事,据他所诉,丹枫死于卧底时敌方的反扑。他为民牺牲,他是英雄。 然而英雄连个完整的尸骨都没有,只能由景元带回几件零散的遗物,甚至还要从里头挑几件立衣冠冢。 兄长葬礼时他的所有同事都来了。 他确实是英雄,所有人都在歌颂他。 丹恒垂首,从开始沉默到结束。 …… 葬礼结束后,景元递给他一张信封,丹恒猜里面是抚恤金。 景元的表情温和,看向丹恒时眸带深深的怀念,似乎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当然的,毕竟是兄弟,丹恒与丹枫长得非常像。 丹恒蹙眉。似乎是察觉到他的不快,景元柔声开口:“小恒。” 他们是认识的,景元曾来丹枫家坐过客,丹恒还记得他望向兄长时那缠绵缱绻的眼神。 “你跟他长得太像了,如果残党反扑,你会很危险。”景元说:“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由景元暂时收养他,他会跟随景元住在绝对安全的军区大院。 第二个选择,离开大陆,去港城,残党的手伸不到那儿,也有专人保护丹恒。 “考虑到你正面临高考,转学会影响状态,跟我走是最合适的选择。”景元温和地注视丹恒,抬手想要摸摸他的脑袋。 莫名的,景元的眼神让丹恒有些不快。他侧头躲过景元伸来的手,神色淡漠:“我选二。” 景元似乎有点惊讶,但他尊重丹恒的决定。 2. 丹恒被景元送到港城。 与他接头的是位叫镜流的白发女人,丹恒觉得她眼熟,但她一直戴着墨镜,也不好说是不是错觉。 镜流办好转学手续,开车给他送到住处后就离开了。她走时神色冰冷: “你跟他太像了,我看久了会犯病,抱歉。” 她承诺自己会关照丹恒的死活,但是更多的做不到。好在她给丹恒安排的住处位于富人区,治安相当不错;转学的高中也是名校,物质方面给得相当足。 丹恒在原来的学校便没什么密友,来到港城也怠懒同谁结交朋友,便老老实实继续好好读书,等待回大陆高考。 麻烦的体质依旧给他带来源源不断的桃花,但丹恒已经习惯了。他会拒绝掉所有告白,也推拒掉所有小团体递来的橄榄枝,同以前一样独来独往。 除了兄长不会再回家外,生活似乎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3. 直到某天放课后,丹恒被一群男生拦截下来。 他的桃花体质不分男女,但是男生往往更大胆。港城又不同于大陆那样谈早恋色变,因此总有各种花样的表白舞到丹恒面前。 这次的爱慕者是位公子哥,搞了个大阵仗,满地的玫瑰铺成心形,公子哥本人在花前弹吉他,弹完用气泡音来了句:“丹恒同学,我喜欢你,请和我在一起。” 丹恒:“……” 他无语透了。 如往常般拒绝掉公子哥的告白,丹恒无视他的挽留,提着包快步奔向校门。 走出校门时,他与一位灰发少女擦肩而过。少女看到他时金眸一亮,没忍住哇噢了一声。 丹恒通常不会理会旁人的瞩目,他总会吸引许多人的目光,若是各个在意过去怕是要麻烦死。 但少女的目光却与他人不同。她的眼神清澈极了,只有毫无保留的欣赏和惊讶,充满礼貌与克制。 这样的视线通常只会出现在单纯的孩童身上,若是再大些懂了男欢女爱,注视他时便会不由自主带上欲色。 更不用说成年人了,不偷偷对他动手动脚都算不错。 她有些不同,但仅此而已。 丹恒脚步一转,踏上回家的路。 4. 失策。 猝不及防被拉入小巷子,丹恒有些懊恼。他毕竟还只是个半大少年,考虑不到方方面面。 自然也想不到还有人选择得不到就搞强迫。 表白失败的公子哥恼羞成怒,带着一群跟班把他堵在巷角。 “丹恒,”公子哥抱胸,神情倨傲:“我哪里不够格了?为什么要拒绝我?” 丹恒垂眸,声音冷淡:“抱歉,我只想好好学习,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又来,又来,又是这套话。”公子哥出离愤怒,拽着他的领口低吼:“跟我谈还能亏了你吗?还是说你看不起我?你个大陆人还有资格看不起我?” 丹恒皱眉。 他刚才已经拨通镜流电话,但她过来还需要时间,现在不能激怒这人。 丹恒的沉默似乎让公子哥误会了什么,毛头小子荷尔蒙上来了便什么都顾不上,冷笑着就要扯开他的衣服。 一旁的跟班们有意将这里围拢,有的甚至还掏出了手机拍照。 算了,大不了打一架。丹恒叹气,抬腿用膝盖撞向公子哥下身。 无论多坚强的男人,下三路都是软弱的。公子哥顿时哀嚎着后退,似是没想到丹恒还敢反抗,挥手就要跟班们揍回去。 …… “好吵啊,你们。” 灰发少女像猫儿一样无声落地,细白手臂环住公子哥的肩。 是她?丹恒愣住,视线下意识逡巡一圈。这儿附近都是高层楼房,墙上除了空调外机外根本没有落脚点,她从哪儿冒出来的? “你们吵到我打游戏了。”少女抱怨,纤长手指轻轻捏住公子哥的后脖颈:“你要怎么赔我?” 刚还嚣张的少年人在扫到她的脸时顿时愣住,连忙遣退围拢丹恒的跟班们,仿若看到什么恐怖东西似的不住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请您——” …… 小巷里倒了一圈人。 罪魁祸首甩甩手腕,注意到丹恒警惕的眼神,嗤笑道:“没死。” 她一边把手中的游戏机放回挎包里,一边施施然走向丹恒,捏着他的下巴左右端详。 “哦——”她感叹道:“是你啊,小莲花。” 这是星与丹恒的初见。 5. 熟络之后,丹恒问星为什么要喊他小莲花。 “嗯?你不知道吗?”星皱着鼻子在他颈间轻嗅:“你身上有股莲花味,我隔老远就闻到啦。” 丹恒当然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他只得无奈的,任由星抱着他蹭来蹭去,像猫儿吸猫薄荷一般欲罢不能。 …… 星酷爱在晚上找他玩,通常不走正路。有时是阳台,有时干脆翻窗,总之视小区安保为无物。 她总是伴着夜色而来,像猫儿一般无声无息钻进丹恒的被窝,身上偶尔还会带上血腥味。 丹恒对她的来历有些许猜测,但他从不过问,只是任由星将他搂紧。二人像两只小兽一般,互相舔舐伤口。 ……星是真舔。 她的吻炽热又深入,总能把丹恒亲到脑袋晕乎。湿乎乎的舔吻落在身上,带来酥麻痒意。 星热爱探索他的身体,于是丹恒双腿间的秘密便无所遁形。 “好神奇啊。”星摸着他的小逼惊叹:“好漂亮。” 丹恒快被她揉哭了。 “嗯、你也有、别插了……啊……” “小莲花的最好看。”星笑嘻嘻的,手指在他xue里抠挖,但没有深入,触到那层膜时便转而开始蹂躏他的花蒂。 兄长教导他别让他人发现的秘密,今天却被星彻底玩了个透。从未感受过的快感从腿心蔓延,丹恒哭叫着夹紧腿,迎来了人生中第一次高潮。 前端秀气的性器也在星的把玩下吐出jingye。 星舔舐干净他眼角的泪水,软绵绵撒娇:“小莲花,小莲花,再让我摸摸,求你啦!” …… 或许是她身上的气息干净,又或许是因为她喜爱的眼神太过纯粹,丹恒总是很难拒绝星的请求。 求爱也好,求欢也好…… 少女啄吻着他的脸,一下下抚摸他的脊背。 “小莲花,”她说:“最近港城不太平,你要记得早点回家,随身带把刀防身。” 星思索片刻,继续道:“我给你安排个司机送你上下学吧,你记得最近不要独自出门,等我来找你。” 丹恒对她的保护没有异议。星从不掩饰自己的来路,她身上上位者的气息极其鲜明,知道点什么内幕也很正常。 但对星的身份彻底熟知还是在这之后的事了。 6. 港城是个排外的城市,社交圈子同理,何况丹恒从不社交。 他们的信息只在内部流通,通过网络只能获知只言片语。更别说在认识星之后,丹恒的过激爱慕者总会莫名其妙消失;好的就只是转学,坏的直接上失踪人口名单。 趋利避害是人类的本能。虽然他的桃花体质还在兢兢业业工作,但敬而远之的同学占绝大多数。 直到同桌看不下去,给他塞了份本地报纸,港城的迷雾才彻底被揭开。 同外界形容的一样,港城是个黑帮合法的城市。但丹恒没有想到,帮派的权力如此之大,几乎握着港城的命脉。 其中最大的帮派名为猎手。 丹恒花了好些时间收集本地最近发行的报纸。纸媒确实是个不错的城市传播方式,它能让本地人知晓大小诸事,又能保证讯息不被传播到外界,保持一片和平之象。 就在前段时间,教父去世,里世界sao动起来。 正常来说这跟丹恒没关系。 他轻抚报纸上的照片,虽然拍摄得模糊不清,主人公还戴着帽子,但丹恒还是一眼就认出来—— 星。 他们称她为——猎手的少主。 7. 镜流例行来看望丹恒有没有死。 她对丹恒的恋情不置可否,只是在目光触及丹恒桌上的水果刀时嗤笑一声,扔给他一把短刀:“能过安检。” 丹恒:“……” 冷冰冰的女人又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 港城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但学还是要上的。 丹恒如往常般钻进星安排的车里,系好安全带。然而没过多久,空气里不安的因子便触动了他的直觉。 司机换人了。 他下意识想要离开,但为时已晚,昏厥过去之前,视线里最后出现的是一双布满老茧的大手。 …… 认识星之后,丹恒很少再做噩梦,今天却做了个不好说好还是坏的梦。 他梦到了丹枫。 兄长面对外人时总是冷冷清清,但在面对他时神色却是柔和的。他摸着丹恒的脑袋,柔声喊他:“小恒,小恒……” 他说:“对不起。” …… 丹恒猛的惊醒。 他正好好睡在床上,不过不在自己家里,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房间没有开灯,仅余床头一盏夜灯工作着,照射范围半径不到五米。 窗外夜色正浓,他应该昏迷了挺久。 身形高大的男人推门而入。他端着一杯水,示意丹恒喝掉,被他拒绝了。 男人没有在意,将水杯搁在一旁,稳稳当当坐在床边,小夜灯照亮了他的脸,露出深红色的眸子来。 丹恒眼熟他,他曾出现在丹枫的遗物中。那是一张照片,上头刻画着三男二女,都是丹枫的同事,男人正在其上。 但他不是白发吗? 丹恒抿唇,鸦青色的眸子毫无波澜。 男人盯着他的脸,突然低笑一声:“你认识我。” 未等回答,他抬手捏住丹恒的脸仔细端详。 “饮月……”他的神色有些痛苦:“你的眼睛……”丹枫的眼睛是碧色的。 丹恒屏住呼吸,不动声色。他发现男人并没有检查过他携带的物件,镜流送他的短刀还好好揣在怀里。 男人凑近了,似乎想看清他的眼睛,灼热的呼吸喷在脸上,丹恒闭目,抽刀向男人扎去。 然而男人身手矫健,刀被打落,男人扼住丹恒的脖子将他摁倒在床上。 丹恒难得想爆粗口。 ……港城人均功夫大师的吗? 丹恒的反抗刺激到了男人,他的神色逐渐疯狂,红眸染上浑浊。他掐住丹恒脖子的力道越来越大,似乎要把他的脖子扼断。 “饮月……你……”男人低笑着:“你欠我的……何时偿还?你的背叛……” 丹恒抬腿蹬向男人下身。疼痛让他瞳孔一缩,手上力气松懈,丹恒赶忙大口呼吸起来。 “咳咳……我、咳、我不是饮月。”少年人面庞稚嫩,眸底却是刃熟悉的冰冷与嫌恶。 男人又开始笑,他力气颇大,轻易制住因迷药后遗症浑身发软的丹恒,将他压在身下。 布满老茧的大手开始在少年纤瘦的腰身上游走,似要讨债般狠狠揉捏。 丹恒咬唇:“你!” 他不得不夹紧双腿,不让男人摸向他的腿心。愤怒和羞耻使少年一双眸子亮如灼日,他磨着牙,盘算着等男人靠近就狠狠咬穿他的脖子。 身下人的挣扎使男人有些不耐,他直起身,正打算用蛮力掰开丹恒的双腿。 咔哒一声,是保险栓被拉开的轻响。 男人动作一滞。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逐渐回归平静,放下丹恒转身。 首先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把抵住他脑袋的枪,随着持枪人慢悠悠靠近,少女的身形逐渐显露在昏暗的房内。 她的身上都是血,但没有明显的伤口,应该都是别人的。 “星。”丹恒轻声喊她。 星笑吟吟应声,而后将手枪抵上男人的额头:“晚上好,二舅。” 刃低笑出声:“你来了。” “来拿回我的小莲花咯。” “你把他们都处理了?” “二舅都暗示这么明显啦,”星歪头:“当然一个不留咯。” “你爸把你教的不错。” “噗噗,所以他死啦。” 刃沉默了。 星有点无聊,抬脚踢踢他的腿肚:“没有要说的了吗?二舅。” 刃扯扯嘴角:“无论如何,你都会被推着走到这个位置上。” 按理来说,以刃的身手,不会发现不了星的靠近。 无端的,星想起临行前卡芙卡对她说的话。 ‘像个丧家之犬。’优雅的女人笑吟吟的:‘失去在乎之人就变成这幅鬼样子,或许死亡才是他真正的归宿吧。’ ‘这个位置终归是你的。’卡芙卡摸摸星的脑袋:‘他可能是想帮你,也可能就是在发疯。唉,总之得辛苦宝贝争一下啦,妈咪永远支持你。’ “呵,”星勾唇嘲笑,扣动扳机:“败犬。” 一声枪响。 8. 刃的尸体倒在床上。 丹恒强忍着反胃,赶忙从床上爬起来,将星搂进怀里:“没事了,没事了。”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 星依旧笑吟吟的:“嗯嗯,没事了小莲花,我来接你啦。”她想起什么,补充道:“你等会回去收拾一下,我给你安排回大陆的机票……你还能站起来吗?” 丹恒怔住:“回去?” “对呀,景大叔打电话给我啦。”星点点头:“明天我大概没有精力保护你,大叔跟我说大陆现在已经安全啦。” “虽然他提到你时的表情也挺让我恶心的,”星冷笑:“但他的确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丹恒没有问为什么星会认识景元这种蠢问题,只是抿唇:“我什么时候能来找你?” “找我?为什么?”星歪头:“你回去之后准备高考,然后上大学,找工作,平平安安的不好吗?” “……那你呢?”丹恒气极反笑:“你要抛弃我吗?” “准确来说是你抛弃我。”星哦了一声,恍然大悟。 “这个人是我的亲舅舅哦,我杀了他,你要跟杀人犯在一起吗?”星踹了脚刃的尸体:“我可是景大叔嘴里的危险分子呢……你哥肯定也这么觉得。” “不,”丹恒摇头:“我……”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战栗的身躯。 同类生命的消逝让身体物伤其类,手脚发软,他毕竟只是个普通人,被兄长保护得很好。 但他捡起了之前被打落的短刀,颤抖着手,在星的注视下,将刀插进刃的胸口。 汩汩血液流出,染满少年的手。 “现在,”他握住了星同样沾满鲜血的双手,声音沙哑却坚定:“我们是共犯了。”